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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着眉头抽了半支烟，我们彼此沉默，她以为我已经开始被她说动了，因为她正稍含微笑地看着我。
我再连续地深深地吸了几口烟，然后看了看她。
“阿姨，如果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那么悲观的话，我想，无论婷婷嫁给谁都会出问题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能大度到能容忍包括背叛之类的事情，哪怕他是再健全的家庭出身。我想，这与家庭出身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们只是在想当然，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出问题。”
她刚还有些得意的表情立马有了大转弯，狠狠地盯着我，手中搓动着杯子，一句话也没说。
“阿姨，我知道您是为了婷婷的幸福着想，怕她受伤，怕她不好，担心她的脾气与性格会影响到家庭生活。您作为父母有这样的想法，我很能理解，但我们都把问题往极端想了，其实什么事情都存在有不可确定性，如果只是惧怕这些不确定的因素，而不敢面对与挑战，那我想人生也就没有意义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得到不是那么简单的，总会让自己承受一些东西。我不想说我的承受能力有多强，但我想，既然我与婷婷都想去挑战，去为了我们的幸福而付出，为什么就不可以去努力呢？”我耸了耸肩，我知道我说出这段话是公然地在挑战她，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慢慢地喝了一口水，这整个空间中就只剩下了她喝水的声音及她抬头看天花板叹息的声音。
“你不仅要面对婷婷，一个婷婷就会很折腾你，但她的后面还有我。你要知道，我长年单身，脾气与思想不会比婷婷好到哪里去。然后，还有我们这个家族，我们这个家族已远是你所想象的。所以，小于啊，我不管你是表决心也好，还是真的能做到也好，我只希望你能客观地去看待问题。你能说出这些话，我想我实实在在的是小瞧你了，我跳出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有些事情你必须得明白与理性考虑。”
她说完，没有看我，而是把头转向了她自己的房间，一副落寞的神情，那许多岁月的痕迹跃然欲现。
“我清楚，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那么简单，人活着也不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社会的种种，有时候是超出我们个人本身的极限的。但是，并不是说因为这样，而要退缩，这一次退缩了，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难道直到退到无处可逃，直到遗憾地过完这一生？”
我继续抽着烟，眼睛始终未移开过地注视着她。这是一种思想的对决，谁胜谁输都不重要，因为这样的对决不是单赢，也不是双赢，而是双输。
她转过头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后面的按摩椅，伸出手摸了摸。然后转过头来，盯着我看。我能感觉得出眼神的变化，现在的眼神已不再凌厉，而一种深深的空洞。
从这种眼神中，我想我能明白作为一个单亲母亲的她的所有故事与悲痛，我不禁眼睛一红。
“小于，你不是一般的聪明，很有思想性。有些问题可能你比我看得更高，呵，男人与女人终究不一样。其实啊，我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母亲，一定要狠心地拆开你们。”说着，她的眼光已变得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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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表示充分的理解，并诚挚地看着她。
“说实话，我对女婿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只要他对婷婷好就行了，对得起婷婷，不伤害她，能包容她，给她一份完整的爱就行了。其它的，我要求并不苛刻，甚至很简单。一份还算中等的收入，稳定。人才与形象，在亲戚朋友面前不说佼佼者，大家都说好就行了。有没有房子没关系，我已经用的所有的积蓄在城南买了一套三居的房子了，能买个车就行了，经常过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