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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子之劫(2)

父亲和幺姨见面,两人都好像没什么话可说。总是那么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样子。但又都不得不维系这一既成的夫妻关系。夫妻依然做,感情日淡薄,两心难相悦,芥蒂日渐深。日复一日,两人逐渐磕磕绊绊起来,并逐步演变为激烈的争论、争吵。

我是他们争论、争吵的主题和对象。

“我真是瞎了眼,跟你结了婚!”幺姨先发制人,埋怨道。

父亲争辩道:“当初,我还不是不愿意呀!奎生家公、家家逼不过,说是为了奎生,我才答应呀!”

幺姨回击道:“你这么心疼你儿子,就不应该再结婚呀!就跟你儿子过一辈子呀!”

父亲说:“我本来是没打算再结婚哪。”

幺姨说:“那你为什么还是答应结呢?你可真害苦了我呀!”

父亲实话实说:“是家公、家家好心好意,想给奎生弄一个‘妈’呀!”

幺姨说:“我被弄成了他的‘妈’,可他从来就没喊过我一声‘妈’呀!”

父亲说:“他人小不懂事呀!”

幺姨说:“他哪里是不懂事,是成心害我的呀!”

父亲说:“你这是什么话呀?不讲你现在是他事实上的妈了,只讲你是他亲幺姨,你应该说这样的话吗?”

幺姨不讲理了,说:“那你说我应该怎样说?我不会说,你来教教我!”

父亲只想息事宁人,说:“我俩不要这么争争吵吵,我们都心平气和地想一想。”

幺姨寸步不让,“我就要争,就要吵,就是要你不得安宁!我受够了气,还不让我出出气呀!我的心都快气炸了,还怎么心平气和呀!还心平气和得了吗?”

婆婆实在听不下去了,有理的三扁担,无理的扁担三,“你们争什么争?吵什么吵?要争要吵,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父亲、幺姨都不敢再争吵下去。

这种争吵,一旦爆发,就会无休无止。此时停,彼时起,平息于一时,平息不了永远。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在父亲和幺姨的争吵中成长。

从此,我就进了火坑哪。拳头、巴掌、鞭子、棍子成了我的家常便饭。幺姨打我,那才真叫下得手,狠得心哪!打破了吹火筒,打折了扒火耙还不住手。她不见伤不住手,我不求饶不住手,她不累倒不住手。我身上伤痕累累。从此,我喊她“妈”的念头彻彻底底地断了。

从此,我连幺姨也不喊了。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妈妈呀?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幺姨呀?

我恨她。

她也恨我。

幺姨把我不当人,每天天不亮,就揭开我的铺盖,先是一阵拳头巴掌,然后就把我赶上山割草、放羊。我打着赤脚上山割草,打着赤脚上山放羊。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我还得上山割草、砍树枝,背回来羊子吃。我脚上尽是大口子、小口子,荆棘划破的口子,冰雪冻伤的口子,山上、路上留下了我多少血印呀!两三年,短短的两三年,我脚板上结了铜角子厚的茧哪!我赤着脚可以满山满岭的跑。光着脚我可以踩开板栗包!

我那时真可以称为赤脚大仙了哪!

幺姨她没给我做过一双鞋子。父亲带着我到幺姨家成亲,我还是穿的家家给我做的鞋子。穿了好几年,鞋底子穿了洞,鞋帮子穿了眼,幺姨看见了只当没看的,是那么的心安理得。有时还幸灾乐祸地笑。

有一次,我穿着这双烂鞋到清溪湾家公、家家家拜年。家公、家家的儿子、媳妇、姑娘、女婿、孙子、外孙有一两桌。在火坑边烤火的时候,我穿着破烂的鞋子伸脚到火边烤,我的两个表姐就笑话我:“你们看哪,奎生表弟的脚后跟长了眼睛哩。”表姐的话引起一阵笑。这时,我的一个叔伯表妹艾珍珍却站了起来,义正辞严:“表哥这么遭孽,你们还笑话他,太没同情心了。表哥他没鞋子穿,你们当姐姐的就应该给他做一双!”表姐却反唇相讥:“你心疼他,你就跟他做呀!”表妹回击说:“我有你们大,会做鞋子,我早就做给他了啦!”表姐哈哈一笑取笑表妹:“那好,等你长大了,我们就看你给他做鞋子噢!”表妹太小,我也很小,不懂表姐话里有话。表妹依然心直口快:“那你们就等到看吧!”表妹的话,又引来一阵笑声。这时,我的舅爷开口说话了,“你们都说些什么呀?不许再说了。”又转向幺姨说:“幺妹呀,你怎么不给奎生做一双鞋子呀?”幺姨没好气地说:“你心疼他,就叫舅妈给他做一双呀!”舅爷说:“你是他现在的妈,你应该给他做嘛!”幺姨不买账,说:“我是他的狗屁的妈!他的妈死了,死了的才是他的妈!我还没有死,我也还不想死,我不是他的妈!”满屋子的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我幺姨,幺姨把头一仰,说:“你们不消望到我得,你们到了我这一步,兴许比我还不如呢!”

