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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知道画面中的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但对于苏嫣来说却是十分重要。因为,在感情这方面,女人总比男人感性得多。

我始终学不会撒谎,尽管说出的事实会让苏嫣感觉到失落。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因为我看见的只是她的背影。”

苏嫣淡淡地说了句,“哦。”

然后,我们就沉默了。

我怕苏嫣会因为我说出的事实而感到失落,尝试着找到别的些话题。我想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张邵宇了。我说,“张邵宇,这几天在干嘛?”

苏嫣说,“他啊,可忙了。”

我说,“怎么了?”

苏嫣说,“准备婚礼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说,“哎,我给忘了。他什么时候摆喜酒啊?”

苏嫣说,“过两天吧。”

我说,“那不就是正月初六吗?”

苏嫣看向我说,“对啊。”

我说,“好日子啊。你去参加他的婚礼吗?”

苏嫣说,“不去了。”

我说,“怎么了?”

苏嫣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陪你啊。”

我勉强微笑着说,“我可没说不去。”

苏嫣说,“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怎么可以去?。”

我说,“那也得去啊。你可知道,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啊。”

苏嫣说,“那得看你的身体到时候恢复了怎么样?”

我说,“能不能不要那么多的要求啊?”

苏嫣说,“难道你想让你最重要的朋友在婚礼上看见你虚弱的样子吗?”

我说,“好吧,听你的好了。”

在上十天的修养过程中,我终于康复。现在的我能够行走自如。

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生过病了,一生病就是一场大病。积压在身体里所有的伤都在一瞬间爆发,原本充满活力的我经不住这样的摧残,而最后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庆幸的是我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在风中奔跑。

而这意味着我又必须得在吵杂的人群中行走,必须得在违背自己心情的状况下生活。我倒是想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辈子。这样,我就可以逃避很多我所讨厌的事情。

成长总是让人学会面对。既然活着,就得不断地启程再出发。

我始终没能够参加张邵宇的婚礼,始终没有看见他那美丽的新娘。这对于我来说难免有点失落吧。

如果张邵宇没有在我徘徊的时候打来电话,或许我就不会回到这个承载我少许快乐欢笑的故乡。

有时候,我在逃避;有时候,我在追逐;有时候,我在回望;而现在我即将远去。

我没有将我在今天离开的消息告诉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在我最虚弱时候照顾着我并守候着我的姑娘苏嫣,甚至是我一生中最爱的朋友张邵宇,我都没有告诉他们我将在此时要离开的消息。不知道他们在知道我不声不响离开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感受。是怪罪还是有一丝的难忘留在心头。

我不想留下牵挂,或者带走牵挂。简简单单地归来就简简单单离去,这样我的心情才显得平静。但我想,在与故乡离别的时刻,我的心情总归是不能够平静的。

我背上重重的行囊,在路边等待着即将载我回到城市的客运车。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与我的故乡道别。此时此刻,我应该在某一颗树上用刀刻下一首临别诗才好。

当看见远处的车缓缓而来的时候,我只能在心里默念这首临别诗。这是一首简单得不能够再简单的诗。我想,我不应该在诗里融入太多的情感,不然我就会显得

这首诗在心里念完的时候,我已经登上车。

车子重新启动,窗外感觉得熟悉的风景又似乎变得陌生了。不知道再一次回到故乡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

村里的梅花树林今年依然没有开花。村里的前辈们说,如果明年梅花林依然不开花的话就要把树全砍掉改种果树。我想这一定是他们早已经盘算好了的,只是找到一个很容易实现的借口而已。

听到前辈说把梅花林砍掉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虽然说村里的梅花林从不开花,但我还是不希望看到村庄里会有一点点改变。

