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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楼居(9)

多数留校的学生,皆在一种极兴奋的情形中有所活动,其中军事股的分队实弹射击,女同学战场救护的演习,宣传股演剧团的戏剧排演,扫逆报的印行,国防股东北问题的研究,国际战争时国际法的特殊演讲,一切组织皆有若干同学参加。图书馆特别陈列了大部分国际战争的书籍,同其他无数参考文件。学校从大礼堂到各处盥洗问皆贴满了红绿标语,用最激烈的口气,大大的写着下面的句子:“杀到东京去”!“杀尽倭奴”!“同学同志武装起来站到最前线上去”!“国家灭亡在即不应再读死书”!校园里同宿舍附近,皆可以看到穿了很精致的完完全全的学生军装束的青年大学生,拿了汽枪向高处麻雀取瞄准姿势。女学生皆穿了看护士白色朴素长袍,戴了白色头巾,以一种新鲜而动人的风致,在校医室出出进进。各处皆可遇到看护同军官匆匆忙忙的走着,仿佛他们正在商量到一些关于伤亡以后种种严重的事情。一部分在总务股负责的人,为出版,接洽,开会,等等在显得不逞寝食的忙碌。一部分在宣传股扫逆报负责任的人,皆各自隐藏到一个僻静地方去,发愤写着战争光荣的诗歌。凡参加了决死队组织那个大学生的宿舍里,皆挂了一个代表决死宣言的红色六方符号,且常常在宿舍中大声高唱决死队特制的短歌。这些使人看来流泪的热情,代表了中国北方大学生对国事关心的实情,人人皆很诚心的准备战争扩大时为国牺牲,人人皆在一种狂热中表现一个民族的醒悟新的生命。

介尊同他的同宿舍朋友伯鱼,回到学校后第二天一早就到各处看了一次,返回宿舍时,从半开的门边,无意中见到对面某同学房间里墙头上那个为国牺牲勋章模样的东西,推开了自己房门,就很严肃的低低的叹了一声气,用手抱着后脑,躺到自己床上了。

那个年青一点的伯鱼,站到他面前说他所得的感想。

“看到我们学校一切情形,我老实说,我是很感动了的!”

介尊把眼睛闭着,答复了他的朋友:“为什么不使人感动?大家都那么天真烂漫,所知道的那么少,热情却又那么多,这次大家比上次东北事情初发生时表现得动人多了!你只看个勋章,那个篮球选手把它悬挂在床头上表示一种心灵伟大的东西,为那点混和了无知与虚荣的勇敢行为,作出的新鲜花样,你说,中国是不是因此而得救了呢?”

介尊说到这里时,实在是生了一点气的,他心想,“为什么我得在这些事情上生气?这算个什么?”

伯鱼微笑着,不好说什么话。介尊便把身子转动一下,铁床轧轧作声,继续想着,“学校凭空添了那么多看护,使我们俨然到了病院里,那些将校,那些英气凌人的大学生,他们自己不正是那么很勇敢的也很骄傲的在想象中如何牺牲自己,如何取得那种国殇的光荣吗?可是,对于整个事实,这算什么样一种愚蠢的耗费呢?”

因为不许自己生气,他却说话了。“伯鱼,我们学校女生穿看护装束倒不坏,你以为怎么样?”

介尊说到看护,使伯鱼记起了介尊一个女友。“介尊,你看到了荆小姐没有?”

介尊把头抬起,故意对伯鱼做了一个恐吓他朋友动作,“什么我的荆小姐?我要纠正你那个称呼,蜜司荆是她自己的。”伯鱼听到这个却不加以分辩,只是很有意思的笑着,介尊也就不得不笑了。

介尊稍过了一会,就像是答复他自己心上的那点疑问那么说:“伯鱼,学校已将每一个女人都变成看护妇了,若把苏州真茹方面的伤兵,运一些到学校来,让这些细皮嫩肉胆小心柔的小姐们见识见识,看看那些零碎的肢体,不成形的血肉,这也是一种很好的经验!”

