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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和亲远嫁

七月十四日夜,御花园中,南平皇帝高继冲携朝臣赏游,乔焰雪与姐姐高焰冰相伴伊水亭中焚香祭拜远方父母。朝臣一见乔焰雪万分惊诧,皇帝亦愕然。当夜,朝臣觐见,苦求皇帝火焚妖女,以免混淆皇室伤及皇家颜面。

高继冲与陈皇后听闻朝臣劝谏,立刻召集宠臣商议。前来商议的朝臣并不多,不过三五人,却意见高度一致,皆以为乔焰雪祸国妖女不能存活。高继冲当即下令,火焚妖女。

铁甲侍卫冲向风贮阁时,乔焰雪尚不知缘由,直到见到明黄圣旨这才惊惶。转头望一眼义姐高焰冰,凄然笑道:“当日我进宫之时,已经料到今日。”

高焰冰愣住,上前拉住她的手,落泪道:“妹妹……是姐姐对不起你。”

皇命难违,侍卫野蛮的拉扯,乔焰雪踉跄摇头道:“勿要难过。”转过头,颓然随着铁甲侍卫前往议政殿。

议政殿身为南平最尊贵的殿宇,繁华奢靡可见一斑。只可惜,乔焰雪根本无心欣赏华贵的宫殿,凄然跪倒金砖之上,耳闻朝臣言辞凿凿罗列罪名,心中一片绝望。

而此时,高焰冰亦是焦急难安。

朝臣建议连夜火焚,高继冲自无异议。圣旨下,侍卫押着乔焰雪出议政殿往御花园秘密火焚,公主高焰冰竟于此时硬闯议政殿,脱簪赤足叩求皇帝饶恕义妹性命。

乔焰雪震惊感动,泣不成声。

皇帝高继冲龙颜大怒,命人押走高焰冰,高焰冰以死相逼,高继冲暴怒,将高焰冰与乔焰雪同时打入死牢,火焚暂缓。

死牢中,一对姐妹相互依偎,相对而泣。

乔焰雪见高焰冰赤足踩在冰冷腐湿的地板上,执意将自己的鞋袜给义姐穿上。在高焰冰的推脱声中,凄然笑道:“义姐……你就别推辞了。若不是为了我,你何至于此?”

高焰冰温和一笑,轻声道:“傻雪儿……”停下推辞,穿上乔焰雪的鞋子,温和道:“姐姐自小孤独,遇上你才能说上几句话,若是你死了,姐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乔焰雪不解道:“姐姐贵为公主,怎么会孤独?”

高焰冰摇摇头,叹息道:“父皇专做鸡鸣狗盗之事,天下诸国不知多少人耻笑之,我虽身为公主,却也身不由己。如今蜀国新皇登基,父皇竟要将唯一的女儿和亲送往蜀国,你说姐姐怎会不孤独?”

这是乔焰雪第一次听高焰冰提及隐秘痛事,惊愕道:“皇上要姐姐和亲?”

高焰冰点点头,淡然道:“与其和亲远嫁他国,不如与妹妹相伴黄泉,有你一路吟诗作对抚琴歌舞,也不枉屈死一场。”

乔焰雪一愣,沉默半晌幽幽开口道:“姐姐不愿和亲,妹妹不愿屈死。不若,此行蜀国,便由妹妹代劳吧!”

高焰冰震惊,摇头道:“妹妹不可,蜀国艰险,新皇狡诈,此去凶多吉少!”

乔焰雪到底不曾听取义姐的劝谏,主动求皇帝高继冲将她乔装公主,嫁往蜀国。因姐妹二人容貌一致,便是高继冲亦难以区分,权衡之后,本着爱女之心同意了。

建议火焚乔焰雪的朝臣被高继冲龙威震慑,不敢异议。乔焰雪从死牢脱出,恳求皇帝将公主放出,高继冲同意,禁足高焰冰于风贮阁。

皇帝即刻颁发圣旨,一直不愿和亲的公主同意为了南平百姓远嫁蜀国。南平百姓纷纷叩谢公主恩情,刻高焰冰玉像于冰芙庙供奉。

一道贡书快马赶往蜀国,将公主画像与南平贡品一一呈上。蜀皇喜,赏千金,着公主于七月十六日从南平出行前往蜀国。和亲之日,定下。

乔焰雪答应代替姐姐和亲,高焰冰在风贮阁郁郁寡欢,身形清减。乔焰雪诚心劝解,高焰冰稍稍释怀。

和亲前夜,乔焰雪凤冠霞帔于风贮阁与义姐辞行。高焰冰屏退侍女,望着一身鲜红的乔焰雪落泪不止。

乔焰雪灿然笑道:“姐姐,此去山高水远,你也不送送我么?”

姐妹二人相望而泣,高焰冰惨然道:“是姐姐对不起你……”

乔焰雪摇摇头,含笑道:“我被歹人从楚国掳来,若无姐姐出手相救,此刻或许正受百般折磨。我本就是那风尘女子,能够远嫁为蜀皇妃子,何其幸也,姐姐又何须忧心?”

高焰冰闻言落泪,拣起桌上玉壶斟酒道:“此去路途艰险,妹妹千万保重!”

乔焰雪接过酒杯,含笑落泪道:“妹妹定不忘姐妹情谊!”

七月十六日,公主和亲,仪仗十二幅,华盖十二陇,五色九龙伞八举,銮驾绵延数十里。百姓夹道欢送,花瓣如飞雨铺地。

议政殿中,金猊吐香,珠帘生辉,仙鹤飞仙灯随风摇曳,镶金龙案华贵非凡。

窗外,月华如练。

南平皇帝高继冲一袭龙袍端坐龙案,望着金砖上站立的公主,呵呵道:“冰儿,你这招真真绝妙,父皇自叹弗如啊!”

陈皇后微笑点头,望着玲珑娇俏的女儿宠溺道:“冰儿,你怎么就发现了她?”

高焰冰望着窗外的月华,冷冷道:“蜀皇虽阴险,蜀国却庞大,父皇母后不愿儿臣涉险,儿臣却不能罔顾南平。儿臣派人多方打探,这才寻得楚国陵水之女乔焰雪。用她替儿臣和亲,既能保全儿臣,亦能讨蜀皇欢心,还能借机刺探蜀国消息,可谓一箭三雕之策。”

高继冲怯弱道:“可是,那毒酒……”

高焰冰淡淡道:“昨夜,她已经饮下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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