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085900000028

第28章 长河(10)

老水手正因为喝了半斤烧酒,血在大小管子里急急的流,兴致分外好。见两个人向山后拼命跑去时,就在后面大声嚷叫:“烧瓦的,烧瓦的,你放下了你那瓦窑不管事,倒来到我这地方取风水,清天白日不怕羞,真正是岂有此理!你明天不到祠堂来挂个红,我一定要禀告团上,请人评评理!”可是烧瓦的刘老扳,是镇上出名的聋子,老水手忘了聋子耳边响炸雷,等于不说。醉里的事今早上已忘怀了,不是长顺提及“新闻”,还不会想起它来。

老水手笑着说:“大爷,没有别的新闻,我昨天赶芦苇溪的场,吃了点‘汪汪叫’,喝了点‘闷糊子’,腾云驾雾一般回来时,若带得有一面捉鹌鹑的摇网,一下子怕不捉到了一对‘梁山伯祝英台’!这一对扁毛畜生,胆敢在我屋后边平地砌窠!”

身旁几个人听来,都以为老水手说的是雀鸟,不作意笑着。因为这种灰色长尾巴鸟类,多成对同飞同息,十分亲爱,乡下人传说是故事中“梁山伯祝英台”,生前婚姻不遂死后的化身。故事说来虽极其动人,这雀鸟样子声音可都平平常常。一身灰扑扑的杂毛,叫时只会呷呷呷,一面飞一面叫,毫无动人风格。捉来养在家中竹笼里,照例老不驯服,只会碰笼。本身既不美观,又无智慧或悦耳声音,实在没有什么用处。老秀才读了些旧书,却说这就是古书上说的“鸩鸟”,赶蛇过日子,土名“蛇呷雀儿”,羽毛浸在酒中即可毒人。因此这东西本地人通不欢喜它。

老水手于是又说笑:“我还想捉来进贡,送给委员去,让委员见识见识!”

大家不明白老水手意思所在,老水手却因为这件事只有自己明白,极其得意,独自莞尔而笑。

一村子里人认为最重大的事情,政治方面是调换县长,军事方面是保安队移防,经济方面是下河桐油花纱价格涨落,除此以外,就俨然天下已更无要紧事情。老水手虽说并无新闻,一与橘子园主人谈话,总离不了上面三个题目。县长会办事,还得民心,一时不会改动。保安队有时什么变故发生,多在事后方知道,事前照例不透消息。传说多,影响本地人也相当严重的,是与沿河人民生活关系密切的桐油。看老《申报》的,弄船的,号口上坐庄的,开榨油坊的,挖山的,无人不和桐油有点关连。这两个人于是把话引到桐油上来,长顺记起一件旧事来了。今年初就传说辰州府地方,快要成立一个新式油业公司,厂址设在对河,打量用机器榨油,机器熬炼油,机器装油,……总而言之一切都用机器。凡是原来油坊的老板、掌捶、管榨,烧火看锅子,蒸料包料,以及一切杂项工人和拉石碾子的大黄牯牛,一律取消资格,全用机器来代替。乡下人无知识,还以为这油业公司一成立,一定是机器黄牛来作事,省城里派来办事的人,就只在旁边抱着个膀子看西洋景。

这传说初初被水上人带到吕家坪时,原来开油坊的人即不明白这对于他们事业有何不利,只觉得一切用机器,实在十分可笑。从火车轮船电光灯,虽模糊意识到“机器”是个异常厉害的东西。可是榨油种种问题,却不相信机器人和机器黄牛办得了。因为蒸料要看火色,全凭二十年经验才不至于误事,决不是儿戏。机器是铁打的,凭什么经验来作?本领谁教他?总之可笑处比可怕处还多。传说难证实,从乡下人看来,倒正像是办机器油坊的委员,明知前途困难,所以搁下了的。

长顺想起了这公司“旧事重提”的消息,就告给老水手说:

“前天我听会长说,辰州地方又要办那个机器油坊了。办成功他们开张发财,我们这地方可该歪②,怕不有二三十处油坊,都得关门大吉!”

