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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改变的轨迹

小男孩醒过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也就是11月5日的下午三点左右。

他疑惑的看着自己所呆在的这个房间一会之后,头上传来了一丝丝的痛感。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总觉得自己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但是也有另外一种思维在告诉他,他是一个叫做张雍,出生在慕尼黑的德国籍中国人。

相比起一些很是模糊的记忆,相反这个叫做张雍的名字,给他的印象反而更加是深刻。也许,像是绝大部分的人都很少会记得自己六岁之前的事情一样,小男孩的记忆,更多的是张雍在这一两年的事情。

其中,就好比是自己的在慕尼黑郊外村落经营面包店的父母,前一段时间因为借了一个犹太商人的钱而无法偿还,结果被对方派人抓走了。

要不是自己的父母见机得快,将他打发到自己的邻居家中玩耍。恐怕,他也难以避免这么一个命运。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本来想救出自己的父母,但是就在他打算冲出去的时候,跟他父母关系非常好的邻居大婶,一把抓住他。

那个大婶死死的抱住他,然后轻轻地说着一些话:“孩子,不要去,在张先生他们的眼中,你只要活下去就好。”

年纪小的他,在无法挣脱大婶那一双因为经常做农务而强健有力的手臂,只能够就这样在对方的怀抱当中哭喊着。

而他听到了邻居大婶的小女儿,说出来的一句话之后,他停止了哭泣:“妈妈,张哥哥他是不是肚子饿了?”

在那一天的晚上,他溜出了邻居的家,但是根本就不知道道路的小男孩,只能够看着慕尼黑市区那隐约的灯光,逐渐向慕尼黑走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也不知道在慕尼黑这一座城市里面徘徊了多长的时间,张雍最后的记忆,就在一个后巷当中,戛然而止。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因为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些记忆才是真实的。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渐渐地,小男孩再次低声啜泣起来。

“哥哥,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一个抱着一个有些老旧的布制熊娃娃,一头柔顺金发,搭配一双如同蓝宝石一样晶亮的双眸,有点发旧的哥特式裙子难掩对方轻灵清秀的气质的女孩子正在奇怪的看着他。

小男孩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看到了一个有点发胖的中年妇女走进来,看到他醒过来之后吃惊的捂住小嘴,好一会才如同松了一口气那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谢万能的主,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小男孩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从对方的身上,能够感受到一股在经历过几天的冷漠之后,真正发自内心的关怀。

这让小男孩一下子再也忍受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中年妇女看见了这一幕,很自然的抱住了这个男孩子,因为她知道,既然上天让他们一家跟这个本来快要死去的孩子相遇,那么本身就是一种来自命运的安排。

中年妇女在抱住了这个小男孩好一会之后,才说道:“孩子,你能不能说说你的事情呢?”

小男孩在中年妇女的怀中,缓缓说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中年妇女在听到了小男孩的哭诉的同时,也没有插话,因为她知道,小男孩的父母很有可能已经回不来了。而且他的家……应该也回不去了。

因为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的中年妇女知道,小男孩现在回家,更多的只能是被人一起抓住。

所以,在小男孩对中年妇女说出那个问题:“阿姨,你能够带我回家吗?”

中年妇女沉默了,她就这样抱着怀中的小男孩,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说道:“可以,但是你要将身体养好才行。”

小男孩仿佛看见了希望,他握了握小拳头,打算在身体好转之后,就回家,因为他相信,说不定他的父母到时候已经回家了。

小男孩并不知道的事情是,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中年妇女,根本就没有打算这么做。最起码,她不希望这个可怜的小男孩会进入到地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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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再次回到这个啤酒馆三楼的小男孩,趴在床上直接哭泣起来。

他发现了,自己连同自己家的道路的认不出来。

而那个叫做丽拉的小女孩,则是默默的看着这个哥哥,她不知道这个哥哥为什么整天想回到自己的家中,在她的心中,她觉得自己母亲的提议很好。那就是丽拉有了一个哥哥了呢。

而在一楼的酒馆大厅,这个啤酒馆的老板汉斯?埃尼尔默默地擦拭着自己面前的啤酒杯,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伊莉?埃尼尔,好一会才说道:“我们这样做,好吗?”

