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更是被云楚的话给惊得冷汗淋漓,也不知道是在担心自己的命运,还是在为云楚惊心,敢向皇帝讨伐的人,这绝对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个,难怪、难怪她能得蓝世子另眼相待,她的勇气与尊贵,那天然的气质,都不是她们可以比得上的。
心惊的同时,却又深感自形忏悔,若能再选择一次,她们一定不会来当选这个美人,如果不当选这个美人,她们便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懦弱、没用,更不会卷入这一场漩涡中,如今,不管云楚会不会被皇帝处罚,她们的下场,却只会有一个。
一来,皇帝若是应下了云楚的要求,她们便是死路一条,二来,便是皇帝不应下,等待她们的也只有一条死路,被蓝世子退回的人,再回到府里,那里是无尽的屈辱,只会被人嘲笑一辈子,还会由于这当选美人的身份,对自己议亲也是有着终身的影响,被人退回的女子,还有谁会甘愿名媒正娶,一个女子,若是没人娶,在府里定是受气包,活路难寻,便是嫁人,也只能为妾,受尽正妻的虐待,这对她们这些有着嫡女身份的人来说,简直是比死还让人难受的。
皇帝沉眉思索,铁沉的脸上能看出他心底的不满,只是云楚却没有半丝畏惧,对皇帝来说,被一个女子这搬指责,自然是失了龙颜,可是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又是十分疼惜的。
再者,云楚说出的话,还真是让人无从反驳啊,这事,要真的细算起来,他还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她小产这事就是从送美人开始的,此刻,皇帝也顾不上被折腾得惨模惨样的顾菊与姚盈盈了,良久,才吐极淡定的吐出一句话。
“你想让朕怎么负责?”
云楚抽泣着鼻子,对上皇帝深沉的双眼,不卑不亢:“请皇上将这些女子如数收回,臣妇与夫君没那个好命,能享受美人的伺候,这些女子若是在留在府上,只怕终有一日会将蓝王府祸害到断子绝孙。”
皇帝心头一震,看向云楚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杂色,嗓音也不自觉提高几分:“这话有些重了。”
“重吗?呵……”云楚脸上挂着一丝泪迹,随手试了试,连连讽笑,凄凉的双眼对上皇帝的深沉:“皇上可知身为一个女子初为人母有多喜悦,皇上可又知女子怀胎十月的辛苦,皇上可知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孩子相当于她的生命……”
“呵……”凄凉的笑意在嘴角延绵,不待皇帝回答,又自言自语的连连摇头:“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皇上是男子,不用怀胎十月,自然不明白女子的苦。”
“所以,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失去了孩子可以再有,可你们却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失去了自己的骨血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虽然他还没出生,还没成形……可是,只有再过八个多月,只差那么些日子,待他出生,他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个可爱的娃娃,会说话,会冲我笑,会甜甜的叫我娘亲,他还会长大,待他长大,他还会孝敬我,将来我还会有孙子,曾孙子……那些都会是我至亲的人……”
“这些,皇上都想过吗?”云楚边说,绝色的脸蛋上泪珠边滚落,凄楚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好好的疼惜,柔柔的泣音带动所有人的思绪。
特别是在场的女子,听到她对孩子的形容,更是好像感同身受,都开始为自己的私心自责起来,虽然云楚小产这事根本不是她们直接造成的,但是不是她们不当选这个美人,那个可爱的娃娃便会存活于世间,若没有美人被送蓝王府这一事,是不是世子与世子妃便会好好的,个个垂头落起泪来。
这翻话,触动着每个人的心底,甚至连蓝玄昊,也被深深的感触着,他是想过与她有个孩子,他也会好好疼爱,却绝对无法理解她这种骨肉相连的痛楚,虽然她此刻说的全是在演戏,但他深知,她说的,绝对是每个女子的感觉。
他无法想象,这小产一事若是真的,将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轻迈着步子上前,怜爱的将她涌入怀中,沉闭上双眼,一幅痛思的模样,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在心疼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一定要找到娘亲,为了这份骨血相连,更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更要拥有绝对的权利,不会让自己与她受制于人,绝不能让小产这种事成为现实。
“楚楚,不要哭了。”蓝玄昊轻言出声,如三月春风沐浴在人的心头,与云楚相拥的身影是这般和谐,两抹素白,如同天仙下错人间一样,淡淡的忧光在两人身上连绵着,让人不自觉跟着湿了眼眶。
孩子对于女子的重要性,皇帝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深刻的言论,生在皇室,他生性本不凉薄,只是经历了一些事,让他深深的明白,亲情这个东西,对于杀人不见血的皇室来说,是多么的奢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幼便经历着明枪暗箭,什么兄弟手足,骨肉亲情,这些在他眼里早已是个屁。
如今就被云楚这般的提起,心口竟如刀绞般疼痛起来,深深的撕裂着他的内心。
“朕还能挽救什么?”这话,带着几分沙哑,定定的看着云楚的双眼,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对她说,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需要皇上做什么,只是臣不希望这些女子再出现在蓝王府,臣有楚楚一个女人便已足够,所以,这辈子,也只有楚楚才会怀上我的孩子,而楚楚身子本来就弱,小产这种折腾,她经不起几次。”
“皇上若是疼惜微臣,疼惜楚楚,便请皇上将这些女人都收回,臣在蓝王府很好,一点也不觉得闷,所以,臣不需要这些女人来解闷,只求皇上收回这个赏赐便是对微臣夫妇最好的疼惜。”
蓝玄昊清悦里嗓音里透满认真,与云楚夫妻两人一条心,皇帝的思绪压根没在蓝玄昊身上,云楚心痛成这样,他心里何尝好过,深拧的眉头里闪满沉沉的苦色,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活跃的女子。
可是他若不收回这些女人,她便会一直这般的忧郁,而以目前的处境,他也不可能将她纳入后宫,更不可能说是金屋藏娇,现在她这个样子,怕是使计将她藏起来,他就是得到了,也只是个失了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