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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采蕨(3)

那擦机柄的被玩弄了,就在那哥的软腰上一拳。分量的沉重,使那正弯身拖动枪筒的兵士踉跄了。另一个脚干上也有一张膏药的脚色,放下工作,扑过来,就把矮小子扑倒了,两人立刻就缠做一团在地面滚。被打了一拳的大汉子。只笑着嚷着,要名字叫癞子的好好的槌宋二一顿。他倒很悠闲的仍然躬身擦枪,仿佛因为有职务在身,不便放弃。

他们打着,还互相无恶意的骂着丑话,横顺身上穿得是灰衣,在地上打滚也不会把衣弄脏,各人的气力用在这一件事上也算是顶有益的事上了,热闹得很。

第四个兵士不搀入战事,就只骂那被擒在地上的一个,用着军人中习用的字言,“杂种”,“苗狗入的”,“牛”,还有比这更平民一点的也全采用了。似乎把这些话加到弱者的头上时,同时在别人身上的一个,就光辉满脸,有伟人奋斗之余的得意情形。

驻在此地的军队,既不打仗,他们当然就只有这样消磨日子,他也看惯了。虽看惯,仍然还很担心的,就是这种戏谑常常变成更热闹,先是玩笑,终于其一流血,其一不流血的也得伏到石地上挨二十板打屁股的处罚。人虽各是二三十岁的人,至于被惩罚以后,脸上挂着大的眼泪也是常有的事情。对着这样一般天真烂漫的同胞同志,他是笑也还是苦笑的。

打架的还是胜负不分,骂娘者渐感疲倦,队长来了。

他望到队长来了,就站起,那几个人还不注意到,揪打的仍然揪打不休,助威的也仍然用着很好的口气援助,队长看着。他以为这几个兵士准得各在太阳下立正三十分钟了,谁知队长看了一会,见到另一个擒在地下的快要翻身爬起了,就大声喊:

“狗养的,你为什么不用腿压到那一只手?”

队长也这样着急,是他料不到的事。原来队长是新补,完全是同这些弟兄们在一堆滚过来的人,他见到那汉子对队长立定以后便说要队长晚上去棚里吃狗肉,他要笑不能,就走开了。

天气过早。

他走到庙后松树下去,几个同班的汉子正在那里打拳。还有火夫,一共是五个,各坐在大磐石上晒太阳,把衣全脱下,背上肩上充满了腻垢,脱下的衣随意堆到身旁,各人头发剃得精光,圆的多疱的各不相同的头,在日光下如菠萝。这几个火夫的脸上,都为一种平庸的然而乐观的光辉所照,大约日子已快到月底,不久就可以望支本月份的四块八角的薪饷,又可以赌博吃肉了。他们也是正在用着一种合乎身分的粗鄙字言,谈论着足资笑乐的一件故事的,他又站下来听。

原来他们讨论到的就正是头。他们大致因为各人正剃过头发,所以头是一种即景的材料了,只听到一个年极幼小的火夫说道:

“牛巴子,你那头砍下来总有十七斤半。”

所谓牛巴子其人者,是头特大疤子特多的一位,正坐在那石上搔胸上的黑毛,听到这话也无所谓生气,不反驳。无抵抗主义是因为人上了年纪,懂到让小子们嘴上占便宜,而预备在另一时譬如吃饭上面扳本的人的。那小子,于是又说道:

“牛巴子,你到底挑过多少人头,我猜你不会挑得起十个。”

牛巴子,扁扁嘴,不做声,像他那口特是为吃红薯生长的。因为问题无大前提,牛巴子照例是无回答义务的。

另一个,(这时正搂起裤子,脚干上有两张膏药!)就说:

“牛伯,死人头真重,我挑过一次,一头是两个,一头是三个,挑二十里肩就疼了。”

牛巴子打了一个嚏。

那火夫又问,“牛伯你挑过几个?”

牛巴子说:“今天有酒喝。”这话完全像是答复他自己那一个嚏而言。然而,话来了,“这几天,妈妈的,不杀人,喝不成了。”

那小子又搀入了话,“牛巴子,你想喝么?我输你,今夜一个人到箭场去提那个死人头来,只要你敢,我请你喝三百钱酒。”

“小鬼精,你又不是卖,那里来得许多钱。”

“卖,你是老南瓜,才值钱!”

