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的歌就抒情多了,我爱这什么什么自由的蓝天,今天她们的心情很不错,听说那夏副校长特有同情心,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代沟,本来就是同龄人,只不过人家级数比较高,听说,最近又一人独战六女,也是在这么漂亮的野外,那场面,唉,只能是听说了。有些女生的心里就琢磨了,是不是今天的示范课,也要挑上几个,来个实地演练。
课上得女生们太向往了,上来只讲了一句话,就一句把女生们快陶醉死了:同学们,我们今天的地形课先以各小组为单位,自由地观察地形。
这样子好,这不大的小山坡上很快就散满了人。有的还好玩的进了战壕。这个高地(用的是军事术语)曾经作为东港几几零六四部队的一个主要战术场地供战士们摸爬滚打。专门修了一些用来训练进攻与防御的教地,围着山有一字形铁丝网,蛇腹型铁丝网,还正儿八经地修了掩体,有单人掩体和双人、多人掩体。
女生们最痛快的是可以讲话了,因为每个组要出一名代表发言,讲一讲对这一带地形的感受。就是女生们也知道,那时候八路军跟鬼子拼,武器不行,就得仗着地形熟悉,冷不丁暗地里冲出来,先捅死一个日本鬼子再说,当然,那教练讲的什么,战争首要的区别是正义和非正义战争。正义战争是一定要胜利的。
这堂课的最精彩的地方是在摸拟进行反侦察行动中,突然就闯进一位不速之客。
夏副校长在教学形式上进行了非常大胆地探索。当然理论的指导是不能或缺的。现代的军事战术理论,好象对尚处于冷兵器时代的黑社会组织指导意义不是很大,反倒是被茵茵称为特笨的父母所制造出来的那位圣人的理论:孙子兵法,倒是大有用处。
在学校读书时,夏威没有想过孙子兵法的益处。以后因为“怒敲校长狗腿”事件,只能背上破铺盖卷进城寻前程的他,在打工之余逛旧书滩,拿到了一本读书指南,书上就泛泛地讲,为官者必读厚黑学,修心养性者必读菜根潭,糊涂学也讲了,还有做学生的必看学习的革命。夏威就琢磨自己也得弄本枕边书。一句话就蹦到了脑子里:兵者,诡道也。孙子兵法就真的是塞在枕头底下,成为他的必看书了。这打工其实也是诡道,因为在工头与做了人家小情妇的做饭的小姑娘之间,他就狠狠地诡道了几下。能而示之不能,假而示之真,取得了工头的好感,又根据城之所欲攻等用奸的理论,他巧妙地运用到人的头上,周旋于工头和他的做饭的小情妇的人际关系之间,混得油水乱晃荡,连那些常年混迹于各工地之间的老江湖们也不得不对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起一种敬重之心。
今天在无名高地上,这一次的地形课,理所当然地就得用他的孙子理论了,书上讲了,夫地形者,兵之助也。作为以侦察、偷取、暗杀和追杀为主的正版职业黑社会,如果敢对地形不察,则死之道也,连命都保不了,还混个屁前途。
课是讲得深入浅出,而且是那样子坐在一起讲故事的形式,学生们被他的这一种同气连枝讲课方式伐了心,那逆反心理早跑到九宵云外去了,连扭个腰都省了,干拉拉坐在那生硬的地上,楞是听得聚精会神。
理论的实践是必须紧着进行的,要不然听完了,年轻的心又有了新的关注点,再好的兵法也出不了有正义感的黑社会老大。夏副校长充分调动了班长和各宿舍舍长的积极性, 还当堂与才思敏锐的学生们研究了训练内容。以宿舍划分了侦察与反侦察攻防小组。做间谍的最重要的是会隐藏,然后还得学会反隐藏。
要不怎么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呢。还没等讲完课的夏副校长跟冰儿和小月说上几句话,听到有人惊呼,声音应该来自89高地北侧。无名高地的东侧是89高地,东北侧是101高地。学生们一开始上课是在无名高地的西坡,在讲到侦察与反侦察时已经移到了东侧的平地上。学生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三个高地之间。
