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依维斯愿意担任帝国士官学院武技总教练,那么就什么都解决了。”星狂是聪明人,巴蒂又岂是傻子,他也明白了佛都的意思。
原来,松普的事佛都早就成竹在胸,之所以绕来绕去,就是要劝说依维斯担任这个职位。
既然要说的话有人代替说了,佛都就不再废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依维斯。
“依维斯,你就答应了二殿下吧。”那兰罗听了巴蒂的话,赶紧劝依维斯道。
“是啊,依维斯,这恐怕是惟一的万全之策了。”星狂也在一旁劝道。
“嗯......既然如此,那么好吧。”不知道为什么,依维斯总是有一种被佛都套到笼子里的感觉,但是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沉吟了一阵,终于答道。
“好!”佛都听到依维斯的回答,马上就从怀里掏出一封委任状,递到依维斯眼前。要说他不是蓄谋已久,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依维斯就成为了埃南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技总教练,同时,也是武技最“弱”的一个武技总教练。因为,时至今日,依维斯还是只有九流位。
“依维斯!依维斯!”一切都按照佛都的心意运转完毕之后,众人隐约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巴蒂元帅府外叫嚷。守门人并不是不知道璐娜与依维斯的关系,若是在平时,他们是不会拦住璐娜。只是,刚才佛都到来,所以他们不敢乱让人进,才拦住了璐娜。
“是谁?”佛都问巴蒂道。
“臣不知道。”巴蒂道。
“是璐娜姑娘。”那兰罗答道。
“是在下的一位好友。”依维斯道。
“哦......那我就不打扰依维斯先生了。”佛都有些揶揄地说了一声,走出门去。他的话弄得依维斯的脸莫名其妙的羞得通红,明明是正明光大的关系,被佛都这种语调一说,倒好像变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巴蒂送佛都走了之后,璐娜才被放了进来。依维斯看到璐娜的时候,只见她两眼通红,神形憔悴。
而璐娜一见到依维斯安好无恙,什么也不说,倒在依维斯的怀里,就哭了起来。星狂和那兰罗很识相地走开,就连魔武这样愚钝的人,也在星狂狂打了几次眼神之后,悄悄走开,房间就只剩下依维斯和璐娜两个人。
而依维斯就这样手足无措地被璐娜扑在怀里哭,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可不能怪依维斯,从前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形啊!
璐娜就这样扑在依维斯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到后来,哭累了,就在依维斯的怀里睡着。当依维斯把璐娜抱到床上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都麻了。现在他才体会到,原来和女人打交道,有时候竟比练功还累呢!
果然不出佛都所料,第二天一大早,依维斯和巴蒂就被传到王宫去了。反倒是真正的当事人魔武倒是可以安然地待在家里。
本来魔武也要跟去,依维斯劝了好久他才肯待在家里等消息。
“巴蒂,听说你昨天和佛都从京都巡逻队那里要了一个人,是吗?”此时,克努杰国王正躺在床上,从他惨白的脸色可以看得出身体十分虚弱,而恍惚的眼神说明他的神志也不是很清晰,只是由于今天的事情干系重大,不得不强打精神,将众人招来。
“臣......”巴蒂跪倒在地,正要答话。佛都却站了出来说道:“父王,昨天之事是儿臣的主意,巴蒂元帅只是跟着我去而已。”
“是吗?但是你可知道这人是要犯?”克努杰望向佛都,问道。
“要犯?儿臣不知道他身犯何罪。”佛都故意装糊涂。
“二殿下,他将舍弟打成重伤,至今未醒。”一旁的特普满脸不高兴地提醒道。
“是吗?有这件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佛都一脸的惊诧。
“佛都,你果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克努杰不知道佛都又要耍什么花招。
“回父王,儿臣只听说依维斯昨日惩治了一个恶少,不曾听说他打伤特普的弟弟啊。”佛都一脸正经地说道。
“哦?”克努杰微微皱起眉头。
一看克努杰对这个话题好像很有兴趣,佛都马上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松普在卡纳亚的劣行,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证据确凿,说得特普背上的冷汗狂流不止。
“这样的败类,就是杀了也不为过,何况只是将他放倒在床上?”最后,佛都用这句话总结道。
“这些可都是真的?”克努杰颇为不满地望着特普。
“这......这些事情臣实在一无所知。”特普吓得立马跪倒在地,申辩道。
“据臣所知,松普所为,特普元帅确实毫不知情。”埃南罗惟一的亲王,当今国王的弟弟———克洛亚也跪倒在地为特普申辩道。
“哼。”佛都站在一旁冷笑一声。
“特普,你那弟弟实在不像话。”太子辛夷斥了一声。
“臣......臣有罪。”特普边说边把头磕得咚咚响。本来还想借这件事情大闹一通,没想到却被佛都搞到这步田地,真是失策啊。
“算了,算了。”克努杰的头又痛得厉害,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来国王对于这场争论已经没有什么兴趣。
就是众人要告退的时候,克洛亚却似无意地加了一句:“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不要拐弯抹角的,说吧。”克努杰维持最后一丝耐性。
“埃南罗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任由平民重伤贵族而不必问罪?”克洛亚轻描淡写道。
“嗯......”克努杰又开始皱眉。
“谁说依维斯是平民?”佛都又站了出来,从手里拿出一张纸,“虽然没有爵位,但是难道堂堂帝国士官学院武技总教练还只能算是个平民吗?”