老水手说:“那怕什么?他们办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办不好?有五百万本钱,省里委员,军长,局长,都有股份。又有钱,又有势,还不容易办?”

“我算定他们办不好。做官的人那会办事?管事的想捞几个钱,打杂的也想捞几个钱,捞来捞去有多少?我问你。纵勉勉强强开办得成,机器能出油,我敢写包票,油全要不得。一定又脏又臭,水色不好,沉淀又多,还搀了些米汤,洋人不肯收买它,他们要赔本,关门。大爷你不用怕,让他们去试试看,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些人能办什么事!成块银子丢到水里去,还起个大泡,丢到油里去,不会起泡,等于白丢。”

长顺摇摇头,对这官民争利事结果可不那么乐观。“他们有关上人通融,向下运还便利,又可定官价买油收桐子,手段很厉害!自己机器不出油,还可用官价来收买别家的油,贴个牌号充数,也不会关门!”

老水手举起手来打了个响榧子:“唉嗨,我的大爷,什么厉害不厉害?你不看辰溪县复兴煤矿,他们办得好办不好?他们办我们也办,一个‘哀(挨)而不伤。’他们办不好的!”

“古人说,官不与民争利,有个道理。现在不同了,有利必争。”

说到这事话可长了。三十年前的官要面子,现在的官要面子也要一点……往年的官做得好,百姓出份子造德政碑万民伞送“青天”。现在的官做不好,还是要民众出份子登报。“登了报,不怕告”,告也不准账。把状纸送到专员衙门时,专员会说:“你这糊涂乡下人,已经出名字登报,称扬德政,怎么又来禀告父母官?怕不是受人愚弄刁唆吧。”完事。官官相卫告不了,下次派公债时,凡禀帖上有名有姓的,必点名叫姓多出一百八十。你说捐不起,拿不出,委员会说:“你上回请讼棍写禀帖到专员衙门控告父母官,又出得起钱!”不认捐,反抗中央功令,押下来,吊起骡子讲价钱,不怕你不肯出。

不过长顺是个老《申报》读者,目击身经近二十年的变,虽不大相信官,可相信国家。对于官永远怀着嫌恶敬畏之忱,对于国家不免有了一点儿“信仰”。这点信仰和他的家业性情相称,且和二十年来所得的社会经验相称。他有种单纯而诚实的信念,相信国家有了“老总”究竟好多了。国运和家运一样,一切事得慢慢来,慢慢的会好转的。

话既由油坊而起,老水手是个老《申报》间接读者,于是推己及人忖度着:“我们那个老总,知不知道这里开油业公司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登个报,让他从报上知道?他一定也看老《申报》。他还派人办《中央日报》,应当知道!”

长顺对于老水手想象离奇处皱了皱眉:“他坐在南京城,不是顺风耳,千里眼,那知道我们乡下这些小事情。日本鬼子为北方特殊化,每天和他打麻烦,老《申报》就时常说起过。这是地方事件,中央管不着。”

说来话长,只好不谈。两人都向天空看了那么一眼。天上白云如新扯棉絮,在慢慢移动。河风吹来凉凉的。只听得有鹌鹑叫得很快乐,大约在河坎边茅草蓬里。

二姑娘在树上插嘴说话:“满满明天你一早过河来,我们和夭夭上山舀鹌鹑去。夭夭大白狗好看不中用,我的小花子狗,你看它相貌看不出,身子一把柴瘦得可怜,神气萎琐琐的,在草窠里追扁毛畜生时,可风快!”