夏威闻声即疾掠了过去。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想从掩体后面抢出去,却被几个学生发现了,不知是哪位大哥出的手,有一个学生的胳膊上已经带上了伤,血从他的迷彩服透了出来。夏威招呼了一声,立即有人扶着受伤的学生到了跟队的校医那儿了。
两位想从掩体后逃掉的汉子,已经被学生围住了,而另一个逃跑的最佳路径,89高地的北坡上站着威风凛凛地夏副校长,他的身后是园林的苗圃地,如果入了这里,逃走当然不成问题。这两个人在学生们的怒目而视中倒显得很从容。
夏威悠闲地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坐下了,“两位老哥,如果有时间不妨坐下来谈谈。”其中的一位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谁******有空跟你瞎罗罗。”
突然,他的手里往外一扬,一口袋的泥尘就洒在了站在北面采石场平地上的学生们中间,学生们顿时乱作一团。那两人身形一起,几个起落,已经出了学生的包围圈。
学生们刚要追上去,就听夏威大声喊道:站在原地不要动。他的身形却如大鸟扑击一般追了过去。经过两次历练,夏威体内真气的流转愈加自如了。
两位大汉以为得手,到了采石场的陡坡一拔身子,上了101高地的小坡江。眼看着这两人就要逃掉了,学生们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呢。那两人象受了什么暗器似的,又一个跟头跌了回来。
两位从陡跌下来,不敢停顿,又想向东窜,刚起了个身又折到西边,东边采石场的上面已经楚楚站立着可亲可敬的魔鬼校长的夫人,旁边当然还站着威风凛凛的保镖。
两位又以不可能再快的速度往采石场的西侧使劲,步子踏得蹬蹬地,看着那么高高大大的身子,两三丈高的石壁爬起来一点都不费事,两人刚站上去,不知从哪儿发出的大大小小的石块子,砸得两人头破血流的又窜回了采石场。
夏威早抱着胳膊站在那儿了,“两位,你看看,咱们本想让你坐下来好好谈谈,弄成了这幅样子,很不好意思。”他还煞有介事地抱了抱拳,显得特有涵养。
有一位很不服气:“****妈的,老子没事从这走走不行吗,这地又不是你们家的。”这家伙说着话,摸了摸脸。他的头上被打破了好几个地方,这一把摸得脸上血呲糊拉的。
“有你们这样带着作案工具往学生身上洒泥灰的吗,有没事提着泥袋子在这随便走走的吗。”
“废话少说,反正是落在你们手里了。”
“你那意思,我们好象人多欺负你们了。”夏威冲着东边的楚楚一点头,又对着那两位一抱拳:“今天,就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如果两位能在我手底下胜得了一招半式,你们完全可以踱着四方步子从这走出去,用不着鸡飞狗跳的走崖穿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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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仗光胜了不行,必须胜得有看点,要不然“夏副校长”这四个字显得多么没有震憾力。夏威总还是个十七八好玩的心性,心里琢磨着一定得出些漂亮的招数,他想起了看过的鹰蛇狠斗的那种拳法,暂且就叫成鹰蛇拳吧。扑击就用鹰扑的势子,近攻就用蛇缠的打法。
那二人以为得了便宜,看着这么一个不大的孩子,就敢跟他们这些老江湖叫板,还以一对二,太没数了。
两位江湖老哥互使眼色,抽出背上的特型弯刀,一左一右袭向夏威。这一抽刀,身份便暴露了。东港独一无二的S型杀手刀,除了黑刀帮的铁匠铺,别无分店可以制造。
