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城之内,若非有皇上召见,除却早朝之外,一般是不能随意逗留,因此,他们只得乖乖的守候在宫门外。
皇帝那头,一回到御书房,刚想让人把早膳呈上,隐卫一袭墨衣轻扬,悄无声息的曝露在他眼前:“主子……蓝世子正领着世子妃往书房赶来。”
“他来做什么?”皇帝严眸里透露着丝丝犀利的冷光。
他见不得他们二人过得逍遥,便故意选了美人送去添添堵,却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的害云楚失去了孩子,对此,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愧疚的,不是对于蓝玄昊,而是对云楚,那张相似的脸,让他无法忘怀,他心疼云楚的身子。
同时又觉得这样也好,自己中意的女人怀着他人的孩子,他自然是不爽的,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办法让她离开蓝玄昊,想到那日在大殿之上被蓝王跟蓝玄昊拿捏着赐下这门婚事,他真是越想越后悔。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心底的那抹身影已经不在,再无人可替代,哪怕是她的女儿也不行,他也以为他可以竭力控制住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哪怕云楚只是那人的替代品,但是那张相似度极高的脸,还是让他无法冷静,所以他嫉妒,他疯狂,他恨,他见不得他们幸福。
所以云楚小产,对他来说,自然是件好事,他相信,总有一天蓝王府会覆灭,而这个与她相似的女人,他也一样可以揽入怀中。
紧捏着双拳,犀利的眸底闪过丝丝暗狠。
隐卫摇摇头:“属下不知,不过看他来势汹汹的,似乎是来找主子讨要个说法了。”他只能这么猜测着。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端坐着身子竭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此。
他此刻的心情就如火在烧一般,那个被他刻意隐藏了十几年的身影,他刻意遗忘了十几年的身影,都在第一次见到云楚的那一刻,被深深的挖了出来。
有一种爱,叫求而不得,对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他对那人便是如此,他活一辈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有她,除了她对自己不屑一顾,哪个女子不会乖乖的臣服在他脚下,可是她、却是那般的不知好歹,他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有着一颗全天下最爱她的心,可她就是屑。
他恨过,可以内心那强烈的爱及占有欲让他无法释怀,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他除了靠看着如妃那张有两分相似的脸过日子,便如同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他可以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及为圆满,却无人能懂他内心的那抹空虚,那是求而不得的痛,无人能懂。
这些年他一直控制的很好,还算得上是个出色的君王,直到那张有着八分相似的脸蛋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再无法淡定了,那被掩藏已久的情绪一但被挖出,那深深的思念便如同发了芽的豆子,狂生猛长。
哪怕云楚不是她,也让他觉得,云楚就是她,只要见到云楚,他那颗心便再无法淡定下来,对她的思念,他几乎是如数转接到了云楚的身上,只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悬殊,他无法亲自去见她,这不合礼法。
但是知道云楚要进宫,他内心还是激动的,他渴望见到她,却又很是恼恨蓝玄昊与他一同前往,光想到蓝玄昊与云楚亲密的画面,都让他食指关节捏得刺啦作响,他该恨蓝玄昊,还是该恨命运弄人,亦或者他该恨自己,这旨意可是他亲自搬下的,而他,因为君王这层身份,不能自毁圣旨,所以他只能暗地里耍手段。
却不想这暗地里的手段也无法成功,自己的心腹被毁去不少,他两人倒还是恩恩爱爱的,反倒越发亲密,真是想想就让他满心的怒火无处发,只得靠摔砚台来泄气。
大手一拂,那高等的墨砚瞬间被打落在地,碎得一榻糊涂,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外头的公公一听,赶忙奔了进来,还以为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满脸担忧道:“怎么了皇上?”
见他只是发怒,这才本着颤然的小心肝,给皇帝倒上一杯茶,轻声安慰道:“皇上息怒。”
内心却也是纳闷不已,先前心情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瞬间变得这般生气,只觉得最近的皇上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动不动就发脾气,还这般的莫名其妙,真是让他都有一种要人头不保的感觉。
深呼口气,皇帝闭目,气静良久才缓缓挣开,松开了紧拧的双拳,气息变得稍科稳了些:“把这里收拾收拾,退下。”
“是。”公公闻言,见没有殃及自身,赶忙利落的将地上的碎物收起,一个闪身遁了,他还是觉得外头比里头安全。
“请皇上做主。”外头,传来蓝玄昊夫妻两清脆的嗓音,异口同声的,好似同一个人发出的一样,让皇帝心头死沉死沉的。
深沉的眸子眯成一条细缝,透过丝丝打量,公公见蓝玄昊领着柔弱的云楚在外头站着,也不打算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众狼狈的女子,心底很是不解,却还是本份的去禀报了皇帝:“皇上,蓝世子与世子妃一起来了。”
“传进来。”皇帝沉声吐出三个字,听不出言语里有丝毫情绪,好似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内心的起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传蓝世子与世子妃晋见。”公公走出书房,在御书房前高喊。
只是蓝玄昊与云楚却压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清悦的嗓音里透满丝丝愤然:“请皇上为臣做主。”
“请皇上为臣妇做主。”云楚嗓音里带着一丝虚弱,却不失响亮,给人一种很坚毅的感觉。
皇帝垂眸,看着手中打开的奏折,却是半个字也没看进去,低垂的眸子掩住眸里的那片波涛汹涌。
“皇上,世子与世子妃不愿进来。”公公顶着发麻的头皮在下首禀报着,内心直诽腹,今儿个看来是不太平了,先是龙颜莫名大怒,再摊上蓝世子这脾气古怪的主,瞧现在的场面,像是又要有一场风波啊。
‘啪’一声脆响,皇上冷然的将手中的奏折往龙案上一掷,抬眸扫向窗纱外,沉闷的嗓音里透着不快:“玄昊小子这又是在闹腾什么?朕这御书房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从前不都好好的,现在怎么扭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