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居然有着与之产生如此强烈对比的东西,怎么看都不会是好东西,尽管它看上去如此圣洁,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东西绝对不简单,塔娜娅一边抵抗乌,一边注意着它。
但在战斗中分心是致命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稍一分心就会陨落。于是,塔娜娅身上挂彩越来越多,到后来,伤势重得已经看不清了,因为塔娜娅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小腹处被打出了一个洞,左脚脚掌已经消失,左臂也差点被卸了下来,只有一点皮肉侃侃连接着,但明显是已经无法动用了。
即使伤势这么重,但塔娜娅依然坚挺着,半神的力量让她暂时无视了疼痛,右手的剑依然紧握着不放。
塔娜娅只感觉头晕目眩,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现象,当鲜血流光,即使是神,也无法存活。
“我要死在这里了。”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无奈,“被黑暗包围,无法感应外面的事物,他们,应垓已经走远了吧。”塔娜娅平静的想着。
塔娜娅平静地悬空着,她已经尽力了,“下一秒我就会被撕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我会掉进海里呢。”塔娜娅自嘲地笑了笑,面对无法避免的死亡,就应垓勇敢平静去面对,哭闹害怕丝毫没有用处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反正我总会死。
剑上的红光消失,塔娜娅也消散身上的千军万马,失去半神的力量,身躯自然的向下坠去,虚弱感和身体各处伤势传来的剧痛瞬间让她苦不堪言。
可是。
攻击呢?
想象中乌的攻击没有如期而至,塔娜娅勉强抬起头,发现四周的乌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
远处以高速逃离的舰艇上,人们始终注视着塔娜娅的方向,当如龙卷风般的黑暗笼罩了塔娜娅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但幸好,长剑上发出的红光犹如塔娜娅的生命灯,依然闪亮着。
直到前一秒,红光黯淡了,再然后消失了。
“怎么回事?光呢?阿银,你快看清楚点!”
“好,我这就开始!”叫做阿银的男孩应到。
图腾之力—一视同仁!
“啊!”阿银惊呼。
阿银的视线直接穿破黑暗,正好看到已经向下掉的塔娜娅。
“怎么了?师母她怎么了?”旁边的人着急地问道。
“师母她。她。她好像死了。”阿银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完整。
“不!!”后面的女生听到,大哭了起来。
师父如同他们的父亲,师母也如同他们的母亲,亲眼看着亲人的离去,让整艘船都充满了悲伤。
乌形成的旋风内。
即将闭起的双眼再次张开,再次强行使用图腾之力、生命力如榨海绵般再度被挤出,燃烧。刚刚散去的力量,短时间内再次激起,使得塔娜娅顿时血气翻腾,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这具身体快要报废了。”塔娜娅能够明显感觉到,第二次使用的力量已经不足之前的三分一。
“我还有10秒的时间。”塔娜娅约莫估计到,这是她最大限度的估量了,“就算死也要拉着你陪葬!”火一般的目光注视着上方的光点。
乌的攻击已经停止,正争先恐后的涌向上方,而在白光的四周,正有数不尽的乌围绕着,而那一团白光,正吸收着乌的黑雾。
所有乌都没有反抗,任由这团白光将黑雾吸走,而失去黑雾的乌,也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失去黑雾的乌露出了如墨般的黑骨,那是人的骨骼,因常年被黑雾所侵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洁白,变得漆黑。
失去黑雾的乌,一一掉落回海里,似乎黑雾的失去,让它们的力量也都一并失去。
而反观那团光,吸收了黑暗之后居然变得愈来愈大,竟逐渐显现出了人形,塔娜娅只是看了一眼,浑身便如坠入冰窖般冰冷,恐惧感瞬间充满全身。
很危险,那不是死亡所能逃避的!
靠黑暗来壮大的光明,绝对不会是好东西!
塔娜娅最后的生命正在倒数,塔娜娅强压心中恐惧,奋力一跃。
九秒。距离还有600米,塔娜娅尽量将空气阻力降到最低。
八秒。距离还有200米,千军万马已经发挥到极致。
七秒。距离还有100米,后续的力量似乎已经不够了,白光塑造的人形已经完成。
六秒。距离还有50米,塔娜娅已经能看到那东西的脸了。
五秒。距离还有10秒,手中的剑早已准备好。
四秒。只有一个身的距离,人形初现,剑已经快要触碰到他。
三秒。眼睛突然睁开,看向了塔娜娅和正向自己刺来的剑,白影抬手,只一个手刀,便将剑劈断。
两秒。塔娜娅已经消失,在哪?在空中,在第三秒的时候,白影在劈断剑的同时,也将塔娜娅踢向天空。
力道之大,竟将她踢到云层外,塔娜娅全身的骨头在这一脚下,被踢得粉碎。云上的太阳照射在塔娜娅脸上,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令她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一秒。阳光都无法驱散的黑暗,瞬间包裹住塔娜娅。
舍身!!
在生命最后一秒,塔娜娅使出舍身,将图腾、灵魂、肉身祭祀给信仰,从而获得十倍的力量,并且,绝对的黑暗。
白影在踢飞塔娜娅之后,一直抬头注视着,面无表情的他,让人无法感觉到他的任何情绪,吸收黑暗的仪式已经到了结尾,成千上万的黑雾融入了白影体内。
白影像是一个无底洞,对所有的黑暗都是来者不拒,在显出人形后,吸收再多的黑暗,都没让他变得臃肿,反而是变得愈加结实。现在从远处看去,黑色的龙卷风已经散去,黑色的小点如雨般下着,而白影的光芒,也在逐渐内敛。
终于,黑雾消失,白影的光芒也都完全内敛,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完美的艺术品,黄金比例加上倒三角身材,结实且厚实的肌肉,并不像克鲁特那样具有爆炸性,反而有一种优雅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