“排长喜欢你这小南瓜了,你小心一点。”

“小心你的老南瓜?你妈个……”小子又向另一个说,“二喜,二喜,你知不知道老南瓜家里人同更夫的事情?饿酒的人吃尿还是有志气,老南瓜是在乡里全靠太太同人在床上打架才有酒喝的,老舅子还好意思说他太太长得标致!”

“杂种你不要强嘴,老子到夜间,就要用红苕塞你的……”

“你看老子整你,”说着,小子走过来,把一件短棉军衣罩在牛巴子的疤头上,就骑到他的肩上去,只一滚,两人就从磐石上滚到松树根边了。这一对肮脏的熊不顾一切,就在一种形式上争持到作男性的事业,看的那个名叫二喜的与另一个火夫,仍然像前次擦枪那几位旁观呐喊助威。

他觉得这全是日子太长的原故,不然这种人,清早天一亮就起来点名,点完名就出外挑水,挑得水就烧火,以后则淘米,煮饭,洗菜,理碗筷……事情忙到岂有此理,日子短则连自己安闲吃一顿饭也无时间,那里还能在这太阳下胡闹?若要怪长官,那就应当怪司务长分派这种人工作还不太多,总能让这种人找得出空闲,一有闲空,他们自然就做这些事情来了。“南瓜”,“红苕”这些使人摇头的东西,他们能巧妙的用在一种比譬上,是并不缺一种艺术的元素的。他们成天所吃的就是南瓜红苕,在他们那种教养下,年青人并不见着低能的秉赋。

他看到这些人在那种调弄下,所得的快感并不下于另一种人另一种娱乐,他仍只能不自然的笑着走开。

天气还早。

到什么地方去呢?书记处有熟人,一个年纪四十一岁每天能吃五钱大烟的书记官,曾借给他过《水浒传》看,书是早还过了,因为觉到要悄悄离开此地,恐怕不能再见到这好脾气的人了,就走到那里去。

这个人住在戏台上,平时很少下台,从一个黑暗的有尿气味的缺口处爬上了梯子的第一级,他见到楼口一个黑影子。

“副兵,到那里去这半天?”

他听出书记官的声音了,再上了一级,“书记官,是我,成标生。”

“标标吗,上来上来,我又买得新书了。”

他就上去。到了楼上。望到书记官的烟盘上一灯尚爝然作绿光,知道还在过瘾。

“怎么,书记官,副兵又走了。”

“年青人!一出去就是一天,还拿得有钱买橘子,大概钱输到别人手中,要到晚上才敢回来了。”

“人太好了是不行的。”

“都是说跟到出门来,好意思开除他么?有时把我烟泼了,真想咬他一口。”

“书记官真能咬副兵倒是有趣昧的事。”

“咬也不行,《三侠五义》第五章不是飞毛虎咬过他仆人一口吗?我这副兵到知道我要咬他时,早先飞走了。”

这好性情的人,是完全为烟所薰,把一颗心柔软到像做母亲的人了。就是同他说到这一类笑话时,也像是正在同小孩子学故事一样情形的。那种遇事和平的精神,使他地位永远限在五年前的职务上。同事的无人不作知事去了,他仍然在书记官的职务上,拟稿,造饷册,善意的训练初到职的录事,同传达长喝一杯酒,在司令官来客打牌的桌上配一角,同许多兵士谈谈天,不积钱也不积德,只是很平安的过着日子。在中国的各式各型人中,这种人是可以代表一型的。

因为懂相法,看过标生是有起色的相,在许多兵士中,这好性情人对他是特别有过好意的。这好意又并不是为有所希望而来,这好性情人就并不因为一种功利观念能这样做人的。

见到他上楼了,就请坐。在往天,副兵若在,应当倒茶,因为虽然是兵,但营上的兵不是属于书记官管辖。在一种很客气的款待上,他的一个普通兵应有的拘束也去掉了,就可以随便谈话,吃东西,讨论小说上各个人物的才干与性情。如今的他,原是来看看这好人,意思是近于告别的,就不即坐。

“天气好,到些什么地方玩过没有?”

