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没有穿那一袭湛蓝,反倒选了身及为不显眼的黑蓝,云楚心知他在想什么,笑意浅然的眸底闪过丝丝算计,今日你不想让人注意到你,怕是不可能了。
皇宫最奢华的宴厅内,一般都是皇帝给及重要的远国贵客开宴的宴厅,今日皇帝却破例了,特意让蓝玄昊的及冠大典在些举行。
今日的主角就是蓝玄昊了,所以他的位置很特别,就落坐在皇帝下首,连蓝王也离皇帝的位轩有些远,小金跟在蓝玄昊身边,一袭妖红滟滟,煞是吸人目光。
若非皇帝身上散发的尊贵之息咄咄逼人,只怕蓝玄昊的势气都要将他盖过去了,这绝对是有使以来最诡异的一场宴会,硕大的金虎旁边坐着一抹妖红,再往后的几层阶梯之上,皇帝一袭金黄落坐在龙椅之上,前边还分别站着四名御林军,不为别的,只怕这金虎抽风,伤着皇帝,特意做的保护措施。
原本应该等所有人都到齐才开始,目观全场,依然没见明远跟云楚,皇帝一张脸别提有多难看了,心想着明远铁定是觉得没脸见人,忤逆他了,内心愤愤不已,面上却深沉无比,朗声开口:“大典开始。”
蓝玄昊难得规规矩矩,没有丝毫反抗,起身走到准备好的祭台前,点上三支香朝天祭拜,深幽的目光飘向远方,好像天边那朵云上,悠然浮现记忆里那抹素白的身影,此明正和蔼的冲他微笑,唇角不自觉扯出一丝轻笑。
此时的他没有煞气,只有如沐的温柔,不禁让众人诈舌了双眼,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蓝世子笑哎,而且刚才的他真的好温柔啊,如诗画般灼人双眼。
只是下一秒,这种想法便被塞回了脑海里,拜祭完后,蓝玄昊那张脸恢复如初的冰冷,身上寒意嗖嗖,与先前并无二样,好似刚才那一瞬只是众人的错觉。
礼官致完词,便有嬷嬷呈上早已准备好的礼服,本来这等隆重的日子,男子及冠,衣着都是统一的红墨色,但因为蓝玄昊爱好特殊,皇帝便命人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套男子成年后的妖红锦衣,从头到脚,准备得恰是妥当,也算是表达了他对蓝王的重视。
及冠所穿的衣服与他平时穿的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袖口跟领口多了两条金边,代表该男子已成年的意思,在众人的目光下,蓝玄昊难和当个木偶,任嬷嬷给他摆弄。
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蓝王新手给他冠上红黑色的玉冠,礼官高呼一声:“礼成。”
原本礼成后,再返回坐位之时,路过两边是要有人浇水给予洗礼的,可这及冠之人是蓝玄昊,这事就要令当别论了,谁敢惹他,找死么,心知他的性子,在场之人,包括皇帝蓝王,也无人要求这事,他的及冠礼,算是这样完成了。
要说这算是喜庆的事了,众臣纷纷呈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轻风站在一边收礼都收到手软了,虽然蓝玄昊名声不太好,但蓝王的名号晾在那里,想要巴结的人还是多不胜数的,纷纷献上礼物,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祝福语送上一大推。
只是短暂的热闹过后,现场却气氛却显得有些冷清了。
皇帝可是早在十几日前便下达命令,今日要为蓝玄昊选妃的,今日宴场之上是有一些女子,但绝对没有平常的宴会多,以往要听说皇宫有宫宴,这些官员的女儿都是争前恐后的要进宫来,可今日来的这些女子,相貌平平者居多,还个个挂着幽怨的眼神,显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果然,下一秒,皇帝执起手中酒杯一口饮下,苍桑的眸中带着丝丝威严,沉声道:“今日玄昊行成年及冠之礼,朕为你指门婚事可好?”
看似寻问的话语,却透着不可商量的肯定,蓝玄昊挑眉,嗓音寒寒,直将人冰冻三尺:“只要有人愿嫁,不管是谁我都娶。”
“当真?”皇帝眼角眉开,他压根没想到蓝玄昊居然会同意,唇角总算露出些许笑意,朝蓝王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蓝王也是一脸欣慰,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么。
“当真。”蓝玄昊定定的回答,狭长的眸底寒气外泄,冷眼扫过在场的众女子。
那些官家小姐本就是及为害怕他的,被他这一个眼神扫的,更是感觉凉风从后背直钻心底。
“如此便好。”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威严比比的眸子扫过众千金,嗓音沉重:“谁愿嫁与蓝王世子为妃。”
满堂千金瞬间花容失色,常年与兽类生活在一起,性格古怪,手段残辣,女人近身三尺必定损命,身边还跟着一只猛虎,试问,这种人,谁敢嫁。
早听说皇上有这个意思,却没想到问得如此直白,她们还以为皇帝是有目标人选,来之前她们还是暗幸,希望看皇帝中意的人选不是自己,可被这么一问,当真是个个颤抖不已,若自己不愿,那便是对帝王的不尊敬,案台下的小手个个拧得死紧,额间不断有汗水滴落。
良久,依然无人出声,皇帝脸色渐变,那一丝笑意早已被遣散,换成黑暗的阴沉,蓝王一张脸也好看不到哪去,这些人先前不是拍马屁拍得挺好么,怎么让嫁个女儿,便都成缩头乌龟了,他的儿子当真如此的令人不屑么。
正在皇帝想怒声开口之时,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我嫁。”
这一道声音,好似来自天边天籁,解救了苦恼中的众大臣及颤抖中的众千金,皇帝闻声,眉角才算展开,眸光向众千金扫去,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千金如此有魄力,居然当真敢嫁蓝玄昊。
只是当众人的视线瞥到正往宴厅前来的云楚时,顿时满堂鸦雀无声,居然是宁王妃,这、这可怎么了得,本就身为宁王妃的她如何再嫁他人,看到愿嫁的人居然是云楚时,皇帝刚扬起的唇角顿时僵在嘴角,木然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蓝玄昊看到云楚出现,眉角微开,却半点没表现出来,依旧冷意寒寒,盯着云楚的身影,挑眉道:“你不怕我。”
云楚浅笑扬扬:“相比起你来,我的夫君更可怕,更何况你比我夫君养眼多了。”云楚故意扫了眼身后大门处呆若木鸡的明远,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