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末领着公孙寂踏进了梅府,现在的梅府,梅老爷死后,梅夭夭解散了梅老爷所有的侍妾,只留下两个打扫的下人,偌大的梅府显得空荡荡的阴森。
雪末拉住一个下人,问了梅夭夭的住处,便让公孙寂先在客厅等候,自己一个人向梅夭夭的房间走去,梅夭夭昨晚情绪好像不对,竟然没打招呼就走了,这可不像她的为人。
推开梅夭夭的房间,雪末一阵眼痛,铺天盖地的红色迎面而来,大红色的窗帘和帷幔随风飘扬,红色的锦缎被子和床单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屋内的鞋子衣服全是大红色,就连一些发钗梳子也是红色,雪末知道梅夭夭很喜欢红色,但是也没必要将自己的房间弄的如此红通通一片吧!
雪末扫视了一下房间,地上堆满了空空的酒坛子,还有一些撒掉的酒水,雪末凝眉,踢开散落的酒坛,走到已经烂醉如泥的某女人身边,推了推梅夭夭,疑惑道:“梅夭夭,你不会是从昨天晚上一直喝到现在吧?”
梅夭夭缓缓睁开魅惑的双眸,嘴角勾起妖娆的笑容,大舌头的说道:“是小末末啊!呵呵……你怎么来了?要……一起喝吗?”
雪末扶起梅夭夭,让她坐在凳子上,“怎么喝这么多?今天应该不是梅老爷的祭日才对。”
梅夭夭,撇撇嘴,满脸黑线,“你真是无趣,那老鬼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死……太监一个。”
“嗯!”雪末诧异,道:“梅老爷是太监,那他的女儿哪里来的?”
“这不简单,收养的呗!”梅夭夭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雪末怜惜的看了一眼梅夭夭,安慰道:“你受苦了。”怪不得梅员外一心想将梅仙儿送进宫,自己当国丈,原来是自卑心理在作怪。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梅夭夭不屑的挥挥手,接着说道:“我早就知道他是太监,嫁给他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末末……既然来了,就陪我喝几杯再走。”
雪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咂巴咂巴嘴,味道淡的很,酒精浓度并不高,于是自己又倒了一杯,“还没说你到底怎么了?喝那么多的酒,失恋了?”
梅夭夭看雪末喝的豪爽,顿时兴起,又跌跌撞撞的从桌子底下拖出两瓶酒来,兴奋道:“好气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再喝,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雪末点头,忘了也好,免得越想越头疼,把君上邪这三个字彻底从脑海中删去。
两个小时后。
雪末瘫倒在桌子上,手里慢慢摇了摇空了的酒杯,如玉的脸颊通红,桃花眼迷离,大着舌头喃喃道:“没有了……酒喝完了。”
梅夭夭瘫倒在地上,卷着大了的舌头,道:“没关系……我……我那里还有……我让下人去拿。”
雪末努力挥了挥手,迷茫着桃花眼,“不要了……喝多了……他会生气的。”
“他是谁……君上邪……”梅夭夭努力抬起头来,魅惑的眨了眨迷离的双眼,“小末末……你爱上他了。”
“没有……怎么可能?”雪末喃喃低语,“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代沟,不对是代河,也不对,是代太平洋。”
梅夭夭好笑的摇了摇头,平躺在地上,魅惑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屋顶,轻轻道:“小末末,和你说一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我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爱到心都痛了。”
雪末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下来,躺到梅夭夭身边,疑惑道:“是女人吗?”
“呵呵……”梅夭夭大笑不已,魅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坚定道:“是男人,真正的男人,和我们的构造是不一样的。”
“哦。”雪末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蕾丝呢?”
梅夭夭无奈叹息道:“以前不是,后来,就想变成那样的,这样大概就不会痛了吧。”
雪末疑惑的看着梅夭夭,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梅夭夭对雪末笑了笑,魅惑的眼眸回忆道:“我出生在一个很美丽的小村子,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我过的很开心,有疼爱我的父母,玩的好的小伙伴,还有和睦友善的邻居,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我以为这种快乐会一直延续下去,谁知,这种幸福并没有维持很久,我九岁那年,村子里遭了瘟疫,父母兄弟姐妹都陆续染上瘟疫死了,朝廷怕瘟疫蔓延,就下令烧毁村庄,我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亲人小伙伴葬身火海,却无力救他们,后来,我跟着村里其他侥幸活下来的村民一起逃了出去,没有钱的我们躲在最肮脏的角落里,乞讨,坑蒙拐骗,只要能填饱肚子,我们都愿意去做,那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记得那时的天空是一片灰暗,看不到阳光呵呵!小末末你能够想象的出吗?”
雪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此时的梅夭夭没有哭,只是很平常的诉说着一件事,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梅夭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一起逃出来的村民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了,他们暗自商量,呵!就把我给卖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踏入青楼的那一晚,我躲在黑暗的柴房里听着前院的莺歌燕舞,我告诉自己,今晚我要把这辈子的眼泪一次哭光,以后再也不可以哭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值得你去哭,之后,我努力的去学习妓院妈妈让我学的所有东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刺绣,还有,如何去勾引男人?终于,我成功了,第一次登台演出我就拔得头筹,成为那家青楼的花魁,站在台上看着底下一张张充满****的脸,我好恨,恨天下所有的人,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梅夭夭满脸通红,魅惑的眼睛是一片狰狞。
雪末赶紧推了推她,大声道:“梅夭夭,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梅夭夭听到雪末的喊声,微微愣神,迷茫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勾起一抹苦笑,缓缓道:“后来,我便过上了妓女的生活,每日迎来送往,对每个人都要笑,渐渐的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你知道年龄大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不能在前院接待尊贵的客人,只能……只能到后院当最廉价的妓女,那种接待贩夫走卒甚至是乞丐的妓女,那是一种猪狗不如的生活,每天都会有妓女死在里面,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