老水手说:“上什么山,花果山?你要捉鹌鹑,和夭夭跟我到三里牌河洲上去,茅草蓬蓬里要多少!又不是捉来打架,要什么舀网?只带个捕鱼的撒手网去,向草窠中一网撒开去,就会有一二十只上手!我亲眼看过高村地方人捉鹌鹑,就用这个方法,捉了两挑到吕家坪来卖。高村人见了那么多鹌鹑,问他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说笑话是家里孵养的。”

长顺说:“还有省事法子,芷江人捉鹌鹑,只把个细眼网张在草坪尽头,三四个人各点个火把,扛起个大竹枝,拍拍的打草,一面打一面叫:‘姑姑姑,咯咯咯’,上百头鹌鹑都被赶向网上碰,一捉就是百八十只,全不费事!”

二姑娘说:“爹你怎么早不说,好让我们试试看?”又说,“那好极了,我们明天就到河洲上去试试,有灵有验,会捉上一担鹌鹑!”

老水手说:“这不出奇,还有人在河里捉鹌鹑!一面打鱼一面捉那个扁毛畜生。”

提起打鱼,几个人不知不觉又把话题转到河下去,老水手正想说起那个蛤蟆变鹌鹑的荒唐传说,话不曾开口。

夭夭从家中跑了来,远远的站在一个土堆子上,拍手高声叫喊:

“吃饭了!吃饭了!菜都摆好了,你们快快来!”

最先跑回去的是那只大白狗,几个小孩子。

老水手到得饭桌边时,看看桌上的早饭菜,不特有干鱼,还有鲜鱼烧豆腐,红虾米炒韭菜。老水手说笑话:

“夭夭你家里临河,凡是水里生长的东西,全上了桌子,只差水爬虫不上桌子。”

站在桌边分配碗筷的夭夭,带笑说:“满满,还有咧,你等等看吧。”说后就回到厨房里去了。一会儿捧出一大钵子汤菜来,热气腾腾。仔细看看,原来是一钵田螺肉煮酸白菜,夭夭很快乐的向老水手说:“满满你信不信,大水爬虫也快上桌子了?”

说得大家笑个不止。吃过饭后一家人依然去园里摘橘子,长顺却邀老水手向金沙溪走,到溪头去看新堰坝。堰坝上安了个小小鱼梁,水已下落,正有个工人蹲在岸边破篾条子修补鱼梁上的棚架。到秋天来溪水下落,堰坝中多只蓄水一半,水碾子转动慢了许多,水车声虽然还咿咿哑哑,可是也似乎疲倦了,只想休息神气。有的已停了工,车盘上水闸上粘挂了些水苔,都已枯绵绵的,被日光漂成白色。扇把鸟还坐在水车边石堤坎上翘起扇子形尾巴唱歌,石头上留下许多干白鸟粪。在水碾坊石墙上的薜荔,叶子红红绿绿。碾坊头的葵花,已经只剩下个乌黑干子,在风中斜斜弯弯的,再不像往时斗大黄花迎阳光扭着颈子那种光鲜。一切都说明这个秋天快要去尽了,冬天行将到来。

两个人沿溪看了四座碾坊,方从堰坝上迈过对溪,抄捷径翻小山头回橘子园。

到午后,已摘了三晒谷簟橘子。老水手要到镇上去望望,长顺就托他带个口信,告会长一声,问他什么时候来过秤装运。因为照本地规矩,做买卖各有一把秤,一到分量上有争持时,各人便都说:“凭天赌咒,自己秤是官秤,很合规矩。大斗小秤不得天保佑。”若发生了纠纷,上庙去盟神明心时,还必需用一只雄鸡,在神座前咬下鸡头各吃一杯血酒,神方能作见证。这两亲家自然不会闹出这种纠葛,因此橘子园主人说笑话,嘱咐老水手说:

“大爷,你帮我去告会长,不要扛二十四两大秤来,免得上庙明心,又要捉我一只公鸡!”

