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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意

生意谈得很顺利。

没花多少时间,各自算计的两人便初步达成了协议。

“哈哈哈,苏总真是慷慨啊……”周游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他的脚下,摆放着两瓶已经见底的红酒瓶,“来来来,为咱们即将成行的合作干杯。”

“嘻嘻,好好好,喝完这杯,还有一杯!”

“再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大概因为酒精的催化作用,苏丽雯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有些醉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神情也越来越亢奋。

“嘻嘻,说起来,你也是挺帅的嘛……”

“哈哈哈,您可真有眼光……对了,再冒昧地问一句……那个……你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在躲过苏丽雯强袭而来的玉臂后,周游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嘻嘻……他呀……死于一起意外……嘻嘻嘻……真傻……呜呜……”苏丽雯好看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她就这么笑啊笑啊,然后哭了起来。

“抱歉,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周游面无表情地安慰道。

“没事,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苏丽雯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当她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周游相遇……

“唰……唰唰……”屏幕在短暂的闪烁后,两人进入了战斗画面。

苏丽雯发动技能“魅惑”!

周游避开攻击!

周游发动技能“看破”!

周游技能命中对手!

苏丽雯HP减少!

周游发动技能“精神冲击”!

周游技能命中对手!

苏丽雯失去战斗力!

周游获胜!

周游得到徽章!

“咳咳……”从战斗画面中脱出的苏丽雯,为了掩饰内心的强烈不安,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不过因为喝得太急,她又立刻被酒呛得连声咳嗽。

“慢点,苏总,慢点”,周游冷笑着,将纸巾递给她。

“咳咳,我想我今晚喝得有些多了……”,苏丽雯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个用胶水粘合好的褐色信封,递给周游,“喏,就是这个东西……麻烦你亲手交给我的丈夫。”

周游接过信封,在手中掂了掂,感觉分量很轻,而根据手感判断,里面装的应该是信纸与照片。

“就这些?”他手持信封朝苏丽雯晃了晃。

“嗯……是否按照你的规矩,还必须要知道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双眼通红的苏丽雯神情明显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嘿嘿,那倒不必,毕竟我还是会给客户留一些隐私,万一你们夫妻俩是想说些悄悄话什么的,是吧。”周游将信封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苏丽雯极其不自然地挤出一丁点笑容,“要是都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签合同吧。”

“先别急嘛……”周游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既然是季先生让你找的我,那么我想他应该跟你说过除了赏金之外,我还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是的……他有说过”,苏丽雯迟疑地点点头,“他说除了赏金,你通常还会要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嗯,没错。”

“那东西……是我的灵魂吗?”苏丽雯怯怯地问道。

“噗……”周游将口中的红酒一口喷了出来。

“你当我是躲在十字路口那不要脸的魔鬼吗?要什么无聊的灵魂啊?”嗤之以鼻的他将空酒杯扔到地毯上,嚷嚷道。

“那你是想要……”苏丽雯稍稍想了想,随即警惕地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就更不可能了好吗!”周游将酒杯从地毯上捡起来后又再次扔到地毯上,继续嚷嚷道。

“都不是么……”除了自己的灵魂与身体,苏丽雯实在不明白周游还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是要你的回忆!回忆啊!”周游终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道。

“回忆?”苏丽雯有些没听明白。

“是的,我会拿走你的一部分回忆,至于是哪段回忆,由我说了算。”周游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苏丽雯的大脑快速地思考了一会儿,作为一个利益至上者,她不觉得失去一点点回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况且,她实在太想要把那个信息传达给丈夫了。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能够将这封信送到我丈夫手里,我愿意将我的一部分回忆作为报酬之一交予给你。”苏丽雯同意了。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周游兴奋地搓了搓手,跟着他走进了里屋,当他再次回到苏丽雯身边时,手里多了一卷羊皮纸卷,“现在我们可以签订契约了。”他开心地对苏丽雯说道。

“这就是契约?”苏丽雯有些嫌恶地看着那皱了吧唧、略微发黄的羊皮纸卷,“上面可是什么都没写啊。”

“不着急,不着急”,周游笑嘻嘻地将羊皮纸卷小心翼翼地平铺在茶几上,然后用鹅毛笔蘸着黑色墨水将契约内容一五一十地写在了上面。

“好了,你看一下契约有没有问题。”写完后,他将羊皮纸卷递给苏丽雯,“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你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苏丽雯摊开羊皮纸卷,将上面记载的内容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没觉着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在羊皮纸卷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周游从苏丽雯手中接过羊皮纸卷,满意地看了看,然后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签完后,他向苏丽雯伸出了一只手。