“玩过了的。”

“这几天好钓鱼,我那一天从溪边过身,一只大鲫鱼拨剌,有脚板大,訇的吓了我一跳,心想若是有小朋友在,就跳下水去摸它来,可以吃一顿。”

“书记官能泅水吗?”

“咄,我小时能够打氽子过乡里大河公安殿前面!”

“近来行不行?”

“到六月间我们去坝上试试吧。吃了烟,是有十年不敢下水了,不过我威风是还在的,你不要小看我。我问你,你怎么样呢?”

“书记官会看相,你猜吧。”

“我看你不错,凡是生长在黄罗寨的,不会泅水也不至于一到河里就变秤锤。”

“不会水,因为家里怕淹死,不准洗澡的。”

“那为什么不逃学悄悄的去洗澡?我们小时在馆内念书,放午学时先生在每人手心上写一银朱字,回头字不见了就打板子,你说,我们怎么办?洗还是洗!六月间不洗几个澡那还成坏学生吗?我们宁愿意挨打也去洗。这种精神是要的。小孩子的革命精神你说可不可佩服。”

听到书记官说这一类笑话,他不由得不笑了。但他想到的,是过几天这时的书记官,会不会同别人说到今天的自己?他又想这永远是小孩子心的人,若是知道在面前的人,就是将从营伍中逃走的人,将来逃兵名册上就应当由书记官写上一个名字,这时是不是还来说这些为小孩子说的话?

书记官是每天吃烟,喝酽茶,办公事,睡晏觉,几年也从不变更过生活的,当然这时料不到面前的人是正有着一种计划的人了。

“标标,你会上树不会?”

他摇头。

“那扯谎,我不久就看到同一个弟兄在后山里大松上玩。”

“我是用带子才能上树的。”

“那当然,不用带子除非是黄天霸——嗨,我忘记了,我买得许多新书了,你来看。”书记官说着,就放下了那水烟袋,走到床边去,开他那大篾箱子,取出一些石印书。“这是《红楼梦》这是……以后有书看了,有古学了;标标,你的样子倒像贾宝玉!”

他笑着,从窗罅处望外面,见到天气仍然很早,不好意思就要走。他心上为明天的事情所缚定,对于书,对于书记官,对于书记官所说的话,全不能感生往日的兴味了。他愿意找一种机会,谈一点他以后的事,可是这好性情的人总不让这机会发生。

书记官谈了一阵笑了一阵以后,倒到烟盘旁预备烧烟了,他站到那里还不坐下。

“坐!”

“我要走了。”

“有什么事情?”

“没有事情。”

“没有事情不要走。回头等我副兵来,要他买瓜子去,三香斋有好葵花同玫瑰瓜子,比昨几天那个还大颗。”

“……”

“你想些什么,是不是被人欺侮了要报仇?”

“没有的事。”

“我小时候可是成天同人打架,又不中用,打输了,回家就只想学剑仙报仇,杀了这人。如今学剑不成已成仙了,仇人来我就是这样一枪!”

所谓一枪者,原来是把烟泡安置在烟斗火口妥当后,双手横递过去的一种事情。这人是真有点仙气的人了。他见到这书记官无人无我的解脱情形,他只能笑。书记官是大约与他无仇恨的,所以就从不曾把烟枪给他,这时的他倒很愿向灯旁靠靠,只要书记官说一声请就倒下了。

书记官自己吸了一泡烟,喝了一口茶,唱了一声提起了此马儿来头大,摇摇的举起了身子。

他见到这样子,如同见到那火夫相打相扑一样的难受,以为不走可不行了,就告辞。

“要走了。”

“谈谈不好么?”