老水手说:“那可免不了。谁不知道会长号上的大秤。你怕上当,上好是不卖把他!”老水手说的原同样是一句笑话。

本篇收入1945年文聚版《长河》单行本前,曾在1938年9月19日至9月26日香港《星岛日报·星座》副刊上发表,连载序号31~38,署名沈从文。又,经修改,曾在1942年10月15日《创作月报》第1卷第4、5期合刊上发表,篇名为《摘橘子——黑中俏和枣子脸》。署名沈从文。在文聚版单行本中,篇名为《摘橘子》。

①“现在省里第三中学读书”在《橘子主人和一个老水手》一章中,原说是“……小伙子从县立小学毕业后,转到省里师范学校去……”

②该歪,倒霉。

大帮船拢码头时

老水手到了吕家坪镇上,向商会会长转达橘子园主人的话语,在会长家同样听到了下面在调兵遣将的消息。这些消息和他自己先前那些古古怪怪的猜想混成一片时,他于是便好像一个“学者”,在一种纯粹抽象思考上,弄得有点神气不舒,脊梁骨被问题压得弯弯的,预备沿河边走回坳上去。在正街上看见许多扛了被盖卷的水手,知道河下必到了两帮货船,一定还可从那些船老板和水手方面,打听出一些下河新闻。他还希望听到些新闻,明天可过河到长顺家去报告。

河下二码头果然已拢了一帮船,大小共三十四只,分成好几个帮口停泊到河中。河水落了,水浅船只难靠码头,都用跳板搭上岸。有一部分船只还未完毕它的水程,明后天又得开头上行,这种船高桅上照例还悬挂一堆纤带。有些船已终毕了它行程的,多半在准备落地起货。稽查局关上办事人,多拿了个长长的铁签子,从这只船跳过那只船,十分忙碌。这种船只必然已下了桅,推了篷,一看也可明白。还有些船得在这个码头上盘载,减少些货物,以便上行省事的。许多水手都在河滩上笑嘻嘻的和街上妇女谈天,一面剥橘子吃一面说话。或者从麂皮抱兜里掏摸礼物,一瓶雪花膏,一盒兰花粉,一颗镀金戒指,这样或那样。掏出的是这个水手的血汗,还是那颗心,接受礼物的似乎通通不曾注意到。有些水手又坐在大石头上编排草鞋,或蹲在河坎上吸旱烟,寂寞和从容平分,另是一种神情。

有些船后梢正燃起湿栗柴,水手就长流水淘米煮饭,把砂罐贮半罐子红糙米,向水中骨毒一闷。另外一些人便忙着掐葱剥蒜,准备用拢岸刀头肉炒豆腐干作晚饭菜。

搭上行船的客人,这时多换上干净衣服,上街去看市面,不上岸的却穿着短汗衫,叉手站在船尾船头,口衔纸烟,洒洒脱脱,欣赏午后江村景色。或下船在河滩上橘子堆边,把拣好的橘子摆成一小堆,要乡下人估价钱,笑眯眯的作交易。说不定正想起大码头四人同吃一枚橘子的情形,如今却俨然到了橘子园,两相对照,未免好笑。说不定想到的又只是些比这事还小的事情。

长街上许多小孩子,知道大帮船已拢岸,都提了小小篮子,来卖棒棒糖和小芝麻饼,在各个船上兜生意,从这只船跳过那只船,一面进行生意,一面和同伴骂骂野话取乐。

河下顿时显得热闹而有生气起来,好像有点乱,一种逢场过节情形中不可免的纷乱。

老水手沿河走去,瞪着双小眼睛,一只一只船加以检查。凡是本镇上或附近不多远的船主和水手,认识的都打了个招呼,且和年青人照例说两句笑话。不是问他们这次下常德见过了几条“火龙船”,上醉仙楼吃过几碗“羊肉面”;就是逗他们在桃源县玩过了几次“三只角”,进过几回“桃源洞”!遇到一个胖胖的水手,是吕家坪镇上作裁缝李生福的大儿子,老水手于是在船跳板边停顿下来,向那小伙子打招呼。

“大肉官官,我以为你一到洞庭湖,就会把这只‘水上飘’压沉,湖中的肥江猪早吃掉了你,怎么你又回来了?好个大命!”