伯鱼说:“照情形看,这正是她们期待的经验。不过我们怎么办?我碰到了物理系那个黑脸杨九,见了我第一句话就责备我为什么离开了学校多久,不上他们近代兵器的特别功课。又说义勇军已每人实弹射击了五粒子弹。又说决死团的组织业已完备,报名加入宣誓的人数已经不少,并告我决死团不久即可以出发,因为别的学校也有了这种组织,不能让人先着一鞭。”

介尊冷笑着说:“是的,因为别的学校也有了这种组织!”

这时听到窗下有人跑着,伯鱼就走过写字桌边去,望到窗外两个武装同学,扛了两支假枪,取了小跑姿势,正从窗下过身,跑到前面楼房转角处时,似乎忽然之间发现了敌人,便在墙边蹲下,把假枪向前面瞄准。原来这两个大学生,正演习到假想的敌人侵入学校时他们应有的抵抗。望到这种情形,伯鱼把头摇摇,回过身来要介尊看看。介尊从床上起来看了一会,口角边荡漾到一点笑容,皱了一下眉毛,就离开那个窗户了。离开了窗户以后,却轻轻的说:

“要什么样一种经验,才能把大家学得乖巧一点,变得沉重一点?我们这学校,完全成为吉诃德先生了。”

“我们呢,我们在这一群骑士里怎么样呢?”

这话似乎触怒了介尊。“怎么办吗?你还羡慕那点,还不明白那是精力的白费吗?照我们的预定计划,老老实实的上实验室,等候他们在三个月后明白了点也疲倦了点时,来照到我们作去,这就是我们应作的事。你不是同我说过要把那个关于鼠类嗅觉在生产期之变化的报告结束一下吗?把你热情纳归到一个固定信仰上去,你能干,你同XX一般的干去,不愿意干,实验室是你灵魂的摇篮。朋友,傻子,你还在徘徊,还希望床头上挂一个红六角勋章,以为那是对国家有什么用处吗?”

伯鱼察觉出介尊今天性格特别暴躁了一点,不愿意再用口舌同他战争了,就只是望到他朋友笑着,低声的说:“是的,是的,你再说下去,我就又得发誓了。”

介尊说:“看看你的表,到了浴室开门的时间没有,两人去泅一阵水吧。”

伯鱼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早咧,还不到九点呀!”

听说还不到九点,介尊显得很烦恼的样子,正拉开了床边大橱,打量找寻一条手巾,外面门上有人轻轻的敲了几下。

门开后,进来了一个身穿看护装束的女子,面目秀媚白净,身材轻盈活泼,年纪在二十岁左右。这女子一见了介尊,就现出一个小孩子见了长亲以后十分快乐的神气,走过去同介尊握手,又同伯鱼握手。这就是先前一会两人所说到的荆淑明,XX大学文科二年级的学生。这时她见了介尊,站到两人之间,很愉快的说话。

“我到城里有事去了,回来才看到留下的字条,你们悄悄离开了学校,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久?这种紧张时节,大家皆加紧工作,同学不见到了你们,还以为你们过上海打仗去了呢。”

介尊微笑着说:“是的,人家还以为我们上战场了吧,有这件事情吗?”一面便移了写字桌边那张坐椅,让女人坐下,站在女人旁边,注意到一切,仍然很蕴藉的微笑着。

荆淑明就又说:“你们真不应当这样,这是什么时候,还好意思上天津去玩,我可为你们害羞!”

伯鱼听到荆淑明说的话,就问她:“听谁说我们上了天津?”

