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次清晨,李文语见张祖山迟迟没有起床,急忙催促他起来上班,要不然要迟到了。张祖山装作没有听到,一把搂住李文语继续睡觉。李文语着急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咋就不肯起床呢,这个懒虫。狠狠推开张祖山继续叫醒:“懒虫,快起来上班啦,不然要迟到了。”
“我辞职了。”张祖山睁开惺忪的睡眼从容不迫地说道。
“你辞职了?怎么那么突然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呢?凡是不能意气用事的,这是你跟我说的。”李文语劝说张祖山,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是怕我养不活你吗?放心吧,为夫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会饿着你的。”张祖山显得很轻松,顺便占了李文语一个小小的便宜。
“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知道的凡是你做的决定我一向都是举双手赞同的,我是怕你一时冲动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那个工作毕竟你付出了很多”李文语内心隐隐有丝不安,希望张祖山以后不要为今天的举动后悔才好。
“我知道我的文语永远都会跟为夫站在一条战线上,那么作为老公的我怎么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呢?放心吧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的。”张祖山拦过似信非信的李文语,李文语虽有疑虑,不过她永远选择相信张祖山。
时近中午的时候李文语的手机响了,来店显示是叔叔家的号码。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叔叔非常严厉的责问声:“文语,祖山在不在,让他接电话!”李文语心里已经猜出来叔叔为何如此生气了,一定是他老家知道了张祖山辞职的事情,兴师问罪来的。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并将电话交给张祖山,并用手势及唇语暗示张祖山叔叔很生意,小心应付。
张祖山定定神,接过电话礼貌地说到:“叔叔,您好,我是祖山。”
“祖山,刚刚你杨伯伯跟我说你辞职了,是否确有此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张祖山能听出电话那头一向习惯发号施令的李首长对他的擅自作主张表示气愤。
“是的,叔叔我辞职了。”张祖山镇定地回答道,他已经做好被身边的人质问的准备了。
“祖山,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非常沉着冷静的孩子,欠考虑的事情不该发生在你身上!”叔叔越发生气。
“叔叔,我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的决定的,请您相信我。”张祖山依旧态度很坚定的请求叔叔的谅解。
“杨伯伯说很欣赏你这个孩子的工作能力,希望你能再考虑下,工作岗位会给你继续留着。你们俩也好久没有回娘家了,赶紧回来一趟咱爷俩喝两杯。”说完叔叔就把电话先挂断了。
张祖山听到电话里的盲音,很无辜地告诉李文语中饭得回叔叔家吃饭了,叔叔备好了酒席要他们回去,李文语坏笑,跟其开玩笑说叔叔的鸿门宴等他去呢。
两人匆匆赶至叔叔住处,刚进门婶婶就迎了过来,告诉他们叔叔情绪不对,让张祖山进书房看叔叔,让李文语到厨房帮自己的忙。李文语冲张祖山做了鬼脸并暗示他张先生,这下您得一个人去面对鸿门宴了。张祖山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走向书房,进门之前敲门,得到主人应允后方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叔叔正在练习书法,张祖山进去后在叔叔对面的沙发坐下,屏住呼吸,等到叔叔放下手中的毛笔方才走上前。
“哦,祖山你来了,不必拘礼,坐。”说真的叔叔此时的态度真让张祖山捉摸不透,以前让他坐,他很自然就做下了,今天让他坐,他坐下了却浑身觉得不自在。
“叔叔,关于辞职的事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张祖山居然用汇报两个字跟叔叔阐述自己辞职的原因,足以看出叔叔对他的威慑力有多严重。
“谈谈你的想法,或者给我一个理由。”叔叔递了一支香烟给张祖山,张祖山示意谢谢叔叔好意,自己不抽烟。叔叔竟然有将打火机给了他,看出叔叔是执意要让自己抽烟,因此盛情难却,遂先给叔叔点烟,最后才将自己的也点着。
“我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岗位上干一辈子,所以,我想换个环境。”张祖山吞吐着烟圈,慢慢地放松了情绪。
“我老人家当了一辈子的兵,现在让我干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该干些啥,不也过来了吗?男人这辈子不能由着自己,因为你身上背负着责任。”叔叔继续地抽着香烟。
“叔叔,主要是我想锻炼下自己。”张祖山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杨伯伯给你职位不合适吗?如若觉得不合适他那有岗位竞聘嘛,你可以往更高一层发展。杨伯伯非常器重你,要不然也不会给我打电话。”香烟放松了两个人的情绪,谈话起来也就显得比较随和。
“叔叔我想自己创业,这样我才能让文语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张祖山急着阐明自己的想法,却没有注视到叔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现在让文语饿着了吗?现在难不成算不上衣食无忧吗?自己创业风险有多大?做什么行业?了解多少?创业成本多少?几年收益?这个你们都考虑过了吗?”叔叔连续的问题问得张祖山顿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我的问题一时半回答不上来?回答不上来就别回答,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咱们的话题到此结束,你婶婶准备好了饭菜我们爷俩喝几杯去,好久都没有人陪我痛快喝上几杯了,你婶婶老是不让我喝,这下你们来了,估计你婶婶应该没有理由阻止我们喝酒了。”叔叔态度不再像刚刚那么争锋相对了,两个人难得回来,不能给孩子们压力,作为长者及家长,他们该给孩子们营造更多是家的氛围。毕竟创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吃过中饭,差不多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家。刚进小区门口却发现进家的路被警察挡住了去处。围观的人很多,但是一时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祖山倒车,找到合适的位置挺好。
李文语先张祖山下车,禁不住好奇往人群中走去…只见最前面警车后排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一边还坐着一个警察,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他的手上戴着手铐!后面紧跟着三辆一模一样的警车。最后一辆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喊的女人。警车鸣笛快速驶离小区,女人赶不上最后被落下,快到门口的时候李文语才认出此女居然是自己在吉祥庵时候的房东阿姨!
