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14日,下午3点整,美国加州圣文森特私人疗养院。
一位老者激动的站在病床前,如果不是护士阻止,他一定会扑到病床上,将这位虚弱的年轻人一把抱起来。“真是非常感谢,黄先生。如果没有你,我们的生活将会毫无希望!我对你的感谢真是无以言表!”
被称为黄先生的年轻人似乎非常虚弱,尽管窗外的阳光异常的柔和,可是洒在他脸上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苍白。
“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年轻人艰难的用中文说出了这几个字。
老人的秘书马上把这句话翻译给了他。
“黄先生不用担心这个,我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生意人,答应你的数字是绝不会少的。”说着老人接过了秘书递过来的现金支票和一只手提箱。
“听斯托亚说您更喜欢现金,但是毕竟是一亿美元。以您现在的身体情况,无论是携带还是保存,恐怕都不会太方便这只箱子里有一百万现金,这是一张四百万的支票,剩下的我已经用您的名义在瑞银集团开了一个高级账户,他们的总裁史莱特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我保证您一定会得到最高级的服务的。”
“老太太还在陪威廉么?”年轻人稍稍把头抬高了一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老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年轻人口中所说的威廉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三个月以前因为一个无聊的赌局车祸险些丧命,虽然历经险阻终于把他抢救了过来,可是医生的一纸植物人鉴定却重新把两位老人打进了谷底。
当两位老人已经绝望的时候,一位东方面孔的年轻人找到了他们,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方法,说是可以治疗他们的儿子。已经绝望了的两位老人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稻草一般,无论如何的匪夷所思,无论如何的不可思议,都决定一试。
“哈哈,果然是商人啊。几天下来尊夫人还是一面都未见。不过,也无所谓了。”年轻人似乎说话有些吃力,他吞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道“毕竟,我造已经知道了你们商人的本性,毕竟,我已经和你的儿子共事五年了,就这样吧。告诉威廉,让他以后开车小心一些,我就不说有机会再合作了。”
年轻人重新躺在了床上。“就此拜过。”这是年轻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老年人的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鞠了一躬。
“接下来,该休息一段时间了。回国看看吧。”佯作睡去的年轻人心里默默的想着。
2016年8月3日,广州白云机场。
很久没有回国了,但是很久是多久呢?年轻人不知道,时间的概念对他来说有些特殊,他也不知道该把时间这个东西来如何定义。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物是人非!
休息一天,再一次搭上飞机,等飞机降落的时候,年轻人已经回到了他的故乡,陕西咸阳。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风景以及.周围不熟悉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轻人变得多愁善感,因为他对时间已经没有了合适的认知。
“还好是这个时间回来的,早几个月的话,漫天黄沙,回来就只能吃土了。”一身简装的年轻人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其实以他现在的身家完全已经可以雇一辆豪华轿车来接他了,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乡,但他却没什么朋友,二是因为对他来说,出租车也好,豪华轿车也罢,都只是一个铁壳子做成的交通工具而已。
他的家离机场并不算太远,开车也就不到40分钟的路程。
一栋老旧的6层砖混结构楼,这就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年轻人的家在顶层,当摸出那把老旧的钥匙的时候,年轻人突然变得有些迟疑,自从自己十二岁离开这里之后,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三年了,这十三年对于他来说,真是格外的漫长,漫长到他已经记不清这十三年究竟有多长了。
其实这次从美国回来,年轻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他一样。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门,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打开过的缘故,门已经有些生锈了,年轻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门拉开。刚一开门,一股尘封的气味便迎面扑来。
屋子并不算大,陈旧的房间,陈旧的装饰,再加上一个陈旧的人,年轻人走进房间,恍如隔世。
年轻人并没有什么行李,一只手提包已经装载了他的全部,正如他离开这里的时候。
年轻人用了几个小时来收拾屋子,放置了十三年的房间并不是那么容易收拾的,挂满蜘蛛网的墙角,清扫时如同沙尘暴一般的屋顶,皮子已经开始发脆的沙发,,一步一个脚印的地板,无不反映出这间屋子的陈旧与荒凉。
当他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的时候,年轻人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慌忙扔下正在进行的家务,连自己唯一的行李,那个手提包也顾不上拿发了疯一般的冲出屋子。
有人来过!