“这就算签好了?不需要盖个章或找个公证员公证一下么?”苏丽雯勉为其难地跟他握了一下手,提醒道。

“不需要,我相信契约精神。”周游朝她微微一笑。

跟着他做出了让苏丽雯无比惊愕的事情。

他将羊皮纸卷抛向了空中。

然后在苏丽雯的惊呼声中,羊皮纸卷在空中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苍白火焰所包围,于充分燃烧后化作了灰烬。

“契约此刻正式生效。”耍完毫无必要的帅后,周游打了个响指说道。

“这是魔法吗?”酒几乎被吓醒的苏丽雯厉声惊呼道。

“不不不,只是一点障眼法而已……为了增加点儿神秘气氛”,周游耸耸肩道。

“好吧,那个……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办妥?”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大脑自动选择回避的苏丽雯在发了会儿呆后,问周游道。

“放心,很快的。”周游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写下一串号码后递给苏丽雯,“这上面有我的银行账号,你回去后先支付一半酬金,事成后再付另一半。”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苏丽雯将写有周游银行账号的纸放进了包里,“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都这么晚了,需要我为你叫辆出租车吗?”周游绅士地掏出手机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通常不会将自己宝贵的生命交付到陌生的司机手中。”苏丽雯拒绝了周游的好意,在一番客套地道别后,她走出了周游的家。

送走了苏丽雯,周游坐回到沙发上,将剩下的红酒倒在杯中,自斟自饮起来。

“铃铃铃……”就在他沉浸在短暂的宁静中时,他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周游极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

“你好?”

“我是老季……”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噢。”周游将听筒贴近了自己的耳朵。

“客户来过了吗?”

“她刚刚离开。”

“啊,那就好。”

“哎,我说老季,你怎么又给我找来这么一个鬼迷心窍的客户?”

“咯咯咯……作为一个年老力衰、需要讨生活的资深掮客,想尽办法为有需求的客户找到可以接活的人是我的生存之道啊。”老季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想接活了,以后有单子我就直接丢给其他人做吧……咯咯咯……”

“哎,别呀”,周游连忙接话道,“都是老朋友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这就对喽……这女的其实挺有钱的,你早点帮她把事情办妥了,我也好向她收取一笔不菲的中介费……咯咯咯……”

“行……不过除了有钱,老季,这女的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咯咯咯……你那对客户信息盘根问底的老毛病还是改不掉啊……”

“嘿嘿,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曾经……”

“咯咯咯……我懂,我懂。”老季打断他道,“我对苏丽雯了解也不多,但你放心,她绝对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的心挺狠的……江湖传言啊,听说她背着她丈夫在外面养了个情人,而她的丈夫就是被她和情人联手找杀手干掉的……”

“切”,早已见过太多人世间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的周游,对这种八点档的狗血剧情早就麻木了,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

“本来啊,因为没有子女的缘故,苏丽雯丈夫一直在遗嘱上注明待他过世后,将自己持有的公司股份和财产都留给她……咯咯咯……可是啊,也许最终察觉出了妻子的异常,她丈夫在被杀前不久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后一气之下就将遗嘱给改了,说要是哪天他如果意外死亡,就将自己持有股份中的百分之八十转移给他生意上的得力助手林海。”

“改遗嘱这事儿,苏丽雯是在她丈夫死后才知道的吧。”

“咯咯咯……没有错,我似乎都能看见她当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唔,那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要我去找他丈夫了……哼哼,徒劳啊……”

“可不要剧透喔……咯咯咯……”

“对了,她现在怎么随时一副在被人追杀的模样。”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咯咯咯……我猜,也许是林海知道了真相,想要替自己的老板报仇吧。”

就在电话两头的人相谈甚欢之际,周游家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脸凄楚之色的宇文恭从外面走了进来。

“喂,我说过多少次了,进屋前要先敲门……”周游匆匆挂上电话,“还有,你停个车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老板,我真的是不会开车……”屋外开始下雨了,在狂风的助纣为虐下,脸上不知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的宇文恭,脑袋上佩戴着几片奇形怪状的枯叶,显得异常滑稽。

“可你不还是把车停进去了吗?”周游不以为意,“就是停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停倒是停进去了……”宇文恭支支吾吾道,“但是……”

“但是什么?”听到他口吐转折词,周游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爱车的排气管……磕在花坛上,掉下来了……”宇文恭将周游潜意识里的梦靥用言语表达了出来。

“掉下来了!?”周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掉下来了!”宇文恭又重复了一遍。

“钱就从你的工资里……”忽然想起宇文恭还没有工资,从他手里抓过车钥匙的周游随即改口道,“不,实习期延长一个月!”

说完,他拉开门,朝车库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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