“想要到别处去看看。”

“要书看不要,这里很多,随便拿几册去。”

“不想看书,有别的事要做。”

“不看书是好的,像你这样年纪,应当做一点不庄重的事情,应当做点冒险心跳的事情,才合乎情调。告给我,在外面是不是也看上过什么女子没有?若是有了,我是可以帮忙的,我极会做媒,请到我的事总不至于失败。”

“将来看,或者有事情要麻烦书记官的。”

“我很有人麻烦我服务,我的副兵是早看透了我,所以处处使我为难,也奈何他不得。”

“书记官,那再会。”

“明天会。”

“好,明天会。”

他于是从那嵌有“入相”二字匾额的门后下楼了,书记官送到楼口,还说明天再见。

他下了楼,天气仍然很早,离入夜总还有三点钟。

今天的天气真似乎特别了,完全不像往天那么容易过去,他在太阳下再来想想消磨这下半日天气的方法,又走到一个洗衣处去还账。到了洗衣服那人家,正见到书记官的小副兵从那屋里出来,像肚中灌了三两杯老酒,走路摇摇摆摆,送出大门的是那个洗衣妇人。将要分手,这小副兵望了一望,见无上司,就同妇人亲了一个嘴,妇人关上腰门,副兵赶快的走了。他慢慢的才走过去拍门,妇人出来开门,见到来的是顶长得整齐出众的人物来了,满脸堆笑,问是洗了些什么衣,什么号码。

“不是衣,我来还你点钱,前些日子欠下的。”

“副爷要走了吗?”

“不。因为手边有钱,才想到来还你的!”

“点点儿衣服那算什么事?”

“应当要送的。”

“有什么应当不应当,……”妇人一面说,一面扎裤子,裤子是不是松了还是故意,他是不明白的。但因为往上提的原故,他见出这妇人穿的汗衣是紫的颜色了。

单看到这妇人眉眼的风情,他就明白书记官那不到十五岁年龄的小护兵,为什么迟迟不回营的理由了。他明白这妇人是同样的如何款待了营中许多年青人的。他记起书记官说的笑话,对于这妇人感到一种厌烦,不再说什么话,就把应当给她的四百钱掏出,放到这人家门边一条长凳上,扬长的走了。

奇怪得很的是天气还那样早,望它即刻就夜简直是办不到的事。他应当找一点能够把时间忘去的事情做做,赌博以及别的如像那书记官副兵作的事,都是很不错的,可惜他又完全不熟。记起那提裤子的丑像,他就同时想起一些肮脏的,有不好气味的,稀糟的不受用的东西。

兵士的揪打,火夫的戏谑,书记官的烟枪,洗衣妇人的裤,都各有其主,非为他而预备得如此周全。在往日,这一切,似乎还与他距离极近,今天则仿佛已漠不相关了。

他数了一数板袋中所有的钱,看够不够到买半斤糖的数目,钱似乎还多,就走到庙前大街去。

大街上,南食店杂货店酒店,铺柜里,都总点缀了一两个上官之类,照例这种地方是不缺少一个较年青的女当家人,陪到大爷们谈话剥瓜子的。部中人员既日无所事事,来到这种地方,随意的调笑,随意的吃红枣龙眼以及点心,且一面还可造福于店主,因为有了这种大爷们的地方,不规矩的兵士就不敢来此寻衅捣乱,军队原就是保国佑民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副官,军法,参谋,交际员,军需,司务长,营副,营长,支队长,大队长,……若是有人要知道驻在此地的一个抚匪司令部的组织,不必去找取职员名册,只要从街南到街北,排家铺子一问,就可以清清楚楚了。他们每天无事可做,少数是在一种热情的赌博中消磨了长日,多数是各不缺少一种悠暇的情趣坐在这铺柜中过日子的。他们薪水不多却不必用什么钱。他们只要高兴,三五个结伴到乡下去,借口视察地形或调查人口,团总之类总是预备得很丰盛的馔肴来款待的。他们同本地小绅士往来,在庆吊上稍稍应酬,就多了许多坐席的机会。他们皆能唱一两则京戏,或者《卖马》或者《教子》或者《空城计》与《滑油山》,其中嗓子宏亮的实不乏其人,在技术上,也有一着衣冠走上台去,就俨然有余叔岩装刘备的神气的。他们吃醉了酒,平素爱闹的,就故意寻衅吵一会儿,或者与一个同僚稍稍动点武,到明天又一台一酒喝,前嫌也就冰释了。

总之他们是快乐的,健康的,不容易为忧愁打倒也不容易害都会中人杂病的。

他在一个糟坊发现了军法长,在一个干鱼店又发现了交际长同审计员,在一个卖毛铁字号却遇到三个司书生。不明白他们情形的,还会以为是这人家的中表亲,所以坐在铺子里喝茶谈天,不拘内外。

他不能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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