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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帮警匪片(5)

在女子监狱中,女人是当仁不让的主角,拳打脚踢,你争我夺,丝毫不输给男子。但在表现男子监狱的影片中,女人就得完全靠边站,除了在探监的时候露露面之外,其他时候只存在于男性犯人的幻想中。监狱的极度压抑让男人们对女性美妙的躯体产生了无限的渴望,却又无从得以满足。而变态的监狱却专门放一些具有诱惑力的影片,勾起犯人心中的熊熊欲火,然后在偷偷弄到的成人杂志和美女图片的刺激下慢慢消火。

九、体制化

“体制化”是一种悲哀。许多在监狱里呆惯了的人,出了监狱之后反而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因为他们太熟悉监狱的气味,熟悉得连分开都显得那么依依不舍。《再见阿郎》中的阿郎便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在外面碌碌无为了一段日子之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监狱,去品尝那份没有女人关怀的孤独。而《新火烧岛》中的胖子何尝不是这样呢?只有黑暗的监狱和浓烈的酒精,才能让他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

十、肖申克的救赎

香港电影人向来喜爱拼凑模仿。虽然《监狱风云》和《火烧岛》来得更早,但1994年上映的好莱坞经典监狱片《肖申克的救赎》还是对后来香港监狱影片产生了不小的影响。《黑狱断肠歌》中梁朝伟的执着显然是模仿《肖》中的主角,而《新火烧岛》则更可以看作是港版《肖申克的救赎》,其中的胖子就是按照《肖》中的老布为蓝本创作的,那是一个习惯于体制化的“监狱人”,而黄秋生和程东扮演的角色不就是《肖》中的监狱长和队长吗?

“这里人人无罪。”好莱坞的监狱影片也好,香港的监狱影片也好,其实传达的不过是同一个思想而已!

4.赌片已死,何必再拍!

作为黑帮片的两大变种,监狱片如今在香港已经销声匿迹了,而赌片却依然有着自己的一块小天地,你看这不,王晶又携其《雀圣》系列企图唤回人们对那个时代赌片的美好回忆了!但时光一去不复返,赌片宛如一个行将就木的垂垂老者,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一、赌片之兴

说起赌片,就不得不提起王晶。王晶之前的香港赌片表现手法陈旧,往往是以复仇为主题,许多枪战动作场面夹杂在赌局当中,可拖沓的节奏和老套的情节却让人昏昏欲睡。但就像徐克引领了新武侠电影,吴宇森引领了英雄片一样,王晶也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凭借两部重量级的赌片开创了“赌坛”的新纪元。

首先是悲情色彩浓郁的《至尊无上》,歌坛巨星谭咏麟和尚未成巨星的刘德华联袂出演。影片前半部以轻松搞笑为主,到了后半部却化为一曲英雄悲歌,华仔饰演的“亚洲第一快手”为了兄弟间的情义壮烈牺牲,而谭咏麟虽然赢了赌局,却失去了包括心爱女人在内的许多宝贵东西。偶像的倾情演出外加感人的故事情节,使得本片一举超越以往的所有赌片,成为后人津津乐道的杰作。

接下来的《赌神》无疑是赌片中的里程碑式作品,不仅当上了年度的票房冠军,还引领了此后赌片的新时尚,并为它们提供了一个较为固定的故事原型。周润发塑造的赌神形象,外表英俊潇洒,赌术又出神入化,无疑是对黑道英雄的另一种定位。失忆后的他经历了一连串的奇遇,最神奇的莫过于嚼巧克力可以使自己恢复赌术,于是边玩牌边嚼巧克力也成了赌神的招牌式动作。最后的结局是喜剧化的,恢复记忆后的高进运用自己的智慧战胜了强大的赌魔,重新成为赌坛第一人。

