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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宣誓就职(2)

2月11日这一天,天气阴冷,还下起了细雨。林肯一行15人于清晨8点离开了斯普林菲尔德,在大西铁路车站启程。1000多位故交好友和邻居亲戚前来送别,大家的脸上都挂着庄严肃穆的神情,阴沉忧郁的心绪溢于言表。

在从车站去往专车的一段路上,大家很主动地给林肯闪让出一条通道。林肯在离别乡亲父老时,本来是不打算讲话的,但当他踏上专车的台阶,转身环顾周围的人群时,心中不由一沉,随后取下帽子,在细雨中向大家作了临别讲演。他说:

朋友们,乡亲们!如果你们不是处于我的境地,是无论如何也体验不到我此时此刻的伤感之情的。我的所有一切,都要归功于故里和父老兄弟的关怀。

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由一个青年变成一位老者。我的孩子们都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有一个还埋葬在这里。我现在就要启程了,面临的使命比当年落在华盛顿肩头的还要沉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在这里,我向各位亲切告别。

发车的铃声响了,火车徐徐启动,载着林肯与千万乡亲挚友的祝福,驶向变幻莫测的远方。不少人的脸上还挂满泪花,心中的滋味都像打翻了的五味瓶。

当列车行驶到伊利诺伊州最后一个停靠站——托洛诺车站时,林肯又向群集在月台的另一批群众话别:

“我离开各位是去担当国家的重任。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但我们确信,一如某位诗人所说的那样,‘漫天乌云遮不住,阳光依旧透煌辉。’我谨向诸位亲切告别。”

林肯在从斯普林菲尔德到华盛顿的一路上,一共会晤了五个州的州长和一些州议员,接见了政治、金融等行业的领袖,向千百万群众发表了二十几篇的演说,同成千上万的人们握过手。这也令林肯听取了更多人的意见。他诚恳和毫不矫情的个性,也给群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月14日,林肯的专车抵达匹兹堡市。林肯对市长乔治·威尔逊和群众们的盛情接待表示感谢。

在弗里敦镇,人群中有一位挑煤的工人大声喊道:

“亚伯!大家都说你是美国最高的人,但我相信你不会比我高。”

林肯随即笑着答道:

“来吧,我们比比看。”

随即,这个身着邋遢劳动服的挑煤工人穿过人群,走到林肯身边,与林肯背靠背地站着,正好一般高。群众顿时欢呼起来。两个高个子都咧开嘴笑着,相互握手。

2月18日,林肯的专列行抵纽约州。在州议会大厅里,林肯谦恭地表示:

“并非我故作谦虚,而是因为在所有被推举到总统职位的人当中,我确实是出身最贫贱的一个。可是我所要完成的任务,却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要艰巨得多。”

随后,林肯在沿途一路受到欢迎的情况下,到达了“美国的前门”纽约。在这里,林肯受到了纽约市市长弗南多·伍德的非同一般的接待,有人将其形容为“最细致周到、最矫揉造作、最烦琐奢华,但又是最冷淡无情的接待”。

伍德与林肯是水火不相容的,因为他是民主党魁又兼任市长,曾公开宣称要将纽约建成一个独立于联邦的自由城市,使它拥有像南方各脱离州那样的自主权。当然,林肯对伍德的接待表面上也并不介意。

林肯在离开纽约市时,一个暗杀阴谋也正在积极酝酿之中。这次阴谋的头子,是一个名叫费尔南迪纳的理发匠。这一绝密的情报是林肯到达费城后才获悉的,经验丰富的侦探阿伦·平克顿当即表示要将林肯连夜送往华盛顿,但林肯在考虑良久后拒绝了。他说:

“先生们,我对这一建议深表感激。但我认为我不能在今晚就去华盛顿。我已经允诺明早在费城的独立厅升旗,然后再去哈里斯堡州议会进行访问。我必须履行这两项承诺,不论任何代价。只有在这以后,我才能考虑你们可能采取的任何行动计划。”

