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呵呵,这个世界上究竟有谁能够自由呢?我该夸你呢?还是嘲笑你?”中年人把手枪向前顶了一下,死死地顶在、现在应该叫黄岩的脑门上。“你没有自由!我也没有!所有的人都没有!”
“你说的对,我现在没有自由,而且,你也没有。”不知为何,中年人觉得黄岩的笑容变得很奇怪。完全不像一个被人用枪顶住脑袋的家伙。但是,也不像是生死看淡。倒像是……有什么依靠。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中年人的脸微微向旁边测了一点,眯起了眼睛。事情看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又完全感觉不出来哪不对劲。
“那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了,你既然那么聪明,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在环境之中,还是现实中呢?”黄岩一开口,中年人立刻觉得天旋地转。
“你!”仅仅只是一个听起来极为可笑的疑问,可就是这么一句可笑的疑问却让中年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的确已经足够聪明了,而我也没有说谎,我唯一的追求就是自由。这几年我已经帮助很多人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他们很多人都是商人,在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是商人。所以我也很明白生意人的话,要得到回报,就必须有付出。我会帮你救回你要救的人,但是我要的回报,就是属于我的自由。而你马上也可以回去,这笔生意对你来说很划算。”谎言的语气很缓和,就像真的只是在谈论一笔普通的生意一般。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在你的幻境之中呢?而又会怎么知道我离开了你的幻境呢?”中年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的确,正如黄岩所说,这笔生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划算的。可是,他必须知道如何辨别自己身处何地。
“问的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也把如何离开这个幻境的办法告诉你。”说道这里,黄岩的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这个幻境虽然是一个理性的世界,但是毕竟是我创造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之中加上一点合理的东西,却是可以做到的,我没有办法控制它的发展,但是有一点,最初的剧本是我写的,就像一部电影,有剧本,但是导演的灵机一动则会修改最初的剧本,我为这个幻境写下了最初的剧本,而这个最初的剧本里,我在你的上衣口袋里放进了一张纸条。你可以摸摸。”黄岩没有丝毫的害怕,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像在描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听到黄岩的话,中年人便开始用右手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而另一只手则继续持枪顶着黄岩的脑袋。
随着中年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枪也放了下来。
“这么说,我的确是已经在你的幻境之中了?”中年人似乎有点无力,他已经知道自己正在为自己的轻率行为付出代价。
“这张宣纸的手感不错吧,我在国外的时候可是练了很久的毛笔字的。那张纸上,应该就是你心灵的洞吧?”黄岩的表情无比的自信。
中年人慢慢的摸出了那张宣纸,缓缓的打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张练字用的宣纸上却是用钢笔写下的硬笔书法。而更令他意外的是,这张不起眼的宣纸上所写的字!
“你是怎么知道的!”中年人在看到纸上的几句话之后,明显失去了所有的仪态,因为这正是他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黄岩此时的表情轻松无比。
“你过来,我来告诉你如何离开这里。”黄岩谈谈的说道。
“苏部长!苏部长!”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了中年人的耳朵,中年人用力的睁开眼睛,他的两个手下正在拼命的摇动他的身躯。而另一个则把眼罩重新带回了黄岩的脸上,同时掏出了电击棒,准备把黄岩先弄晕再说。
“我没事!都给我停下!”中年人大吼一声,几个人手上的动作随着这一声怒喝,都停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吧,我没事。”中年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把录像器和录音机全关了,没有我的命令,我就是死在里面了,你们也不准进来!”中年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的事情,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是任何人!”
几个手下彼此对望了一眼,不知何去何从。
“这是我的命令!记住,今天的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中年人似乎有点发怒的征兆。几个人连忙经历离开。
等到其他人离开,中年人把那张椅子搬来,重新坐到了黄岩的面前。
“你的手下动作还真是迅速,从你倒下到他们冲进来,才用了不到20秒。”被绑成粽子一般的黄岩此时却显得更加轻松。
中年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了风度,一脸颓然的坐在一边。
“你需要多长时间?”中年人沮丧的问道。
“三天,合作愉快。”黄岩淡淡的说道。
“我恨不得杀了你!”中年人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掐住了黄岩的脖子。直到黄岩已经被掐的满脸通红,命悬一线的时候,中年人才不甘的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黄岩脸上的笑意却不散。“放心吧,他之前没有选择他的儿子,这一回,我会让他去的安然的。”
中年人没有回话,而是一拳砸在了黄岩的脸上。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颤抖着双手,用钥匙打开了眼罩的钥匙锁,随后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
门缓缓的被推开了,开门的正是消失了几天的中年人。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老陈,中年人手中的遥控器徐徐坠地。
“你用了三天的时间为老陈编了怎样的一个幻境……?”中年人的声音中充满了伤痛,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终于缓过劲来的黄岩抬起那已经不堪重负的头颅,这是他这几天第几次挨揍呢?脑袋一团浆糊的黄岩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用力的想晃一晃脑袋,可是却已经做不到了。
“一个理性……却……充满……希望的世界……”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黄岩的头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刺眼的阳光晃得黄岩有点睁不开眼。
“我究竟被关了多久?”黄岩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这久违的阳光。
“时间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么?”中年人冷漠的反问道。
“对于我,的确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对你有。从我脸上的伤来看。我这次昏迷了最少一周了吧。”黄岩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
中年人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像是在压制自己的怒火。“从你被抓住,到今天十二天了!”
“这个……威力很大吧?”黄岩摸着自己的脖子说道,那是一根宽不到半公分,厚度不到一公分的金属项圈。
“八硝基立方烷。这个世界里除了核武器之外威力最大的炸药。”中年人依旧强忍着怒火,回答了黄岩的问题。
黄岩知道,再继续玩火,就会烧到自己了,索性也闭了嘴。两人一起登上一辆算不上新,更算不上上档次的大众轿车,一路绝尘而去。
中年人似乎没有听音乐或者广播的习惯,而两个人都不愿开口说话,于是,车中便安静的彷如无人驾驶一般。
北京,中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黄岩早已经猜到了自己再北京,却没有想到,自己被羁押的地方确实北京最繁华的王府井大街的正下方。更没有想到,此时正在开车的中年人在平时的身份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要知道,能在这个年纪就在北京呼风唤雨的人,并不多!
驱车两个半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时的黄岩真是对面前的中年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更是对他父亲的经纬策略感到阵阵发凉!
略显寒酸的住宅,看似松懈却滴水不漏的安保,慵懒的保安看似只是随意的在溜达,实际上路线却都已经是固定好的了,看似胡乱的溜达,实际上却把这个不大的小区的每一寸地盘都完美的监视到了。
电梯看上去十分普通,甚至已经有了斑斑锈迹。但是那种厚重感却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黄岩摸了摸,这个电梯的钢材应该是某种合金钢材,只是在表面镶嵌了一层普通的,甚至有点劣质的不锈钢。他曾在美国见识过这种复合材料,无论是抗冲击性,抗打击性还是耐高温性都极为可靠。
“别的部都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只有这里,只有这里。”中年人在电梯里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呓语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有这里,叫做总部。这里就是我需要为之奋斗一生的地方。也是我父亲奋斗了一声的地方……我称这里,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