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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月十七日

三月十七日早晨被不知道的意识吵醒,睁开眼,透过房顶,似乎看见屋外的星空,我知道现在是没有星空的,天空的微明透过厚重的窗帘飘进屋子里,天已经亮了起来,躺在床上有种懒懒的感觉,我想起昨天看的电影,感情困闷的萧红在日本狭小的木屋里,安静的躺在床上举起张开的双手想起萧军时的样子,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安静的思念与寂寞,悄悄的在心里滋生。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太好,阴沉沉的云层在头顶浮动,空气里有湿润的水汽,呼吸起来特别的舒爽,潮湿的水汽洗涤着心肺,再加上站在楼顶边缘举目远眺时见到的平坦的天地,虽然不远处已经消失在雾气之中,但一早上的心却豁然开朗起来。

一清早,我到办公室不久你就已经到来,我记得你是没有早自习的,我听见你在咳,吓了一跳,兴许是上课太累,或者是生病了吧?我突然很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问你你告诉我没事。

上午的时候,天空上飘起了雨滴,稀稀拉拉的下了很长的时间,我是喜欢雨天的,虽然不是最喜欢,但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一遇见雨天就心情不好的,遇见雨天我的心情反而出奇的清新起来,心的清新的感觉很清楚。我喜欢看着雨滴从天空的虚无中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带着来自天空深处遥远的记忆和感觉,来到我的身边,轻轻的抚摸我的呼吸,是带着湿润水汽的干净,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看见你的时候,很想就像是这样的看着你,静悄悄的,任由你在侵占我的心灵世界。

下午的时候,心里很乱,我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很贪婪的呼吸着,变成一种奢侈的享受,但是,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又担心别人的嘲笑,我承认我太多的在意别人的眼光,也特别是我在意的人,我会不自觉的去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人生太短了,我想记住一切想要记住的,珍惜应该珍惜的,一切关于美好的都应该被人铭记。

你,应该被我铭记。我这样告诉过自己。

在呼吸过这样的空气后,心情特别的好,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似乎变成了小孩似的,变得特别的开心起来。我现在做的这些,让我想起了高中时的生活,那时候,我比这些孩子要大,在不一样的跑道上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那时教授的老师现在变成了我,而我那时扮演的角色是眼前这些学生,他们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我的回忆,在这回忆里,操场前边的新教学的五楼中间一个教室里,有你的身影存在着,那时候沉默的就像是窗外的绿色的麦田一样,我向内环顾教室的时候总是看见你,向外看见的是绿油油的麦田,炎热的空气里,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很少和人交流。从小走出农村在城市边缘“流浪”的我,心灵里早就埋下了农村孩子进入城市后特有的自卑,这是我成长的时代的孩子们所避免不了的病痛,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少部分人的难忘记忆。即使那时回来后,仍然会有改不掉的习惯,我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苦苦探索,看书和写字似乎成为了我唯一的唯一。在同一排的另一端坐着的你,想是不知道我一直有在注意你吧。沉默,就像是面对三生石的相思,永远说不出内心里的想法。这也变成我心中不可磨灭的关于短暂青春里青涩而又美好的回忆了吧。

命运是不可琢磨的东西,现在我又一次的遇见你,似乎又要开始了继续这段命运,但是,我不想,即使你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我还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是爱你的,我想要全世界所有人知道我是爱你的。因为爱和被爱是人生中难得的骄傲的事情,最不应该被掩藏的最纯净的感情。

晚上,又有孩子从你们班到了办公室,那是英语课,现在的孩子从三年级就开始上英语课了,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这样的孩子总是出现在办公室里,你也是很烦恼的吧,当看见他们的时候你脸上会出现一种无奈和忧愁,心就会不安稳起来,在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帮助你分担这些忧愁,而后就是想要帮助你。但是我的心里又有一种情绪在作祟,这种情绪就是我也希望出现这样的状况,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和你接触,能和你接触的机会总是难能可贵的。我在看你教导孩子的时候,你突然注意到我在看你,你似乎变得很惊讶的抬起头,你睁大眼睛,用书本指着我,问我,你在看什么呢?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要如实的回答我在看你吗?虽然这是真实的想法和意向,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所有真实都可以被说出来的,当我考虑到你的顾虑之后,你又一次的问我,你在看什么啊?我笑着说,我帮你教他吧。当时,你正在教导你们班的孩子学习英语。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可爱,但是我又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在城市里的孩子,感觉现在的农村(也是县城)的孩子缺失的是什么,是新式的教育么?似乎不是,这里的孩子缺失的是一种爱,还有较为发散的思维,学校(特别是私立学校)太过担忧学生的安全(这些在现在所有地方,甚至是都市里也是一样)渐渐在扼杀孩子的创造性和灵活性,活波和灵巧总是伴随着无数的麻烦甚至是危险,在拒绝这种麻烦和危险的过程中,畸形的(学校和家庭)教育和管理使孩子失去了无数种可能和天性,因为在成长过程中,麻烦和危险是不可避免的,风雨是必须经历。这,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话题,是社会增长和现在社会探索的前行中不可避免的弊端,这种弊端会一直存在下去,一直到这个朝代结束。而我也陷入到这种担忧之中不可自拔,我想要保护太多,而失去奋不顾身去爱的可能,总害怕失去而对爱的表达畏畏缩缩。我知道这会让我陷入到困窘的境地,我期望你能明白,只有太在乎,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你的每一种感觉都会担心。

这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或许,我应该告诉你。

犹豫也会让你迟疑吧。

在很晚的时候,我以为你走了,我给你短信问你,你没有回短信,在我焦急怎么找你的时候,你出现在了我眼前,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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