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雷声大作,闪电不时在天际闪过,大雨汇成瀑布,从天空一倾而下,“哗啦啦,哗啦啦……”雷声雨声不停地响动着,惊扰着多少人的心境,夜幕降临,一股难以言表的恐慌袭击着花家上上下下。
花府二夫人已怀胎十月,正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接生的婆子、贴身的丫鬟们都急得满头大汗,因为这娃任凭二夫人如何用力就是不肯出来,眼看二夫人快没力气了,天空一道刺眼的闪电打在屋梁上,“哇,哇……”总算生出了一个大胖小子,定睛一看,呦,好俊的一位小姐,丫鬟连忙跑去花老爷屋里报喜去了。
只见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坐在案前,闭目打坐,双手摆出兰花手印放在盘坐的大腿上,眉头紧皱,汗滴直流,这位便是花家的当家了,也是向南国的第二十三代“司天相”花应天——拥有测算时运预知未来能力的种族,并代代相传,这个血统的族人随着修炼程度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天赋展现。他似乎预算到了什么,神情严肃,听到丫鬟的报喜也只是轻轻应和,似乎对这位新生小姐的降临并没有多大的喜悦,没多久又来一位丫鬟,神情慌慌张张,一路跌跌撞撞小跑而至:“公……公……公子,二夫人西……西去了!”
花应天连忙小跑到二夫人面前,满眼泪花,见到二夫人已是无力站立,悲痛地跪倒在地,不停地唤着二夫人的小名:“平儿,平儿……”华府上下都知道,公子是真心爱着二夫人,两人能走到今天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二夫人的离去给了公子沉重的一击,这位能上知天象,下知国运的“司天相”却无法护住最爱的人,任由她的离去而无能为力,再一道闪电闪过,仿佛连天地都为之悲泣……花应天看看含笑而去的二夫人,再看看襁褓中啼哭的婴孩,英俊的眉宇间更多几分忧愁……
花府为二夫人隆重地办理了后世,花应天依旧没有从悲伤中走出,他抱着他与二夫人的结晶念到:“儿啊,你是倾雨降世,倾尽平儿的生命而到来,为父赐你名字倾雨,花倾雨,我一定会守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一丁一点的伤害!”说完已是泪眼朦胧,他多想二夫人也能在世一起守护着他们的女儿,看着他们的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
没过几日,向南国君主向易阳召见了花应天。向南国地处东海仙岛上,是一个充满仙气的地方,外面的人没有向南国的国人领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这里的,因此对于外面的国家而言,向南国是一个充满着神秘的地方,自然也不敢随便入侵向南国,故自向南国建国以来,这里的人们过着和平安定的生活,任凭外面的世界如何战乱纷争,他都不曾参与。这里的君主由向氏一族世代沿袭,传说向氏的祖先拥有着超凡的神力,因不满无休止的的战乱带领着他的手下来到这个地方成立向南国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块土地上。
向易阳与花应天是从小玩到大的世交,两人情同手足,在向易阳继承皇位的那天也是花应天掌管“司天相”的时候,他们此时正对面坐着,不显拘束,空气中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似乎两人都心知肚明着什么,却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其他。直到向易阳先开口:
“我知道你最近心里难受,但也要好好振作,倾雨也需要你的照顾,国家也需要你!”
“嗯,我知道,我明白我身上的使命。”花应天沉重地说着。
“你天资聪颖,很早就已经掌握了司天的能力,我记得十年前你曾经玩闹给我们向南国卜过一卦,说十年后如若东南上空降落两道紫色火球状闪电的地方便会诞生改变国家时运的人,你可曾记得?”向易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花应天的口气。
“十年前的事情怎么会记得,再说那时的我随随便便卜的卦怎么能算数!”花应天心里慌张极了,却还是在表面上保持着淡定。
“也许吧,可是,花倾雨诞生的那天,全国上下的人都看到了天空的异象,两道紫色火球闪电直冲花府,你我的交情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你早就知道了吧,花倾雨就是那个会给国家带来灾难的人!”向易阳严肃地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花应天心理长久以来的防线终于奔溃了。“从平儿怀了倾雨的时候我就已经算出来了。”他默默地低声说着,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他没算到倾雨的命竞如此硬,连他最爱的二夫人的阳寿也因她的降世而离世。
“那你还让她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向易阳生气地大声吼着。
“我有什么办法,那是我得的亲生孩儿啊,我怎么忍心让她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选择的吧!”花应天反问向易阳。
“那你可知有什么法子可解?”向易阳还是比较理智的,他今天召见花应天,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是为了来一起商讨一个既不伤害倾雨也不伤害国家的解决办法。
“倾雨降世当天,我一直在卜卦问天,从我的洛河石上看到一行字:北风吹劲雪,花离向南国(洛河石:花氏祖传神物,能预知未来感知过去,但只有司天相能开启),我想应该是离开南国,带她去北国吧!”