“我并不听谁说过,我自然会猜想到这件事,介尊,你说,你们是不是把这半个月都耗费到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上去了?你说真话。”

介尊说:“真的,我们这半个月是把日子糟蹋了的。”

荆淑明因为从介尊答复上,得到自己所估计事情不错误的证明,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整理到自己头上那个因为上楼时忙了一点业已欹斜的头巾,风度十分动人。

介尊望到荆淑明似乎更美丽活泼了一点,心想:“简直是一个极体面的看护了,穿了这一身衣服,实在是更美丽了。”就向伯鱼带了一种玩笑神气说:“伯鱼同学,若果我们当真去打了仗,幸而不死,受了伤回来,受学校女同学的料理,岂不是极幸福的吗?”

伯鱼明白那是一个故意说到的笑话,就应和说:“是的,受了伤是勇敢而且幸福的。”

荆淑明并不知道两人所说的意义,以为两人初回到学校,学校半月以来新发生的一切也一定不大明白,就告给两人以学校种种事情,末了却说:

“你们在天津不看到报吗?前线上有许多大学生都在牺牲,我们学校决死队前些日子登记时有十六个同学,这些同学不久就得出发了。我们的义勇军实弹射击已演习过了。我们一切都预备得完完全全,不久都得出发去保护南京!”

两个大学生一面听荆淑明述说一切,一面微笑着,并不回答什么,心里却不约而同都想说:“保护南京,这是谁告给你们这些事情?中央政府不是在战事初起时就早已迁到洛阳去了吗?他们自己都知道保护自己,还用得着学生军吗?”荆淑明却因为两个大学生都不说话,还以为介尊很高兴很专心听她的报告。

“我们学校的精神比谁都好,我们那个营幕,那些露营的设备,比X大学还讲究完备。我主张我们一直就加入前线,我们什么也不怕,什么也可以牺牲。”

介尊从荆淑明这些天真烂漫的言语里,觉得这正代表到一群初从中学校出身的小孩子,天真得十分可爱也同时十分可怜。他轻轻的说:“加入前线,童子军会操才需要你们!”可是这句话说来太低了一点,女人没有听到。

荆淑明见到两个人不大说话,也注意到了两个人比以前沉闷了一点,这不过是两人旅行疲倦了的原因。既然谈到义勇军,她就问他们,是不是见到了总队长,是不是打量加入决死队的队伍里去。

介尊看到荆淑明对于新的生活那么热心,不好在这时节来说什么,故把她的兴味稍稍移开了一点,问及别的一件事上去。他问女人说:

“你以前告给我要作的那篇文章,近来写成了多少?”

荆淑明很希奇的望着介尊,奇异这半个月来介尊真有了点变更。“我们忙得不成样子,那里还有心读书作文章?”

“从此就忙下去吗?”

“怎么,上海方面不是正在打仗吗?中国政府不是决心要同日本宣战了吗?我们大学生不是应当全体加入前线吗?……”因为这时介尊正把头摇了一下,荆淑明懂得那是一个否认的表示,就向伯鱼看了一下,想从这个年青一点的大学生脸上搜索出一点东西。伯鱼虽然笑着,那种笑就也十分可疑。“怎么,你们都不热心,成了个人主义,不大对于国家事情负责了!”

伯鱼正想作他们负责却不大相信政府意见的解释,外面又有人敲了门,就不即说话先去开门,门开后进来了两个武装同学,一个身材矮小的手中拿了一本簿子,一个戴大眼镜的瘦削得如陈老莲画上的人物,两个人皆是国文系大三学生,平常时节成天皆只坐在图书馆作诗经同楚辞研究,国难发生以后,却雄纠纠的同一个军官差不多样子了。他们原来是互相连名姓也不大明白了,三个月以来的国难,却把大家皆变成熟人了。

那矮小的大学生一进来见到荆淑明也在此地,就说:

“蜜司荆,你到这里,你们的队长正在找寻你,问你到城里去同协和护士学校接洽的事情,得了结果没有。各处找寻你不到她往教育学院去了。”说了几句话后,这矮小同学又转头向介尊这一面来说明他们的来意。“介尊同学,决死队出发送别会,今天下午七点半到会,见到通告么?这个,”他说时随即就递了那个本子过来,“XX必须的款项,大家皆写了他自己所高兴担负的一笔数目,你们捐多少?十元,九元?”

