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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六首歌:家乡的小河(1)

“往事如歌”是喝浏阳河里的水长大的。家乡的那条小河--浏阳河,不但因为风光旖旎和一代伟人而随歌声名扬天下,她更像是母亲的乳汁一样,哺育他茁壮地成长,陪伴他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承载着他太多的往事,也留下了他许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因此,他对家乡一直表现出一种深深的怀念和无限的眷恋。

由于实在是厌倦了那种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日子,英俊不顾甘怡婧的强烈反对,执意要一个人回浏阳去创业。

当他把这个想法向程旭提出来,并向他告辞时,却同样遭到了程旭的强烈反对,并一再挽留他。

“我说英俊,你是吃错了药还是鬼打了脑!这么大的事情,有你这么草草率率就做出决定的吗?”

“程旭,其实我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鬼才相信你!两口子再怎么闹矛盾,也没有见过你这样拿工作开玩笑的!莫嫌我说得直,你这是在逃避!”

“程旭,其实你并不了解我。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像湘纺这样的大型国有企业有的是人才。我再怎么呆下去,也不过是混碗饭吃而已。”

“你是怕长江后浪推前浪,怕别人抢了你的饭碗?你知道谁是这里的车间主任吗?再怎么不景气,天踏下来有我顶着呀!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程旭都把话说到这样的份上了,英俊也就无言以对。

“其实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只是看准了现在的政策好,想出去闯一闯!”

“看样子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了。我也知道,只要是你看准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你不回来!要不这样吧,你也不要急于求成,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要是万一出去创业失利了呢?”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的意思是,趁着我现在还在位,先帮你办个停薪留职的手续,这也是现在的政策所允许的。到时候,你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如果你创业成功,我没有二话可说。如果你万一失利了,你还可以回车间来照样上班,你看这样行不?”

“程旭,我真是服了你了!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这几年也没有白跟你睡一个房间了!”

是。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只管走人,剩下来办理手续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帮你把手续办好了,你老婆怪罪下来,我可负不了那个责呀!”

“那肯定不关你的事了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做好她的工作的!”

就这样,英俊由程旭出面帮忙,在厂里办了个停薪留职的手续,先保住了那个铁饭碗。然后就准备一个人回浏阳去创业。

但真到了要走的时候,甘怡婧又哭哭啼啼地说什么也不肯。她拖着英俊的衣服不肯松手,说:“英俊,你这是何必呢?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各散五方,难道你就真的舍得抛下我们娘女俩?”

“怡婧,你也不要阻我拦我了,还是先让我出去闯一闯吧!”“我不要你去闯什么闯我要我们这个完整的家!”

“你留着我也老是吵架的时候多,何不分开一下,大家都安静一下呢!”

“谁叫你那么不可理喻呢?谁叫你满脑子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思想呢?如果你是要这样故意来气我的话,那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不要再进这个家门!”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甘怡婧也就不再阻他拦他了。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样,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她“砰”地一声将房门打开,对着英俊一声大喊:“滚!你给我滚!”

就这样,英俊孤身一人回到了老家浏阳,开始了他那漫长而又艰难的创业历程。

英俊回到家里!面对着几间破旧的私房和父母亲的唠叨责难,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白手起家,一无所有。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想找几个朋友聚一聚,看做点什么事情好。才发现并没有几个呆在浏阳的朋友。他们大多数都招在长沙、株洲或是湘潭。只有“冬少”还在浏阳,就在城关花炮厂上班。

他听“冬少”说,自从电影《少林寺》放映后,现在好多城里伢子都想学武功。而英俊又是各种武艺倶齐,因此“冬少”就建议英俊不如先办个武术培训班,带点徒弟再说。等到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再另辟蹊径另谋发展。

就这样,英俊开始招兵卖马,一共带了十几个徒弟。他们每天早晚在浏阳河边练功习武,把那些刀枪剑棍舞得眼花缭乱。一帮徒弟在他的精心调教下,站庄站得纹丝不动,打拳打得生龙活虎。很快就都有了明显的长进。由于徒弟越带越多,也就多少有了一些收入。

但教武术又不是一天到晚都不停的事,也不能像上班那样,一天八小时界限分明。练功主要靠早晚,因此白天看起来就像无所事事一样。闲暇的时候,英俊就会遛狗养鱼。甚至做做玻璃鱼缸,也有人慕名而来购买。虽然自己也觉得日子过得比较充实,又有了一定的收入,但在别人看来却显得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这样就很容易招来两位老人的唠叨和数落。

确实,自从英俊莫名其妙地从湘纺回来后,王文魁两口子就对英俊的这一举动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却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端着好好的铁饭碗不要,而是整天在家里喂狗养鱼不劳而获。不但如此,还经常带着一帮年轻人舞刀弄剑的,生怕什么时候又会给他们惹出麻烦来。因此,两位老人只要一看到英俊那副模样,就会唉声叹气地摇头叹息。

眼见得两位老人的身体是每况愈下,甚至是有点朝不保夕了。

恰在这时,英姿又跟丈夫离婚了。接二连三的不顺心事,给两位老人精神上巨大的打击。也就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两位老人就相继离开了人世。他们一走了之,一了百了,把一摊子的事就这么推给了他们最不放心的英俊身上。

父母不在,长兄为父。英俊自然是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首先是和英姿商量,决定先把几间旧屋拆了,然后在原地建起了一栋三层楼房。接下来就是以自己的房子作门面,开起了一家餐馆,并取名为“百乐门”。

就这样,以英俊和英姿为主,兄妹俩把个“百乐门”的餐饮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起来。

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为“百乐门”的门口就是一个马路菜市,每天早上都有菜农抢占摊位。那些菜农老是占着门前不走,自然就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因此,几姊妹就少不了时常为了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跟那些菜农吵架。想不到的是,英杰有一次在跟一个菜农吵嘴时,情急之下竟动起了手脚。由于年轻气盛,又是在自家门前的三尺硬地上,英杰便抓起那位菜农卖菜用的秤砣,朝他的头部猛地砸去。却不料这一砸就砸出人命来了。

英杰闯下了这样的大祸后!那位菜农的家人就带着一帮人上门来找麻烦,并扬言要以命抵命,打死英杰。当时“百乐门”前是围得水泄不通,要报仇的要打人的来看热闹的,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英俊见大势不妙,马上走出来把庄一站。他一脸威严地对前来找麻烦的人说:“打架惹祸,也是常有的事,自有派出所的人会来管。如果你们是来讲理的,我们家里有凳请坐,有茶可喝,我们也会以礼相待。如果你们是来打架的,那我就请哪位先来?”说完这番话后,英俊双手合十,向前来闹事的各位打了一个拱手,然后又向后退了一步,做好了准备接招的架势。

对方一看英俊这架势,又听旁边的人说他曾经是县城里赫赫有名的武术教头,不但得过县里拳术散打的冠军,还在地区级的比赛中得过第一名。现在身后又齐刷刷的站了一帮武高武大的徒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最后只好乖乖地怏怏而去。

于是,一家人为了英杰的事情忙上忙下的,真是花钱费米操尽了心。

但英杰最终还是因为过失伤人致死,被县人民法院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并关到了岳阳劳改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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