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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且说黄帝怀着一定要亲聆“至道”的决心,第三次独自徒步去崆峒山请教广成子。

黄帝来到广成子的住处,见广成子头朝南躺着,便跪拜着爬过去,再次叩头拜礼后问道:“听说先生明达‘至道’,请问怎样修身才能长生久视?”

广成子听黄帝如此问他,心中很高兴,立时坐起说道:“问得好!来,我告诉你‘至道’。至道就是天地各司其职,阴阳各居其所,谨慎守护你自身,万物就会自然茂盛。”而后又说道:“眼不外视,耳不听声,保持你精神的宁静,形体就会康健。不劳形体,不耗精神,清神静虑,存神定气,就能长生久视。排除外界的干扰,保持自身的宁静,不让智巧扰乱心神,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这样就能守护你的形体,使你的形体得以长生。我持‘至道’的纯一而把握‘至道’的和谐,修身一千二百年形体不曾衰老。”云云。其后黄帝依广成子所言之道治理国家,使天下大治。依其道修身养性,110岁时阳神乘龙升天而去。

吕洞宾听罢说道:“黄帝若非赤诚,不得大道。”

钟离权说道:“今日我要去会张果、铁拐李他们几个去,你在此好生用功。”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吕洞宾自钟离权走后,每日都按师傅所言打坐炼功。虽然坐不安稳,却日日按时坚持炼,不觉打坐时间渐长。打坐收功以后,他便走向山林,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饿了采摘山果,渴了掬起泉水。

一个月后钟离权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何仙姑。

钟离权看到吕洞宾后笑呵呵地问道:“这几日如何?”

吕洞宾高兴地说道:“师傅,我能打坐半个多时辰了。”

钟离权称赞道:“好!”说完又指着何仙姑说道:“何一阳,你师姐。”

吕洞宾笑问道:“就是人间所说的何仙姑吧?”说着作揖拜见。

何仙姑也施礼说道:“你就是吕洞宾了。”

钟离权对吕洞宾说道:“你师姐在零陵云母山,特意看你来了。”

何仙姑道:“是啊,这回我们又多了一个道友啊!”

吕洞宾说道:“师傅,我采了鲜果。”用手指指洞口,接着说道:“才刚放到洞里,孝敬师傅你的。”

钟离权戏说道:“你已得道了,知道我要回来?”

说着师徒三个向洞里走去。吕洞宾道:“我不知师傅回来,我天天采了鲜果等着师傅回来。”

到了洞里,吕洞宾道:“师傅、师姐请坐。”他拿来果子,并为两仙斟上酒,然后说道:“师傅、师姐请用。”

钟离权问道:“你还有何收获?”

吕洞宾道:“这两日炼功,虽能入静,眼前却似能看到些许景象,今早我真的看到你回来了,站在我的面前。”

钟离权道:“你所看到的景象,是入静之象。且记此为幻象,不要去看它,更不要信它,否则容易着魔。”

吕洞宾道:“师傅这几日也曾用功?”

钟离权道:“不曾刻意用功。功成者,人不炼功功自炼。”

到了午时,钟离权吩咐吕洞宾炼功,何仙姑道:“你好生炼吧。”又对钟离权说道:“师傅,我回云母山了。”

又过了些时日,钟离权对吕洞宾说道:“你已悟大道之理,修道之法。你可以回去自己修炼了。”

吕洞宾辞别师傅,下了终南山直奔家乡而来。

吕洞宾一到家,金氏便迎了出来,一边为他接过行装一边说道:“如何这么久才回来?让人好不惦念!”

吕洞宾将其经过说与夫人,金氏闻听瞪大眼睛说道:“你师傅真是了不起,他是何人?”

吕洞宾道:“他是钟离权,曾为汉将军,在终南山修炼已几百年了,神仙啊!”

金氏道:“你学到了?给我露两手。”

吕洞宾道:“我学的是大道之理,修炼之法,不是杂耍。”

吕洞宾回到家中后,仍日日常修,四时皆炼。但他虽想不务世事,而世事却偏要找他。家中琐事烦扰着他,他的故友也常来拜访。有的故友听说他在修道,便劝他、笑他。有个故友还为他作了一首劝酒诗:

赋诗饮酒即是仙,炼丹修道是枉然。

君若不饮杯中酒,不是痴迷就是癫。

吕洞宾无奈,决定要离俗修行,他选定了九峰山。他与夫人商议,夫人虽不情愿,但夫唱妇随,她也无奈。

吕洞宾又对夫人说道:“你随我同去。”

夫人道:“我去何用?我在家等你,我和孩儿们也能有个照应,你修完了就回来。”

吕洞宾道:“孩儿们都大了,不需你照应了。你去为我护法,你我同隐山林岂不是一件美事?”

