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聂言一路玩耍终于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已落下天剑峰的山顶,只留下残存着的余晖。聂言今日无暇顾及太多这样的黄昏景色,毕竟在那个滔天洞府里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让他稍作些思考。
他驻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却不想才推开门,就见到了馨园众人却都是等在了他的房间里,带着各种神情望着他。
“徒儿,你今天去哪里了?园主可是发火了,这次可是真的!”薰夏走过来凑到了聂言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聂言听了薰夏的这几句话,心中顿时胆颤了起来。想来园主上次对我真正发火,还是我年少无知的时候,但是却因贪玩,不小心引火烧了馨园的藏经阁,惹了不小的麻烦,害得馨园的藏书阁重建,许多世上难找的古籍都已烧毁。
园主知道了后,罚了聂言面壁三个月,想想都是可怕极了。
“聂师弟,你真是害惨了我,我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天剑门的弟子,你却..”月朦胧好不容易甩掉了那十一个天剑门的弟子,看天色已晚,正准备赶回自己的客房,却不想看到聂言愣在门口,正准备找聂言把自己当做诱饵的事情给说说清楚。
可当月朦胧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却见到馨园的众人都在聂言的客房内,气氛也有些让人不舒服,当下便怔住了。
“聂言,月朦胧,你们俩过来!”花间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平声说道。
聂言,月朦胧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有些绝望的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脑袋埋了下去,接受了现实,慢慢的走到了花间羽的面前。
“你们俩去哪儿了?”花间羽语气依然很平缓,可是往往这样,让聂言却越是害怕。他很清楚自己的园主,往往在真的生气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风平浪静,之后才会慢慢的爆发。
聂言还是笑嘻嘻的,他怎么也不是那种轻易像现实低头的那种人,在他看来怎么也得垂死挣扎一下,便抬起头向着花间羽敷衍道:“园主,你看这天剑峰,景色优美,空气清新,养眼养肺的,我跟月朦胧师兄不是去逛了一逛么?”
聂言说完眨巴眨巴眼睛,待花间羽听了后会如何说。
哪知花间羽轻哼一声,却开始面带些许怒色向着聂言二人说道:“那刚才你月师兄说,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天剑门的弟子,你又作何解释。”
花间羽虽然面露凶色,但是这语气确实冷的可怕,聂言和月朦胧二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月朦胧看到自己的聂师弟刚才的谎话被识破了,花间羽又说了这般打铁的证据,便知希望破灭,又埋下了脑袋。
聂言心中却有些傲脾气,一眨眼的工夫便又想了个谎,说道:
“园主,你也知道。月师兄这么的温软可爱,那些弟子怕是喜欢与他玩耍,这才追逐打闹。不过园主也知道,月师兄的飞花舞步,哪能是他们这些平常人都追得到的,对吧,月师兄。”
聂言说完便悄悄的向着月朦胧使了一个颜色,月朦胧反映了过来,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道:“对对对,园主,就是这样!”
“说谎!”哪知花间羽突然变得怒气腾腾的,一拍茶桌站了起来,向着聂言二人吼了过来。
“要不是天剑门门主的义女素鸢小姐告知于我,你这小子的谎话我还真的听着当真了!你们两个给我跪下,不到明日三更就别起来。”花间羽说完便一甩袖子,向着二人怒哼了一声,负手大步离去。
聂言二人都折膝公公正正的跪在了地上,都是一副知错了的表情。不过聂言心中却是恨透了那个告状的红衣女子素鸢。
众人当时都不敢接话,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二人跪了下来。夏雨喧等人都是无奈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也走了出去。
薰夏一副担心的表情,向着自己的徒儿聂言轻声说道:“跪疼了便悄悄起来,园主也不会知道的!”聂言心中异常感动,但是聂言向来是知错了便认罚,从没在这等事情上耍过懒。
不过师父也是在担心自己,便笑着“嗯”了一声。薰夏这才离开,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关切的看了自己的宝贝徒儿一眼,这才真正的走远。
白依见薰夏走后,这才最后一个人慢慢吞吞的走到了聂言的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聂言的面前,聂言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
那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迷你版的护膝。虽说效果没有平常用的那只好,不过这跪久了还是能缓解一下疼痛。当下聂言见四处确实没人,快速的收到了怀中。
白依还没有等聂言说什么感谢的话,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哎呀呀,为什么我就没人关心我!”月朦胧在一旁扭着头看都不看聂言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不过月朦胧真是可怜,完全的被聂言无视了,只见聂言已经从怀里掏出了迷你护膝,已经戴在了膝盖上了。
不能起来,我还不能带着护膝跪么,这样跪也跪了,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这样两人一直跪到了一更时分,月朦胧已经靠着聂言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聂言也不知怎么的,今晚就算这样的跪着,也睡不着。更奇怪的是,跪了这么久了,膝盖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而光凭这护膝的作用确实是难以办到的。
聂言仔细思索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怀里由萧疯那怪老头赠予的回转珠,一直发出一白一红的光芒,贴在自己的胸口一冷一热的,显得有些异样。
聂言看着回转珠透过衣服的光,慢慢的拿出了回转珠,放在了手心上。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了屋里,正笼罩着二人。聂言将睡着了的月朦胧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还取下了自己的护膝,好好的给自己的月师兄垫在脑袋下。然后又仔细的看着正在手里发着红白光芒的珠子。
“今晚怎么总感觉这珠子怪怪的?”聂言感觉回转珠在自己的手掌里忽冷忽热的,闪着红白的光芒。
突然,回转珠却缓缓的从聂言的手心飞了起来,向着透着月光的木窗飞去。聂言第一次违背了原则,提前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珠子打开了房门跟了出去。
回转珠在月华之下,只能看得清红色的光芒,聂言一路跟随,顺着天剑门的那座小石桥,又穿过了一片小树林,跟着回转珠竟然来到了一处悬崖边,深夜的悬崖边此时雾气缭绕。
聂言看向悬崖,在那里却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负手正看向远方。
月光笼罩着,雾气萦绕在那个身影周围。聂言也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背影。背影中有着些许萧索和凄凉,那飘逸的头发随风飘动,在月光中已分不清那风中飘散的头发究竟是黑色还是银色的。
那背影仿佛抖动了一下,只见那人正想转身却突然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背对着聂言,就这样站在悬崖边。
月光布下朦胧的轻纱,神秘而又奇妙,从那个被笼罩着轻纱的身影那里传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你就是聂言?”
声音之中满是经历岁月坎坷留下的痕迹。
聂言有些吃惊,这人认得我?难道我可也认识?但在不远处的只是朦胧的身影,聂言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了。
聂言最后还是定了定心神,向着那个月光下的背影回答道:“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