《赌神》过后,《赌圣》、《赌侠》、《赌霸》、《上海滩赌圣》、《赌神传人》、《赌神2》等一系列作品相继问世,掀起了赌片这一类型片种的高潮。其中刘镇伟的《赌圣》通过一位来自大陆具有特异功能的傻小子在香港的成功,夸张地表现了香港人贪小便宜的市侩心理,但到了紧要关头大家还是团结起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影片以特异功能作为卖点,为本来被赌神已经施展得神乎其神的赌术又增添了几分玄幻色彩。而影片赢得90年票房冠军的同时也宣告了一位巨星——周星驰的诞生,此后他在续集《赌侠》和《上海滩赌圣》中的精彩演出完全盖过了身边的刘德华和吕良伟,当然对特异功能的过多渲染也让《上海滩赌圣》丧失了不少赌片的原汁原味。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大量跟风之作的粗制滥造使得赌片渐渐地成了“闹剧”的代名词,像《皇家赌船》居然将风靡一时的“霸王花”们也给拉到了赌船上;而《至尊36计——偷天换日》则成了监狱片和赌片的混合,外加后半部分剧情严重失控,逐渐演变成一场“灾难”;谭咏麟和刘德华重新合作的《至尊计,状元才》更是没有当年的《至尊无上》那般打动人心;就连再次荣登年度票房冠军宝座的《赌神2》(1994年)都明显不如第一集,只是因为周润发强大的票房号召力才再度大卖。而与此同时,许多其他类型的影片中都出现了赌博场景,比如《龙过鸡年》中对赌圣出场方式的恶搞,还有《城市猎人》中黎明在牌桌上的大显身手等等,这都符合当时香港娱乐片的大杂烩特点。但庞杂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好货。可能更多观众还是喜欢那部重点表现兄弟情义,元素比较单一的《兄弟情深》。

终于,在银幕上风光了几年后,从1994年开始,赌片逐渐走向了低谷,此时唯有求新求变,才能继续发展。

二、赌片之变

1996年底,王晶又推出了《赌神》系列的第三部作品——《少年赌神》,由于周润发已远去好莱坞,这部描写高进年轻时代的前传影片就由比周润发年轻了11岁的黎明来担当主演。当时正值《古惑仔》系列影片风靡全港,所以影片中自然加入了一些当下时尚的“古惑”元素,“古惑”形象十足的“山鸡”陈小春也被拉来饰演年轻时候的龙五,而“靓坤”吴镇宇则成了高进的对手——披着一头长发的高傲。影片虽然没有像当年《赌神》那样引起轰动效应,但由于其精良的制作和曲折的情节,还是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1997年的《麻雀飞龙》披着赌片的外衣,讲述的却是一个关于复仇和爱情的故事,连影片中的打斗都比赌局来得更为精彩。而同年《两个只能活一个》中金城武那个疯狂的“等比数列增长投注大法”,更是让人目瞪口呆,原来还有如此不要命的玩法。

以往的赌片虽然在影片中间不时穿插一些麻将、牌九、赌马的情节,但只要到了最后的决战,清一色来的都是梭哈,1998年岁末王晶的又一力作《赌侠1999》推翻了这个定律。片中的新一代“赌侠”刘德华虽然对各种赌术都颇为精通,但他没有像曾经的赌神、赌圣,甚至赌侠刀仔那样披上神话的外衣,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灵活的心理战不断赢得胜利的“现实主义”高手。最后的赌局他们玩的也不再是梭哈,而是时下流行的大老二和更为刺激的赌球。可以说,既有浓厚情义描写又有精彩赌桌大战的《赌侠1999》掀起了赌片的又一小高潮,可惜续集《赌侠大战拉斯维加斯》却没有把重点放在赌上,尽是一群无聊男女的嬉笑怒骂,结尾更是荒唐到开起了好莱坞特技大场面的玩笑。