夫人放心不下吕洞宾,于是说道:“这样也好!”

一切准备停当,夫妇二人准备启程上山。吕洞宾夫妇平日里就乐善好施,又好友善交,启程这天,乡里乡亲、亲朋好友来送行的不少,个个依依惜别。

很多好友还在劝解:“修道的人个个疯疯癫癫的,你是何苦来着?”还有的说:“人人都说有神仙,可是哪个亲眼见到过?你可别着火入魔。”云云。

吕洞宾笑答:“人各有志,我意已决。”

有人又说道:“在山上住烦了再回来,我们喝酒。”

金氏道:“他自修道以来,已不喝酒了。”

两个女儿更是与金氏难舍难分,母女们泪洒衣襟,哭泣不已。吕洞宾说道:“无须伤心,我得仙师而去修道,当喜才对。”

吕洞宾夫妇启程上路,儿子、女婿和几个故友坚持要送。众人带上油盐柴米、衣物被褥,金氏坐上轿子,十余人前呼后拥地离了家门。

众人走进山来,边走边说笑。吕洞宾走在众人之间,并不与他人言笑。他想向他人讲说大道之理,但谁人能听得进去?吕洞宾无趣便不再言说,他不向别人说些无用的东西,也不观山看水。他按着师傅所言,眼少视、耳不闻、口不开言、神思内守。

九峰山位于中条山脉南麓,山有九峰,坐北向南呈一字儿排开。九峰之前左右两侧分别又有两山,两山之间则夹着一条大峡谷,向南直通黄河。整个九峰山山势极为壮阔,中间低平开阔,两边山峰护翼,颇像一把座椅,九峰如椅背,前面的两座山像座椅的两侧扶手。山中绿树成荫、溪水潺潺,风光秀丽、气候宜人。

众人边走边欣赏着这迷人的奇山异水。但听有人说道:“这儿真是仙境啊,吕兄在这儿定能得道成仙。”

又有人说笑道:“你们看啊,这儿多像一把座椅。吕兄,你得道后就坐在这把座椅上,为我们赐福免灾。”

众人说说笑笑,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到了九峰山吊钟洞,这是吕洞宾选定的修炼之处。众人将所带物品放入洞中,又要修筑锅灶。

金氏道:“在洞里烧火做饭怕是不妥,这会妨碍他打坐,他会烦的。不如把锅灶支在洞外。”

有人回道:“在洞外阴天下雨怎办?”

大姑爷说道:“山上有好多洞,不如我们就近再选一洞,洞内放些杂物,洞口做饭。”

众人皆说:“这样更好。”

众人收拾停当,天色已晚,金氏烧火做饭。众人吃喝完毕,金氏和吕洞宾共住一洞,吕洞宾按时打坐。众人捡来干柴铺垫,在另一洞内将就睡下,次日下山而去。

吕洞宾谨遵师言,洞内清修。金氏洗衣做饭,偶在山中检些山果,两人同吃。如此十多天过去了。

一日吕洞宾对金氏说道:“我现打坐已入大静,你我同住一洞与我打坐不利,不如你我各住一洞?”

金氏虽不情愿但也无奈,于是说道:“也好,我另住一洞你我都清静,我也好烧火做饭。”

从此两人各住一洞。

次日儿子和姑爷前来探望,时值正午,孩子们正要进入吊钟洞,被金氏看到后叫住了,金氏道:“莫进此洞,他在打坐,到我洞里去吧。”

自此每当吕洞宾白日里洞内打坐,金氏都在洞口看守。吕洞宾的故友也常来探望,金氏均在自己洞内接待。吕洞宾不打坐时也同客人一起在洞内坐坐或到山上走走,但他只是寒暄几句,然后便言语不多。

转眼四年过去了,一日吕洞宾和夫人正在山林中行走,忽见前面站立一人。吕洞宾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师傅钟离权。

吕洞宾忙走上前去拜说道:“师傅!你怎到此?”

钟离权笑说道:“不必拘礼,我来看看你。”

吕洞宾又说道:“师傅怎知我在此?”

钟离权大笑道:“我怎不知你在此?若我不知,你却知我,你岂不成为我的师傅了?”

吕洞宾忙引见夫人金氏,金氏道:“见过师傅。”说着便欲跪拜。

钟离权忙说道:“夫人莫拜。”又对吕洞宾说道:“你也无须拘礼,仙家不讲这些。”

吕洞宾道:“请师傅洞里坐。”

钟离权应允,三人便往吊钟洞走去。走进洞中,吕洞宾和钟离权两人落座,金氏拿些山果,倒了茶水,说道:“你师徒俩说话,我该去做饭了。”

钟离权指着吕洞宾笑说道:“你好啊,修道不误享受啊。”说罢三人都笑了。

金氏走后,钟离权问道:“近来功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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