幺姨成了众矢之的,也就从心里更加怨恨我,更加把我不当人。

在家公、家家家玩了两天后,我们又回到了九峰山的家。回到家,跟着就是一场大雪,这个冬天,特别的冷,特别的长,我穿的衣又单薄,差点被严寒的冬天给吞没。冬天太长,家里给羊子准备的苞谷叶子、豆角壳子及干草都吃光了,羊子饿得直喊。雪一停,幺姨就要我把羊子拉上山去。

我拉着羊子上了九峰山,在九峰山的半山腰,我在那里放了一会,冻得背不住了,就把大母羊系在林子边的野草地上。四只小羊在大母羊边自由自在地吃着草。它们一个冬天没有走出过羊栏,走出羊栏的羊群,一边吃草一边追逐着,嬉戏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自由的欢乐。对已经逼近的死亡危险一点儿没有警觉和防备。

一只大老虎瞄准了它们,那是一只一个冬天没有进口鲜食的饿老虎。

我也没发现这天大的危险!

我系好大母羊后,就慢慢走下山去。可我只走了五六十步时,四只小羊从山上飞奔而下,窜到我身边,“咩咩咩”地怪叫,不时还朝山上惊慌地张望,“咩咩咩”的大叫。

我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连忙转身,朝山上爬去。

我朝我系羊子的林子边望去,我一下子就吓呆了。我看见了林子边,一只斑斓大老虎正在撕扯吞食那只大母羊!

转眼间,一只大母羊就被老虎吃掉了大半截哪!

我吓得猛回头朝山下跑,我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我不敢再朝老虎吃大母羊的那地方望一眼。

我慌慌张张地跑到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幺姨见了,问我:“什么事这么惊惊慌慌的呀,像要吓掉魂似的!”

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羊,大母羊,大老虎,把大母羊,吃,吃了!”

幺姨不但不安慰我,反而大声斥责我:“你怎么搞的?怎么就把羊送到虎口了呀?你知道这一只羊值多少钱呀?”停了停,又问:“老虎把羊子吃完了没有?”

“还,还没,没有。还有,有,有半头!”

“还有半头哇?那你去把那半头弄回来!”我一听,双腿打颤,颤颤惊惊说:“我,我怕,老,老虎!”

幺姨硬把我往死路上逼:“老虎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呀!”

正在这危险关头,父亲回来了。

父亲在门外听清了我和幺姨的话。他进门说:“你要把我儿子送进虎口呀!我去跟你把半头羊弄回来!”说完,父亲就出了门,朝九峰山上跑去。

有几个乡亲,看见父亲才到屋,怎么又朝九峰山上跑。猜想一定有什么急事,也都跟着父亲朝九峰山上跑。

他们看了老虎吃羊子的地方。他们也看见了老虎。老虎也看见了他们。老虎调头钻进了林子。

羊已经被老虎吃得只剩一个脑壳。

他们都为我捏了一把汗。

父亲真是我的保护神!要不是父亲及时到家,我——那后果——真感到后怕呀。

父亲把羊脑壳提了回来,挂在屋外大门顶上的木桩子上。

晚上,老虎不甘心失去的羊脑壳,从九峰山上下来,来到我家门口,看见大门顶上的羊脑壳,就在大门上乱抓乱刨,发出阵阵啸声。

在屋里,我紧紧抱着父亲,吓得大哭。幺姨吓得直往墙旮旯里钻。父亲哄着我说:“奎生,别怕,有爹在,老虎不可怕!”然后冷笑着对幺姨说:“怎么?你也怕老虎?老虎又不吃人!”

门外老虎还在继续抓门刨门,大门被搡得吱吱作响。

父亲拿起床头墙上挂着的土铳,灌了火药,押上炮子,伸出窗外,轰的一声巨响,声震夜空。

老虎终于被吓走了。

父亲一语双关,说:“到底还是怕铳呀!”

又一个冬天过去了。

我舅爷到九峰山相邻的土地垭教书。

父亲把我送到舅爷那里读书。

父亲对我说:“你要发愤,给我争口气。要好好读书,听舅爷的话,用功读好书!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哪!”

舅爷把我当做他亲生儿子一样,跟他吃,跟他喝,跟他住。

他是我的启蒙老师。

他教我读书识字。

那时,在九峰山那样的乡村学校,没有正规的校舍,也没有正规的课本。我记得我读的第一本书是《三字经》,第一节课是“人之初,性本善”。

那时候读书,只讲认识字,写好字,不求甚解。

“人之初,性本善”,这六个字我很快就认得了,只几天,这几个字,任你把它怎么搬家,任你怎么拆散它,我都不会认错。舅爷对我要求很严,让我一遍一遍地练习写字。不久,这几个字我也会写了,写会了。可就是这么几个字组成的这一句话的意思,我总是弄不明白。好长时间里,我是难知难解,一知半解。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直至现在,我脑海里总会生出若干与“人之初,性本善”的问题:“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后,性就不善了吗?为什么就不善了呢?为什么有的人,一生到老,善始善终?比如我父亲,乡邻尽知,有口皆碑。为什么有的人,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后就不善了呢?比如我幺姨。可同是她这个人,老年以后,怎么又回归善了呢?我曾天真地想过:这天底下,人人都讲善,人人都行善,人与人,乃至人与自然,全都和善、友善、亲善,善行天下,那该多好!那我的童年就不会遭罪遭劫了呀!我同幺姨不是亲母子,胜过亲母子,她叫我儿子,我喊她妈妈,亲密无间,那该几多幸福,几多甜蜜,几多惬意呀!