那小伙子和一切胖人脾气相似,原是个乐天派,天生憨憨的,笑嘻嘻的回答说:“伯伯,我们这只船结实,压不沉的!上次放船下常德府,船上除了我,还装上十二桶水银,我也以为会压到洞庭湖心里去见龙王爷,不会再回来的。所以船到桃源县时,就把几个钱全输光了。我到后江去和三个小婊子打了一夜牌,先是我一个人赢,赢到三个婊子都上不了庄。时候早,还不过半夜,不好意思下船,就借她们钱再玩下去,谁料三个小婊子把我当城隍菩萨,商量好了抬我的轿子,三轮庄把我弄得个罄、净、干。她们看我钱已经输光后,就说天气早,夜深长,过夜太累了,明天恐爬不起来,还是歇歇吧。一个一个打起哈欠来了,好像当真要睡觉样子。好无心肝的婊子!干铺也不让搭,要我回船上睡。输得我只剩一根裤带,一条黄瓜,到了省里时,什么都买不成。船又好好的回来了。伯伯,你想想我好晦气!一定是不小心在妇人家晒裤子竹杆下穿过,头上招了一下那个。”

老水手笑得弯着腰。“好,好,好,你倒会快乐!你身子那么大,婊子不怕你?”

“桃源县后江娘儿们,什么大仗火不见过,还怕我!他们怕什么?水牛也不怕!”

“可是省里来的副爷,关门撒野,完事后拉开房门就跑了。他们招架不住。”

“那又当别论。伯伯,你我谁不怕?”

同类推荐
  • 坚持

    坚持

    一个偶然的机会,霍莉与摇滚人特雷弗在酒吧一见钟情,从此跟着特雷弗到世界各地巡演,她将亲历摇滚音乐人什么样的生活?霍莉对特雷弗隐藏了自己的心理隐疾,她将如何与特雷弗朝夕厮守才能不露原形?眼看幸福指日可待,一场潜伏已久的变故,伴随着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一切化为泡影。霍莉能否打破命运的魔咒重拾幸福?还是像母亲当年一样踏上不归路?
  • 篁君日记·雨后·长夏(沈从文小说全集)

    篁君日记·雨后·长夏(沈从文小说全集)

    该卷本收录短篇小说集《篁君日记》《雨后及其他》《山鬼》《长夏》《不死日记》《呆官日记》《男子须知》《十四夜及其他》。该集子小说发表于1928年9月至1929年3月,这一时期是作者创作力爆发时期,各类人物塑造和环境描写都能看出作家的笔触趋于成熟。
  • 王晋康自选集(上):黄金的魔力

    王晋康自选集(上):黄金的魔力

    本书是王晋康的首部自选集。既然是自选集,选上的这些作品除了本身是经典、是获奖作品外,还都是作者偏爱的作品。这本集子收集了作者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从中可以看出作者的写作风格,也代表了中国科幻的最高水平!《王晋康自选集》精选了王晋康最经典的短篇小说!早在十几年前,《替天行道》一文就表达了作者对这个转基因问题的思考。《七重外壳》的发表时间比《盗梦空间》上映时间早十年。《夏娲回归》是在《科幻世界》上发的最后一个短篇。《生存实验》和《水星播种》这两部小说从哲理意义上说是相通的,都包含了对生命与宗教的一些思考。
  • 平淡生活