期待,等到明年回来的时候,梅花会在严寒里怒放。

我依然选择了一个靠近车窗的位置。我只是喜欢这样简简单单地看着外面流动的世界。站立在公路两旁的是形式各样的居民楼。这些坐落毫无规律的房子倒是形成了村庄的一大特点。

其实我认为在这样的村庄里生活,生活未必很糟糕。现在村庄里尽是装修得漂亮的两层楼房。如果能够有一份满意的工资,没有人愿意去外地漂泊。

行驶着汽车突然减速,透过窗能够看见在路边有许多摊位。卖菜的,卖肉的,卖早点的,人们在这里吵杂不已。

这条街离梅花村很近。我想起少年时候常约几个小伙伴在这里一起吃早点的情景。

我还想起在这条街上帮我们理发的老头。

每次理发的时候,老头从不问我们要理一个什么样的发型。老头大概只会理一种发型。我们一坐上座位,老头就抄起手中的工具开始理发。即使是我们跟他说我们要理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最后也只是被剪成了平头。

老头的理发店里有一台收音机,每次去理发的时候,收音机里经常会播一些鬼故事。

我问张邵宇,为什么老头这么喜欢听鬼故事?张邵宇说这鬼故事是放给需要理发的人听的。

我说,为什么?张邵宇笑嘻嘻地说,因为头发竖起来后会比较好剪。

剪成平头之后,每个人脸型暴露无遗。张邵宇总说我的脸型像苹果。我的脸就被张邵宇称为苹果脸。而我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形容他张更圆的脸。很多次他称我的脸为苹果脸的时候,我就想把他的脸称之为香蕉脸。不过,说一张脸像香蕉,那张脸该是多么扭曲啊。

于是,我就拿其它水果来说他那张脸。比如,橙子,梨子,西瓜等等。不过,不管我说哪一种脸都没有他说的苹果脸更形象。于是,我只好放弃寻找比苹果更好的水果。

很快车子就行驶到分岔口,车子在这里转弯之后笔直行驶就能够到达繁华都市。

因为马路两边不再有房屋,而且这里路段平缓许多,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车子在加速行驶。

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大片的农园。土地上都被支起了恒温帐篷。这样的场景不断地重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感觉到乏味。

我开始戴上耳机,在手机上播放英文曲。出现在播放器目录里的歌曲始终就只有那么几首。留住最喜欢的就已经足够了。

我最喜欢西城男孩的英文歌。那一首《love》曾经在高中时代校园里的广播里不知被放过了多少遍。身边的同学都喜欢这首歌,以至于我们早上起床的时候,闹钟的背景音乐都是这首歌。

听着这首歌,我想起曾经的love。所有关于苏嫣的画面伴随着音乐的旋律一幅幅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在我的心灵深处,自己还是喜欢着这个女孩的。而我表现出来的行为却和真实心理矛盾。

就在我还躺在病床上的一天里,苏嫣在感情这一方面暗示过我。苏嫣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再一次对这个问题迟疑了。这真是一个让我感到矛盾的问题。明明我知道赵玉含就是我的女朋友,但我始终都觉得赵玉含成为我女朋友的过程太过于荒唐,以至于我总是怀疑这个事实。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告诉苏嫣我没有女朋友。大概是不想让她太失望吧。我知道苏嫣还对我存有念想。当她问我能不能够再一次像从前一样快乐地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是摇头。我想这必定更让她感到失落吧。

在遇见某些事情的时候,心理和行为出现各种矛盾。我想这必定是因为自己的心理正处于愿和不愿中间吧。或许,这种错乱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而形成的。

我和苏嫣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所以尽管是彼此的心中都存有念想,也只能是再一次简间单单地分别。

如果缘分并没有到尽头,我想我们必定会在某一个转身的路口能够再一次遇见。

爱情的美妙正是因为多了缘分的交织。何必勉强,倒不如让缘分决定这一切。

车子离城市的边缘越来越近了,我开始看见些广告牌竖立在路边。城市最特殊的元素之一就是广告牌。

形形色色的广告牌挡去了远方的情景。尽管这些广告牌制作得精美,但还是让人产生视觉上的疲劳。

马上就要到达客运站了,而我在想当张邵宇发现我已经不声不响地离开的时候定会打电话过来把我臭骂一顿。

在我回到故乡的这十几天里,我和他在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天。要是在以前,我们肯定会形影不离。

看来,我们还是长大了。美好的情谊也开始变了味道。每个人开始更加注重的都只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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