可现实与理想为什么相隔总是那么遥远?

放寒假了,我离开舅爷,离开学校,回到了我的家,其实,那不是我的家,那是幺姨的家。她见到我,总是那么不高兴,眼里充满了厌恶和仇视。她千方百计地寻找一切可以打骂我的机会和理由。只要有机会,没有理由,可以无中生有。为了躲避皮肉之苦,我被逼不过,一个人从九峰山跑到清溪湾家公家,当时,我还未满八岁呀!见了家公,我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泪如雨下。他们正在吃饭,家家给我盛了一碗,递到我手上,劝我不要哭了,吃了饭再说。家公说:“奎生,我们知道你受的苦,遭的难,过几天我找你幺姨算账去!”我哪里吃得下饭,木呆呆地端着碗,呜咽咽地哭着,泪如泉涌,牵线似的流进饭碗中,不一会,碗里的干饭变成了稀饭,变成了玉米糊糊!我把饭碗搁在桌子上,哭着对家公、家家说:“我是来给妈妈寄信去的,我要把信给妈妈寄去。”家公、家家惊愕不已,问:“给妈妈寄信?你怎么给妈妈寄信?”我把我早已写好的信递给家公。家公一看,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涌流了出来,说:“奎生呀,你真是遭受了大劫难哪!”家家见了急忙问:“奎生信上写的什么呀?”家公说:“信上只有一句话:‘妈妈,快回来救救我吧!’”家家一听,跟着就哭了起来,一把抱起我,说:“我遭孽的外孙子呀——”家公说:“你把信给妈妈送去吧!”家公陪着我来到妈妈坟前,我把信拿在手里,用火点燃,放在坟墓前,哭泣着说:“妈妈,我给您寄信来了,妈妈,快回来救救我吧!妈妈呀—”过了几天,家公把我送回了九峰山,送到了幺姨家,狠狠斥责了幺姨,幺姨哑口无言。送走家公以后,幺姨就变本加厉在我身上出气,让我饱受皮肉之苦,我在死亡线上挣扎着,挣扎着。

我更加思念我的父亲。

我终于盼到父亲回来了。

那天,幺姨走亲戚已经三天了,婆婆也在幺姨之前走亲戚家玩去了,丢下我一人在家里。天又黑了,还不见幺姨回来,我又一天到黑没沾过粮食,粮食都被幺姨锁着。火坑里的火已熄了两天了。火架不燃了,我又冷又饿,只好钻进铺盖里,铺盖又烂又硬,像块生铁板,冰冷冰冷的,不但焐不热身子,反而越焐越冷,身子都快冻僵了。冷饿交加,我就想起了妈妈,想到了父亲。我想妈妈,妈妈不在了。我想父亲,父亲在哪里?很晚很晚了,世界像被黑夜呑没了,我一个人在破草屋里,冷风呼呼地往屋里吹,屋后不远处传来老虎一阵一阵的啸声。我好害怕呀!我呼喊着:“爹呀,你在哪里呀?爹呀,你快回来呀!爹呀,我想你呀!爹呀,快回来救救我吧!”

“奎生,我回来了,奎生,快给爹开门。”听到父亲的声音,我连忙揩去脸上的泪水,下床去给父亲开门。可幺姨出门时已把门锁上了,门打不开。父亲在门外摸着了门上的锁,一把大铁锁!父亲暴怒了,牙齿咬得嘣嘣直响,叫我让开些,离门远些。我让开了,他大吼一声,一脚把门踢开了!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声惊天动地,那一声地动山摇呀!

父亲猛地冲进屋里。

我一下扑进父亲怀里。

父亲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放声大哭。

父亲也放声大哭。

我把脸紧紧贴在父亲的脸上,我的泪,父亲的泪汇合在一起,融合在一起。这是父子情的倾泻,忍不住,止不住,只能随任他流。好久好久,我们的衣服被泪水浸湿了,湿透了,父亲给我解开衣裳,发现了我身上的伤痕,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像刀子割了父亲的心,他一边抚摸着我的伤痕,一边揩着我涌流的泪水,他对我说:“孩子,你受苦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鬼窝子!”我不住地点头。我连连地点头。父亲抱着我,走出破草屋,走进黑夜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使我皮肉受苦,饱受劫难的地方。

我和父亲再也没有进过那间破草屋了。那不是人住的地方。

离开了九峰山,我回到了我的祖籍湖北曾家畈,我看到了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看到了鸟儿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看见树木发芽,长出嫩叶。看见花儿开放,蜂飞蝶舞。我盼望的春天终于向我招手了。

父亲带我走进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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