夏威身子往后一扳,一个标准的铁板桥,闪过了攻来的刀势。趁二位黑刀帮的爷们回刀欲变招之际,夏威手脚一撑地,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托马斯全旋,左腿扫中一位大汉的刀柄,这一位被一股大力推得在地上滚起了肉葫芦。右腿点中另一位大汉的头,身体稳稳地站在了他的头上,那势子正是典型的鹰击长空的姿势,还没等脚下的黑刀帮老哥反映过来,夏威又脚下贯气,直直地摁着脚下的敌手下降了20公分。如果再多几位,这样打下去,他们就成了活人型梅花桩。
学生们看得好不高兴,这那是打架呀,简直是在拍电影。两位自称是老江湖的同志有点沉不住气了。那位滚了葫芦的,硬是把刀往地下一插,身子倒飞,象炮弹一样向夏威射了过来,由于炮弹功练得还不是很到家,还得不时地以手当脚,起个助推的作用。夏威大叫一声来得好,身体象蛇一样滑到地上,看准肉体炮弹的来势,抓住他的一条腿,硬是让炮弹变成了藤缠树。被当成梅花桩的汉子怒气攻心,头往前一使劲,想把夏威摔下去,可不知这时已经人去头空,他虚不受力之下与同伙的藤缠树一起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夏威身体急起,屁股猛地往下一坐,双腿蛇形盘坐,两手顿成吐信之势,以前耍把式卖艺的经常把这种蛇吐信的姿势叫成老树盘根,如果加上蛇形手,就只能叫成美女照镜。
江湖的凶狠斗杀,成了武术表演赛,夏威一换招,学生们自发地猛喊一声:好!哗哗地鼓起掌来。
夏副校长屁股底下的二位有点受不住,使出牛力往上猛撞,夏威就势身体一轻,似一个飘飞的风筝,在空中滑翔起来。
一旁观战的小月早就急了,看到那二位都是货真价实的硬兵器,就转着头给亲哥找武器,冰儿看见了园林那边的小杨树苗子,两个人飞一样抢过去,分别使开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功夫,最后二人合力终于将一棵接近两米高的小树苗子弄到了手里,赶紧把小树枝子弄掉,这时人家已经打到第三大招上了。小月忙无头绪地把新造的棍子扔了出去,当然方向、力度、准头,都要差出好多厘米。
夏威在空中突然来了一个优美的270度倒转身,接住快要掉到地上的轻武器,把棍子在地上一点,来了个空中八步,棍子点向叠成二人罗汉型的顶上的那位被踩成人形桩的汉子。
那二位敢称自己是江湖老哥,手底下也有硬招。二人没有身轻如燕的功夫,却懂补己之短,讲究的是一招招敌,不讲究式子的好看。看准夏威在空中已势弱,扬手抛刀而出,夏威已成近攻的架势,再要闪避,身上不留下点记号是不行的。夏威前势未变,另一手握拳击出,硬撄刀锋。这是实实在在的硬碰硬,一点花巧也没有。黑刀碰上刚烈的拳劲,轰然爆响一声,碎成两段。
夏威的棍子尚未点中对方的身体,那大汉却已状如疯虎,一招未能奏效之下,脚底下的那位立地罗汉猛力往上一顶,站在他肩上的那粒大****全力撞向夏威,头发已根根竖起,模样是十分的恐怖。夏威身体急降,棍子触地后,他一个后空翻,两脚借助旋转的力量,重重地拍在毛发倒竖的那位已半疯的汉子的脸上。
学生们听到的是一声脆响,估计他的脸上肯定要留下一对清晰的脚印。受了重创的****,身体又直直地砸落下来,下面的那位显然已经乱了方寸,竟晃了一下身子躲开了。
夏威再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气贯双手,连续地用砸地基式棍术,把两位不服气的黑社会前辈就这么硬砸进了地里。两位前辈身体陷在地里滋味很难受,连呼吸一下都要跟大地抗争。
同学们被聚拢来,夏副校长又结合这次实践演练,讲了地形的易入难出,与反侦察的封锁路线的关键位置的预先占领问题。经过黑刀帮两位爷们,拼命逃跑的全程路线的演示,同学们记忆非常深刻,特别是现在那些刚才扔石头的高手们都站在了出来,有些接受慢的同学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看似简单地一次反侦察,如果真要做到万无一失,那也是很难的。