不用想,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防盗网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自然不会是盗贼进来偷东西,那么这间屋子里唯一被人惦记的,那就只有,他自己!
“不要和他对视,蒙住他的眼睛!”
果不其然,刚刚冲出楼道,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已经把这栋楼包围的水泄不通。这不是年轻人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在美国生活的日子里,持枪抢劫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行为,但是出动军队来对付他这种经历,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还是头一遭。
“成石!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趴在地上,闭上眼睛!”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认错人了!我姓黄!我叫黄岩!”年轻人见已经躲不开了,便躲在楼道的拐角处,大声的喊道。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只觉得后颈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成石,醒过来了?”一个声音在年轻人的耳边响起。
此时被称之为成石的年轻人,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眼睛被蒙住,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
“你们认错人了,我叫黄岩,才刚刚回国,来帮我的朋友收拾一下屋子而已。”年轻人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呼吸沉重而紊乱。
“你还打算隐瞒多久?我们盯上你已经有十三年了,直到几天前才确切的知道了你的行踪。威廉?托马斯?恩?”那个声音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一丝嘲讽。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年轻人明白了,从最后的这一单开始,自己就已经坠入了别人的圈套。怪不得自己明明知道回国会有危险,却突然之间就想回国,回家看看。应该在自己昏睡的时间里,这群人对自己进行了催眠,而留下的心理暗示,至于威廉,还有他的家人都只不过是这群家伙布局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成石啊成石,你也真可以,你的家人给你起了个诚实的名字,你却给自己改名叫谎言,真是讽刺!”那个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年轻人感觉的的到,这个声音中愤怒的成分要比刚才更浓重了。
年轻人听完,脸上的表情马上缓和了下来,甚至还挂上了一丝笑容。
“你们对我这么熟悉,那就应该知道,我早就没有父母了。名字,容貌,表情,语言,甚至种族,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一句话,证明了他刚刚的表情也好,语气也好,包括呼吸的频率都只是装出来的。
“那你怎么没去做变性手术啊,为了逃脱我们的追捕,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名字,学历,国家,民族,包括你这张脸都作假,就差去做变性手术了吧?”那个声音的愤怒点已经达到了最高。
“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建议,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也许把你们杀了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没错啊,如果你们要问的话,成石的确是我曾经用过的名字。那年我在北京杀的,是你什么人?”年轻人终于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用极其轻佻的语气提出了一个问题。
话音刚落。一记重拳便落到了成石的脸上,由于被绑的极其严实,成石感觉到自己的颧骨似乎有骨裂的倾向。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第四拳还没有落下,整个房间里却骚动了起来,听得出,数人一起拉住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局长!别冲动!你不能杀了他!”一连串嘈杂的声音让这个房间变的混乱不堪。
活动了一下正在迅速膨胀的脸颊,成石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对于一个六十岁的老家伙来说,拳头还是很有力量的。我给过你机会去救你的儿子,可是你们却不肯给我一条生路,对于一个当时只有17岁的少年紧追不舍,你们很厉害么,都把我追到国外了,还是紧追不舍,如果我不是被你们追猎的人的话,我真想给你们鼓掌。你很生气,我能理解,因为我杀了你儿子。我很无辜,为了活命而杀人,你们却不能理解,这就是书上说的强权吧?”成石说完大笑了起来。
“别拉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那个声音中所包含的愤怒,即使隔着几百米也可以感觉到,更何况近在咫尺。如果不是其他人拼了命拉着他,成石恐怕早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你要杀我,我当然可以理解,只是你们在美国的时候就可以杀我,却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你说的不算,或者你有不能杀我的理由,而那个理由就是你的职位不够,听得出来,这一次抓我的行动就是由你策划的吧?能抓我,却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令郎的仇就不能报,相信在在那个世界也会怨恨你的无能,你的儿子在你看来是安静的去世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儿子早已经被怨恨和痛苦淹没了!你不甘心……”
成石还来不及将自己的话说完,一记手刀又让他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