“既然如此,为何不行动起来,赶紧的呀!你可知道现在国内上下知道此事的人已经开始给我压力,甚至有人为了国家的安危准备暗杀倾雨了呀”原来这个预兆不是只有花应天知道,很多人还是从不同的途径了解了这次天象异常的原因了,向易天终究是念及兄弟情义极力维护才让花倾雨安全至今,但是他也很难保证日后会发生什么,才会如此焦急。
“我不舍得呀,我哪里舍得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放在北国,那个野蛮的地方。”
“你想想如果你不这么做,倾雨是连性命都难保,你可想清楚了,甚至有可能连累花家一族人的性命呀!”
听到这些花应天还是面露难色,他也知道这些,但是如今他若跟随倾雨去北国,必将在向南国与北国都掀起大波,若是倾雨一人放在北国他是千千万万个不放心的,正处在一个两难的选择中。
向易阳似乎看出了花应天的难处,他说:“我知道你现在苦恼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欣心,你出来一下。”说罢出来一位年方十八的美貌少女,额头正中央有着一粒朱红的圆形胎记,一袭紫色衣服,更衬年轻貌美,身边环绕着一股只有高道行的人才能看到的仙气。“我想你也认出来了,这是这个岛上的原住民——仙人一族,在我们祖先来到这里的时候仙人一族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便隐居在这个岛上的某个深处,这次仙人一族的族长也测算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特派她来相助,我想由她来带着花倾雨去北国是最合适不过的”
“我怎么能随便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万一……”未等花应天讲完,这位紫色衣服的少女便说话了:
“小女名欣心,是族长的孙女,我爷爷此次派我来便是护送花倾雨到北国成长,由我们仙人一族来教育她长大成人,我想你听说过我们仙人一族有一种泉水,能洗净人身上的外邪之气,能净化人的心灵,不管日后倾雨如何成长,有我们仙人一族的帮忙,想必对她,对你,对整个向南国来说是利大于弊,而且我会把欣心当女儿一样看待,这点你放心。”
花应天还是不能相信,他闭目发功,想看看眼前的这位少女到底有多少能耐,有多少是诚心的,他看到眼前的这位少女清净无暇,他便放心了。
“好吧!”花应天终于答应了,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要做一件事,以免被居心叵测的人暗算,我想在倾雨离开后,要对外宣布她已经遇刺身亡了,并且隆重举行葬礼,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这样当大家知道倾雨死后,全国上下才能放松,不然会一直追杀她,这就不好了!”还是向易阳考虑周全,在倾雨走后还要对全国宣告她死亡,以保全倾雨及花氏一族人的性命。
“嗯”花应天已经不想多说话了,想着倾雨要离开自己,心里如刀绞般难受,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这份恐惧大于其他人,因为他早已测算到待倾雨长大后必将掀起的大风大浪,但是此刻他不敢多言,他怕会连这几位想保护倾雨的人日后都会对她下毒手,只能把这个秘密先保存着,他想,只要倾雨一天不回向南国,就都会安全的,他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对欣心嘱咐:“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倾雨,拜托你了!”说罢拿出两块雕着花式图样的玉佩,看上去静止非凡绝非一般人所能拥有的神物,”这是我们花家的世代相传“花相连”玉佩,你拿一块,我拿一块,这两块玉佩会互相感应互相吸引,倘若有一天我需要寻你们了玉佩便会指引我,同样的你们也可以来寻我,但是没有我们的同意,绝对不可以带他回向南国,更不能对外人透露你们的身份,切记。”
说罢,花应天与欣心便匆匆忙忙回到花府,打点好一切,乘着黑夜,派一只船简简单单地从东海急流小道上离开了,花应天还是不放心,又派了花府最年长的花奶奶跟随,一行人就这样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向南国,往他们所说的野蛮之地北国出发。
几日后,花应天便大办丧事,宣告倾雨的离世。至此倾雨的事在向南国也只有花应天和向易阳两人知道,连花府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