中年妇女伊莉?埃尼尔停下了自己擦拭桌子的动作,看了楼梯一眼,轻轻叹息着:“就这样吧。我相信,那个孩子长大了,也许会忘记这么一个事情的。”

汉斯?埃尼尔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反正丽拉也很喜欢那个孩子。”

听到了这句话的伊莉,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们的生活在这么一个环境下,虽然也不算差,但是平常因为需要打理生意,连就在楼上的女儿都很少能够照顾到。也许,那个孩子能够让自己的女儿有个玩耍的伙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吧。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就在明天的晚上,在他们家的啤酒馆当中,会发生一件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情甚至是这个国家的命运的事情。

……

在当天晚上,几个德意志巴伐利亚地区的政府干部前来这个啤酒馆,说明天将会在这个地方举行一场宴会而进行包场。

在这个情况下,汉斯也没有多做思考,就接下了这个生意。毕竟很多人也许会拖欠酒钱,但是巴伐利亚地区政府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汉斯并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有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的营生,汉斯没有思考过一些他既然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而那个吃了晚饭之后,精神显得比较疲惫,名字叫做张雍的小男孩,在这个时候,已经跟丽拉一起睡了。

既然决定收养张雍,汉斯在昨天晚上就买回来一张小床,然后放置到丽拉的房间当中。

两人的床分别放在房间的一角。但是,在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汉斯发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情况之后,不禁哑然失笑,于是好奇的走过去一看。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居然如同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抱住睡相有些痛苦的张雍。

汉斯也笑了,他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而伊莉则是轻轻地走进房间,帮两个小家伙将被子盖好。

在伊莉出来之后,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而对方随后对汉斯说出了一句让汉斯囧囧有神的话:“亲爱的,要是两个孩子在长大之后能够在一起,那也不错吧。”

汉斯不知道该对自己的妻子说着什么话,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孩子都才多大?让你说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

想到了这个事情的汉斯,看着那些离开了的政府人员,不禁摸了摸下巴:“也许,亲爱的想法,也许能行?”

毕竟这一家啤酒馆,是他白手起家创下来的财产,要是因为他的死去而让这个啤酒馆荒废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丽拉作为一个女孩子,也不太合适继承啤酒馆,但是既然已经将张雍当成了自己的养子,那么一旦事情如同自己妻子所想的发展,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让这一家啤酒馆传承下去。

想到了这个事情的汉斯,在将大门关起来之后,伊莉看到自己丈夫的笑容之后很是不理解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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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23年11月8日这一天的慕尼黑,白天基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而出于自己的考虑,汉斯也让张雍尝试熟悉一下自己啤酒馆的运营方式。

看到了这一幕的伊莉,很是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当然能够知道,自己丈夫在盘算着什么。

而自己一个人觉得无聊的丽拉也下来了一楼,看着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新哥哥,在啤酒馆里面走来走去。

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跟她抢哥哥的时间,但是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她也就只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对于丽拉来说,虽然她很小的生活在这里,但是她不喜欢啤酒馆里面的味道以及环境。所以她更多的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独自一个人呆着。

但是今天不同,因为她不想再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发呆,只好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这个黑发黑眸的哥哥,在跟自己的爸爸忙着走来走去。

而对于张雍来说,尽管他也不懂这个大叔为何会让他学这些东西如何使用,但是他也没有拒绝什么。他知道,对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而他也不感觉这种东西有什么坏处。

张雍对于这么一个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所以在不知不觉当中,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

要是占据着张雍身体的灵魂还保留着原有的记忆,他在看到了挂在楼梯旁边的一份日历本,就会大吃一惊,因为上面写着的是1923年的11月8日。

很可惜,有些事情不能太过于想当然,在没有外力的辅助下,灵魂穿越能够携带记忆的“容量”非常小,所以,就算是一个灵魂离开了躯壳,消散在夜空中的小孩子而言,这次“被穿越”的悲剧男子,只能够有一些事情的模糊印象。但是么,某个老道士也不是完全坑他,最起码要是单纯就这样灵魂穿越的话,就算占据这么一具身体,不成白痴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像是几个小时之后,要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张雍根本不可能有丝毫印象。