介尊随意看了那个簿子一下:“我不想捐钱,蜜司忒周。”

矮小同学又含笑的望到伯鱼,但伯鱼也作了一个相同的答复。同来的那个闽籍瘦削大学生就说:“多少写一点,八块,六块?”

介尊把头摇着,制止到这种提议。

荆淑明露出稍稍诧异的神色注意到介尊,“捐五元,介尊。蜜司忒周,你写他们五元得了。”

矮小的那一个嘻嘻的笑着,却不敢把数目写下。

荆淑明说:“你写伍元不碍事!”

介尊望了她一眼,看到荆淑明正像在责备他似的口角动着,仿佛要说:“为什么躲避责任?”于是在那个本子上,写了自己同伯鱼的名姓,在下面填了五元数目,问那个来捐款的同学,“现在收去还是下次用时再来取?”

那矮小同学,说明了款当由总务股下次收取,把头点点,攫了捐簿,赔着笑脸,走过别一同学门前敲门去了。

荆淑明见募捐的走后,轻轻的望着门边叹息了一下:“国文系的同学多热心,决死队中他们系里就占五个,我教育系只两个,你们生物学系同心理系各只一个。介尊,你不打量加入吗?你应当很勇敢的加入,因为你过去不是很主张过这件事吗?”

“勇敢加入还是勇敢到前线去尽责?”

“你不觉得必需参加必需……”

“我不反对每一个人自动参加,我自己可不愿意参加。”

“战争不是已爆发了吗?不是正在扩大吗?你们不参加这团体,两个人都这样决定了,是不是?”

伯鱼说:“我们有另外事情要作。”

“请问,你们的理由是什么,什么事情比这个还重要?”两个大学生皆不能把理由说出口,但由于平时相互问友谊的了解,荆淑明这时从介尊眉宇间却依稀看出了一点别的东西,总以为他的自重气质使他即或加入了也不欲说明,就原谅了他,用手摸了一下热水汀管子,望了一下窗外。一个女同学忙匆的走过窗下,正是适才国文系那同学所说到找寻荆淑明的护士班大队长。这队长找她不着,一定还得过女校去,故她告给介尊说她要走了,还有事情要作。又同介尊约好了一个时间,在介尊所常到的专门工作室见面,就轻盈如一个燕子似的走了。

介尊送荆淑明下楼时,那两个国文系同学,笑眯眯的正在楼梯边甬道上计算第X楼捐款簿上的钱数,两人不知说到什么,且互相捏了拳头各在对方胸部轻轻的打了一拳。下楼时,门边有一个同学扛了一支汽枪正走过身,腰边悬了三只麻雀,一只乌鸦,似乎正从圆明园打猎归来。

回到自己宿舍时,介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一般同学的行为他以为是当然的,却仍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处,即如过去一年来相互皆似乎很相熟了的荆淑明,那种兴奋夹杂别的感情,也使他不大快乐。一点在平时嘲笑过伯鱼的惑疑精神,这时在自己心上也占了一个地位。“为什么大家皆那么兴奋,这兴奋归纳到这些小事上,对国家有什么用处?历史是极长的一件东西,外交是在历史上发展的一种艺术,近代战争是近代文明的技巧的魄力最高的表现,这个民族是不是有资格来思索来处理这些事情?……”他的想象是并无结论的,因为他不愿意把结论放到悲观上。

伯鱼正在整理从实验室得来一份笔记,埋头坐在桌边整理了好一会,还似乎毫无头绪,就胡乱收拾了一下,向介尊说:“你不是说泅水去吗?已经过了九点,我们走吧。”

两人往体育馆时,在路上还见到许多同学皆向大礼堂走去,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听马陆博士讲演“敌国夜袭时都市之防御战,”两人皆装作不曾听懂的样子,仍然向体育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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