理论没有多少,关键是要消化,按照夏威的教学计划,这一天的时间都是对地形的反复认识,易入难出之地,难入易守之地,而且,天地阴阳之变,亦会产生很大的不同,就算那普通的石子、泥巴灰,也会造成易守之地的难守,这是人的变化。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孙子的话,夫地形者,不可不察也。
现在,冰儿和小月这两位棍子制造者,心里把自己光荣得跟什么似的,早一人手里多了一根,她们没有活人当靶子敲,只好随便乱敲。今天,她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棍子可以当锤子使,而且特别好用。一会儿就能钉两桩子。
特务们被校长夫人带走了,唉,当特务也特不易,被抓住了,不管当不当叛徒,都得被严刑逼供,作为特务来讲,都受过一定的意志力训练,一开始肯定是不肯招的,所以,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肉体惩罚,到头来骨头能硬到底的几乎没有。
夏副校长是客卿身份,讲完课,自然不用象教练那样继续给学生们上辅导课。更何况人家那老母亲那么大老远来看儿子,儿子上课都舍不得离开,陪着学生们这么大日头底下晒,怎么地也得给人母子好好团聚的机会吧。
夏威经不住两位身份非常特殊的两个女人的不间断请求,找了一阴凉地,开始传授夏家棍锤法。两位女学生虽特别地虚心好学,但怎奈天资有限,进益不大。小月有一点基础,但无内家劲气,要想在极短时间内掌握以棍击锤的要领不太可能。冰儿只是依样画葫芦,练起了摘叶功,照着那些正在成长的小杨树较上了劲,练得有声有色,棍扫一大片,还没练得怎惩么过瘾呢,园林出来两老头,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就把夏副校长的母亲狠狠地训了一顿。你看看,连个孩子都不如,这么好的小树苗子,怎么下得去手呢。看看你这把年纪,孙子也该有了吧,再说下去,还要搞罚款。夏威一看不好,拉着两心爱的徒弟,逃离了她们的作案现场。冰儿特不服气,想要回去找老头算帐,不就是几棵小破树吗,以为俺是从农村来的,赔不起吗。冰儿气呼呼地非要再回去把那片小杨树林全给他摘了叶。
月儿死活拉着劝开了。你这不是破坏祖国的植树造林吗,再说,人家园林都个人承包了,你把人家那么茁壮地树苗弄坏了,人家吃什么。
夏威就讲了,你没看那两老人家心疼得样子,那是真疼。一辈子的老园林那是把他们的树苗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侍弄的。你忘了,咱小时候给夏三爷拔了玉米苗子,你掏出五分钱说赔给人家,他说,孩子,那是心血呀,钱咋能买到呢。
冰儿总算平息了怒火,知道做平头百姓,得经常善于听别人的教导,这一点当然不能跟当明星似的,把人家房子毁了,那是征了来当了电影道具,如果把人家家庭毁了,就只能算作是真实地体验生活了。
回到校长室,方子在校长室里乐呵呵地等着处子之课获得巨大成功的夏副校长。冰儿回来后,就赶紧换发、换脸、换装。楚楚因为黑刀帮的事,跟陈伟雄一起回了皇天。
方子对夏威说,一会儿陈老板回来,有事要跟你好好谈谈。冰儿洗好了脸,就跟方子他们闲谈起来,内容当然与武功有关。方子说了半天以意驭气,以气聚力的话,还比划着势子,眼观鼻鼻观心地教冰儿怎么入定导引意念,可冰儿肚子里一点气感也没有。嘴巴子倒是能鼓起来,可是跟吹大气没什么两样。
夏威现在非常喜欢凝视窗外,这个三楼校长室,可以看到他上地形课的三个高地。他现在没考虑学校的事,而是在想,怎么开始他的闯业之路,伤好了以后,在学校呆上一阵子,就要开始他的创业大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