2月22日这天是华盛顿总统的华诞,早晨6时,林肯在一片礼炮声和群众的鼓掌声中,将一面美国国旗徐徐升上独立厅的上空,随后又面向独立厅拥挤的人群发表了讲话。

接着,林肯又前往哈里斯堡州进行了访问。傍晚6时许,林肯离开了宴会厅,坐车直朝车站驶去。随后,林肯改乘专列秘密离开了哈里斯堡,从而避免了一次暗杀阴谋的发生。

第二天早上6时,这位新当选的总统终于安全地抵达了华盛顿。

到达华盛顿后,林肯暂时下榻在威拉德旅馆的一个套间。

(三)

1861年3月4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一天,美国第十六任总统阿伯拉罕·林肯即将宣誓就职。

这天早上,天气本来清新爽朗,可不久就变得阴冷起来。就像当时的美国形势一样,忽明忽暗。但是,寒冷的天气也没有阻止成千上万的外地人纷纷赶来参加新总统的就职典礼。大街上人山人海,人们都在期待、谈论着这位新任的美国总统。

典礼开始后,林肯缓步走向露天讲台,慢慢地戴上眼镜,摘下帽子。但一看,帽子没地方可放。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坐在国会议员席上的一个人伸了一只手过来,接下了林肯的帽子。这个人,就是林肯一直以来的政敌达格拉斯。

随后,林肯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取出了讲稿,开始了他就职以来的第一次演说。

“我现在并无意于干涉承认奴隶制度的州。”林肯一开始就这样表达了自己企图以温和手段来解决奴隶问题的观点。

接下来,林肯又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合众国只能有一个,每个州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脱离合众国。”

同时,林肯还向南方各州发出了呼吁:

“会不会发生内战,完全取决于你们的一念之间。政府绝对无意攻击你们,除非你们先发动攻击,否则不会有任何战争发生。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政府的完整,我们不是敌人。”

就职演说本身作为新政党首届政府的一个正式文件,作为对政策和观点的阐述,以及林肯在一段时期沉默后的第一次发言,自然也会成为当时举国瞩目的中心。所以这篇文稿在典礼之后便迅速传遍全国,乃至更远的地方。

演说结束后,老态龙钟的首席法官坦尼走上前来,为经他一手主持宣誓的第九位总统举行正式宣誓仪式。他颤巍巍地举起一本翻开的圣经,林肯将左手按在圣经上,举起右手,然后跟随这位首席法官复诵着宪法所规定的誓词:

“我庄严宣誓,我将忠实地履行合众国总统的职责,我将竭尽全力去保持、维护和扞卫合众国宪法。”

这时,国会山上礼炮齐鸣,向这位美国历史上的第十六任总统致敬。

这也是最为庄严的一刻,林肯宣誓就职的隆重仪式至此也落下了帷幕。

礼毕,这位新任总统上了车,经由宾夕法尼亚大道回去时,沿街的房屋都有绿衣的枪手暗中保护,而且一路还有步兵成列相随。

因此,当林肯到达白宫而未受到任何伤害时,许多人都为之惊讶。当然,也有一些人感到失望。

此时,玛丽真是高兴极了,多年来的梦想,今天终于成为了事实。然而此时的林肯却是心事重重,国家此时危机四伏,随时都有爆发内战的可能。抛开个人的安危不说,如果真的打仗了,联邦政府将以何种方式对抗装备精良、人多势众的南方军队?

更关键的是,美国现在实际上已经陷入四分五裂之中,南方的六个州已经脱离了联邦,组成了南方同盟政府,另外还有四个蓄奴州也正在准备这么做。

除了这些外患,还有内忧,那就是各个内阁成员也都持有不同的政治观点:

财政部长在许多问题上同林肯有分歧。

内政部长缺乏林肯的那种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感和热情。

陆军部长拥有铜铁和铁路的控制权,而且是工商界和政界的主要联系人。

邮电部长反对奴隶制,曾为逃奴做过辩护律师。

……

可以看出,林肯以后的白宫生涯并不轻松,需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当然,他也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林肯决定,将以自己全部的热情和努力去维护美利坚合众国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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