    平淡生活

    十八岁的优优婷婷玉立,不可方物,为摆脱地痞无赖的纠缠,只身一人来到北京,拳击台上一个并不强壮的男孩深深吸引了优优的目光,交错而过开始了优优漫漫的暗恋心旅!情杀、他杀、自杀、步步杀机,命如草芥;美色、权力、财富、贪婪,纯洁初恋奢华介入其中,你的人性是否泯灭!二零零肆年的夏天,海岩把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一个如蛇如蝎,亦善亦恶的漂亮女人,是对是错,是喜是悲,独自体会。
  • 蜀山剑侠传(卷一)

    蜀山剑侠传(卷一)

    《蜀山剑侠传》讲述了峨眉弟子“三英二云”、“七矮”等人的拜师学艺和斩妖除魔的经历,他们在外出修行的过程中,经历无数的机缘巧合,获得了种种威力巨大的奇珍异宝,在和邪派的斗争中本领日渐高强,最终,在第三次峨眉斗剑中,正邪人物进行了最后的一次较量。本书共9卷,此为卷一。
热门推荐
  • 老爸老妈一根筋(倒霉蛋阿歪)

    老爸老妈一根筋(倒霉蛋阿歪)

    《倒霉蛋阿歪》系列丛书围绕主人公阿歪展开情节,分别讲述了阿歪在学校、家庭中遭遇到的种种事情,突出反映了小学校园里学生之间、师生之间的有趣情境,以及家庭生活中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相处艺术,反映了现代小学生群体活泼灵动的生活面貌及可爱无矫饰的个性特征。故事幽默搞笑,其中不乏关于善良、友谊、家庭教育、学习、成长等启示。
  • 龙斗苍穹

    龙斗苍穹

    空间的穿越,面临一个新的世界,出现啦新的挑战,该何去何从。。功法、斗气、天下之顶,唯我独尊~武神之路,坎坷曲辄,黑暗势力蠢蠢欲动一短人生的消亡,是另一人生的开始!!
  • 浮沈逸事

    浮沈逸事

    风临竹俞劲,子驿梦更生。凯歌穷愁困,牛马鬼神倾。有人就有江湖,我讲自己的江湖。
  • 孤独无声

    孤独无声

    当真正得到了所谓的富贵荣华,才知道,失去的远远不止这些……
  • 若有轮回,我还在

    若有轮回,我还在

    若有轮回,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你来陪若有来生,不知道是否还会孤独一生
  • 情系棒棒糖

    情系棒棒糖

    他们俩的缘分只因为一根棒棒糖,棒棒糖让他们相遇相识,结下了不解之缘。由开始的互斗互掐,到和平相处,到爱情的火花在他们俩之间迸发,他们的故事很精彩,值得你们看。
  • 邪皇归来,君皇莫挡

    邪皇归来,君皇莫挡

    李冷月,穿越到莫名大陆,她的格言是,爱情永远是厉害的毒药,没有解药。但这格言是不是永远伫立着,还是被不懂风情的王爷或温文尔雅的太子所推到呢
  • 寻星之人

    寻星之人

    "也就是说,这是父亲最大的愿望吗?“”是啊“我们说过会去接她的”。”我们“”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 僵尸真祖的宠后

    僵尸真祖的宠后

    她,冥界的公主,拥有着与四国抗衡的本钱,苦心经营八年,只为给死去的僵尸亲人报仇。他,僵尸的真祖,五百年前,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放弃大好江山,沉睡数百年。一次争夺纯阴之气,让两个不相干人擦出火花。从此,天涯海角,誓死追随。
  • 汽车路过相思河

    汽车路过相思河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丛书百部小小说名家出版工程,旨在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集结杨晓敏、许行、聂鑫森、孙方友等当代小小说最华丽的作家阵容和最具经典意味的力作新作,由100名小小说名家一人一册单行本(共100册)组成,兼容不同年龄不同区域不同流派不同内容不同风格,是当代文学史上第一个小小说的系统出版工程,是广大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认识社会人生、充实人文精神,提升文化素养,增强写作能力的最佳读本。本书为“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丛书之《汽车路过相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