与此同时,周润发、刘德华、周星驰之后第四位“赌坛之星”也诞生了,那就是“大器晚成”的张家辉。《千王之王2000》中,星爷更是甘做绿叶,为自己的“接班人”保驾护航,岂料“烂泥扶不上正墙”,该片完全成了王晶对自己以往作品抄袭的大杂烩,张家辉的表现更是做作得过了头。此后从《中华赌侠》到《赌圣3——无名小子》再到《赌侠2002》和《赌侠——人定胜天》,更是一部不如一部,而赌球也从2000年欧洲杯赌到了2002年世界杯,居然还出现了电视里明明是乌拉圭球员赌的却是法国对塞内加尔的低级错误。随着岁月的流逝,张家辉不仅没有成为“星爷接班人”,反而渐渐淡出了大银幕,回到他更为擅长的无线电视剧集的拍摄中去。后来幸亏有了杜琪峰,他才在《大事件》、《黑社会》和《放逐》等片中重现光芒,渐渐成了杜琪峰手下的得力干将。

值得一提的是2002年杜琪峰的贺岁片《呖咕呖咕新年财》,第一次将中华民族的国粹——麻将作为赌片中的第一元素来玩弄,从麻将桌上看人生,寓意十足。最后又借用《黄飞鸿——男儿当自强》一片中的沙滩练武场景,只不过大家不是在练武,而是在打麻将,突出了中华民族农历新年阖家欢聚,麻将声声的喜庆气氛,不失为一部应景十足的贺岁片。

三、赌片之衰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香港电影业的整体滑坡,许多曾经风光一时的类型片都挣扎在消失的边缘。赌片的境况大抵也是如此,传统形式的赌片只有王晶依然在玩弄,但《赌侠2002》和《赌侠——人定胜天》这样的劣质作品实则是在把赌片推向死亡的深渊,可谓“成也王晶,败也王晶”。只有像《一个烂赌的传说》和《无限复活》这样的另类赌片才能给人带来些许惊喜,前者以赌局的风云变幻暗示生命之无常,主人公大起大落“过山车式”的人生遭遇也证实了这一点;后者更像是一个关于灵魂救赎的故事,赌徒被金钱吞噬了灵魂,刘镇伟就用“时空隧道”送今天的“他”回到过去改变所发生的一切。那段拉斯维加斯的“二十一点”大战(即两人的第二次对决)很是令人振奋,相信大家都记住了“他”羞辱对手的那句台词:“你是上帝,今后我出现过的地方就是上帝禁区!”

可惜这样另辟蹊径的赌片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主流赌片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老一套,从前几年的张家辉再到如今的郭晋安和应采儿,只不过是在重复着对周星驰、刘德华、梅艳芳们拙劣的模仿。既然赌片已死,又何必再拍呢?

附:赌片中的一些常见名词

1.出老千

出老千无疑是牌桌上最令人所不齿的小人行为。在黑道开设的赌场中,出老千的赌徒常常被剁下几个手指或是废掉一只手,但老千行为还是无法杜绝,即使是在诸如世界赌王大赛之类的豪华赌局中,暗中换牌的行为也会时常发生。而你后面的一干“神眼朱老九”则会用他们的千里眼对你手上的牌虎视眈眈,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手中准备一些三角形的小牌片来迷惑这些“变相老千”!

2.封牌

印象中第一次对封牌有印象,还是在当年《至尊无上》的最后赌局中,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思路,谭咏麟不得不采用拖延战术,先把正在进行中的牌局原封不动地固定,等情绪稳定下来再重新开牌。此后的不少赌片,如《少年赌神》中都出现了封牌这一举动,而这一封总是对整个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影响。

3.特异功能

从《赌圣》开始,特异功能便成了赌片中的一个常见噱头,利用自己的特异功能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换自己和对方手中的牌,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其实这又是一种变相的出老千形式,从根本上背离了赌桌上所遵循的“公平、公正”原则。好比手枪的出现使得武林高手之间的比武变了味一样,特异功能的出现也使得惊心动魄的赌局变了味,有的时候竟演化为一场特异功能的表演。

4.心理战

真正高明的赌术靠的是心理战,靠的是头脑中的智慧,而不是特异功能和出老千。所以成年高进用出现了500次的小动作迷惑了赌魔,而少年高进又用手中的小牌角戏耍了“神眼”朱老九,特异功能消失后的星仔更是赢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凭借手中的一堆烂牌诈得对方俯首称臣,这才是赌桌上真正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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