而因为晚上在这个地方要举行宴会,汉斯不得不跟自己的家人提早吃饭时间,然后好早做一些准备。

对于汉斯而言,像是这种包场的生意,是不太可能会亏本的。毕竟一般人不会给些比较坚挺的纸币,而不是就差贬值到连手纸都不如的共和国马克;但是反过来,要是政府包场,要求对方支付像是英镑,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法郎或者是美元之类的货币,问题还是不大的。

所以,认识到这个情况的汉斯,还是决定让张雍知道这么一个情况,而决定让对方在一旁看着这一个宴会。

……

假如历史能够重来……

汉斯在几十年后临终之前,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我有些后悔当初让那个孩子呆在我的身边。要是能够回到那个时候,我绝对会让他跟丽拉一起呆在自己的房间当中。因为那么做,有可能会让那个孩子改变他的人生。要知道,我本来打算让他继承我的啤酒馆,然后跟丽拉结婚,就这么简单。”

在汉斯床边的一对青年双胞胎兄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汉斯的话语当中,那个孩子跟丽拉,或者是说张雍以及丽拉?张……

就是他们兄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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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伊莉看着自己嘟起小嘴的女儿,不禁偷笑着。而张雍则是换上了一件在昨天买的新衣服,跟在汉斯的身后,在啤酒馆的门外,等待着客人们的到来。

在太阳的余晖即将被黑夜所取代,就剩下早已经升起的一轮月亮倾斜下来的月光之前,一辆用两匹马牵引着的马车,逐渐行驶到这个酒馆面前。

马车在啤酒馆的门前停下,一个巴伐利亚地区政府的官员,挽着自己妻子的手,向着两人缓缓走过来。

“带对方上二楼。”汉斯小声对张雍说出这句话。

张雍点了点头,毕竟这样的事情,汉斯再三交代过,他也不可能忘记。

于是,在汉斯的注视下,张雍用稚嫩的童音对两人说道:“叔叔,阿姨,请跟我来。”

中年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但是打扮得比较华丽的中年妇女,则是吃惊的说道:“嗯,好可爱的男孩子呢,麻烦你了。”

汉斯虽然依旧站在门前,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注视着从楼梯走到二楼的三人。

只不过,等张雍下来的时候,汉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张雍被占便宜了。

张雍的左脸脸颊上有一个淡淡的红色纯印,让汉斯都不知道自己做如何感想。

汉斯瞪了一下自己请过来的几个正在偷笑的侍应,后者才强行憋住笑意。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马车或者是小轿车来到了酒馆的前面。

站在门前的汉斯微笑着,不断跟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当然,作为一个算得上精明的老板,汉斯很是懂得利用手头上的资源优势。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正太效应。但是从张嘉师接引过几个有身份的人员夫妻或者是未婚夫妻之后,脸庞上的唇印越来越多,让汉斯都不知道自己该羡慕还是该嫉妒了。

也许(这个时候)德国人不太看得起东方血统的人,但是张雍的脸庞上越来越多的唇印说明了很多事情。

最起码,包括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在看到了张嘉师的脸庞之后,都有些忍俊不禁。

当然,未婚的小姐则是在自己伴侣的各种眼神下,给张雍的脸庞增加了一些“砝码”。

汉斯在看到了这个情况,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情况下,他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毕竟总不能让这些妇人小姐不能占小孩子的便宜吧。

当然,这个事情只不过是一幕比较有趣的插曲。

……

伴随着巴伐利亚地区政府军政阶层的几个高层的到来,宴会就正式开始。

不再迎接客人的汉斯让侍应将门关上。他看了一眼脸庞上几乎都被唇印交错覆盖的张雍,都不知道该不该笑出来。

“你去洗一把脸吧。”从楼上下来的伊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张雍才小跑离开。

看着张雍有点虚浮的脚步,伊莉不禁捂住嘴巴,吃吃的笑着:“我们的小家伙都被吓住了呢。”

汉斯不知道该如何接自己妻子的话,只不过,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话,楼上的巴伐利亚州州长卡尔开始发表讲话。

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本该发生在另外一个地方的事情,或者是说轨迹已经发生转变的啤酒馆事变,将会在二十分钟之后的这个只不过在慕尼黑市里面,小有名气的啤酒馆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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