“阿姨,您怎么了?”女人在摔倒的一瞬间被李文语扶住了。女人定睛认出李文语似乎哭得更伤心了:“这个败家的东西哟,整天游手好闲跟人家赌博,最后把自己也赌到监狱里面了。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活啊。”房东阿姨哭罢,几个物业的人员上看来安慰几句让大家散去。
李文语将房东带到自己家,给阿姨梳洗了一下,给其倒了杯水,阿姨似乎比刚才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张祖山跟阿姨做了多年的邻居见阿姨如此落难不忍心,忍不住多关心两句:“阿姨,我记得叔叔以前从来不赌博的,甚至简单的打牌都很少。”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阿姨的痛处了,带着哭腔诉说着事情的经过:“还不是因为拆迁后手里有了点钱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找工作吧像他这么大年纪了又找不到合适的。无意中结识了一群赌徒,哪里想到那几个人善良好的搞我老公的钱,起初让我老公赢点钱,让他尝到甜头,后来慢慢地引他上钩,我老公输了钱想收手,他们不依引诱他借高利贷,哪里想到债台越筑越高,我老公想尽办法脱身,可他们总能想办法揭穿。”阿姨的诉说很令人同情,都是可怜人。
“那么公安机关是怎么晓得他们聚众赌博的呢?”张祖山想到他们虽然是聚众赌博,但是就四个人吸引目标不大,不足以影响到警方的注意力。所以觉得事情比较蹊跷。
“我老公被逼得已经抵押了一套房子出去了,还有两套虽然已经签字画押,但是正是的手续还没有来得及办,老公不甘心,所以趁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找人报了警,哪怕被抓进去坐几年牢,他也不想自己的财产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房东阿姨的诉说中充满了无奈忧伤及憎恨。
“哦,那看样子叔叔若是能将情况与警方坦白的话一定会减免罪行的,有一点比较麻烦,若是他们三人知道了是叔叔报的警等他们刑满释放后会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呢?”张祖山算是问到正点上了,房东阿姨因为害怕一时间情绪再次崩溃。
“祖山,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阿姨正难过的时候你就不要说让她担心受怕的事情了。”李文语责备张祖山即使是为他们着想也不要非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让阿姨再受重创。
“抱歉阿姨,我也是就事论事,不如你们将所有的拆迁房转让出去,等叔叔出狱了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家。您还要找名律师让他全权处理这些事情,虽然花点钱,但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无头苍蝇似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后说不定还走很多弯路。”张祖山中肯的意见提醒了房东阿姨,她顿时醒悟赞同张祖山的提议,说办就办,擦干眼泪便离开了张祖山的家。
房东阿姨走后张祖山翻看着电视频道,李文语却在一旁发呆,张祖山感到好奇,用手示意,李文语才回到现实中来。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张祖山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了。”李文语淡淡地说道。
“以前的事情?说来听听呢?”这倒勾起了张祖山的兴趣了,关掉电视认真地坐到李文语的面前,聆听着。
“没有什么啦。”李文语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无奈张祖山挠她的痒痒,李文语无法举手投降,静静地说道:“拆迁。想起以前吉祥庵拆迁的时候拆迁户们的种种举措。为了拆迁有的打骂工作人员的,有人拿着化学品威胁的,这些举措让他们成了钉子户,也有的人不愿意做钉子户的就来软的,比如我就是那场拆迁的牺牲品。后来多亏了好政策让大家都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合理的安置房和安置费,可他们一夜有了那么多财产似乎像是在云端中飘荡,心中空荡荡的,每个人心里都不是很踏实,说不定哪天失足就摔得很惨。像你的姐姐吸毒,嫂子追求奢侈品,房东阿姨老公赌博,他们因为拆迁而得到财富,却因为财富导致内心空虚,没有将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好好利用才导致一桩桩悲剧的发生。”听着李文语的一番话张祖山断定李文语对拆迁感慨颇多,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李文语的秀发,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