“啊?”特普叫了出声,“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外国人竟然......陛下!”特普话说到一半,居然将头埋在地上,哭了起来,真是虚伪之至。
“唉———你们都下去吧。”特普这一哭,克努杰的头就更疼了,于是不耐烦地挥手送客道。
“但是陛下,总教练这个职位......”克洛亚还想争辩。
“士官学院的事情,佛都自然可以全权处理,不用你们操心,下去吧!”克努杰已经极度不耐烦。
“儿臣告退。”辛夷叩首道,接着,佛都和巴蒂还有依维斯也跟着告退。克洛亚和特普见这样,也只好一脸不高兴地撤了出去。
“多亏二殿下神机妙算,巧言善辩,否则巴蒂这一次可能就要大祸临头了。”出了门,巴蒂就向佛都致谢道,说着,又跟依维斯使眼色。依维斯只好无奈地也向佛都道了一声谢,但是在心里,他并不觉得佛都帮了他什么,一种被人装进套子的感觉始终缠绕着他。
而佛都的脸上也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父王的病情越发严重了,乱事恐怕就要发生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佛都不高兴,回到寓所的特普更是怒火中烧,“此仇不报非君子!克洛亚殿下,我要求行动提前!”
“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旁的克洛亚有些不屑地说道。特依英雄一世,怎么会有两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唉,不过要是成器的说,可能就不会被自己利用吧?
“我不能再忍了!佛都他们实在欺我太甚。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平民,就连我弟弟的仇也不让我报!”特普拳头用力地打在桌子上。
“如果拍桌子就可以报仇,我会劝你拍得更加用力一些!”克洛亚冷冷道。
“亲王殿下,特普失礼了。”特普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弯腰道。
“希望你不只是在我面前失态。”克洛亚的语气仍然没有改变多少。
“亲王殿下,特普现在该如何是好?”特普又问道。
“你真心要听我的吗?”克洛亚试探着问道。
“特普惟亲王殿下马首是瞻。”特普说着,跪倒在地。
“终于肯下决心了吗?”克洛亚的脸色变得温和了起来。
“特普誓死效忠亲王殿下!”特普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唉,你我之间还来这些虚伪客套做什么?特普元帅,请起,请起!”克洛亚马上喜笑颜开地将特普扶了起来,让他坐下。
“亲王现在可以教我怎么做了吧?”坐定之后,特普问道。
“宫廷的事不只是决定于宫廷。特普,你回驻地去吧。”克洛亚说道。
“但是今年特普在军营已经待够三个月了啊?”特普有些为难地说道。
埃南罗一共有正规军八十万,分设四大军团,每个军团下设四个圣万骑长,每个圣万骑长下设五个万骑长,每个万骑长领一万人。
按照埃南罗的军队惯例,圣万骑长以上的职位都设有正职一人,副职三人。所有的圣万骑长以上职位的人每年只能在驻地停留三个月(战时或特别时期除外),其余的时间不得擅自停留在军营,也不得发布任何命令,否则以谋反论处。
埃南罗之所以会有这种做法,是为了防止军阀专权,但是这样也往往容易造成军队没有凝聚力,战斗力下降。这也就是为什么近年来埃南罗武力征伐的步伐逐渐放慢的原因之一。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解决。”克洛亚道。
“亲王殿下早有安排吗?”特普问道。
“谋定而后动!”克洛亚自信地微微一笑。
“亲王殿下果真英明无比!”特普笑着赞道,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并不是像他脸上这样轻松。事实上,并不是他不相信克洛亚的聪明才智,只是,作为一个将领,他知道,对阵的自信源自双方的实力对比。克洛亚固然谋略高人一等,但是佛都永远是一个不能让人安心的对手啊!
史载,圣历2106年8月18日,依维斯正式担任帝国士官学院的武技总教练,而在此不久之后埃南罗就发生了“卡纳亚之乱”。史学家们都坚信,两件事情绝对不会没有任何联系,甚至有大胆的史学家推测后者发生的直接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依维斯担任了武技总教练这个重要职位,使他们感到重大压力而被迫起事。
而史学家们也一致认同,担任帝国士官学院武技总教练是依维斯搅乱西部大陆的第一步。有一位史学家在他的史书中这样写道:“当依维斯手中握着那张薄薄的委任状时,他的心中应当是一番怎样激动的情景呢?毕竟,大陆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在他的手中玩弄。”
但是,历史永远不会是全然的真实。事实上,事件的主角依维斯正拿着这张委任状对着蓝天发呆,他在认真地思索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不是真的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