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的皮肤已经没有了土灰色的印记,看来钻入体内的噬魂蚁被清除的差不多了。他被挪到了一所小木屋里,还没有醒过来,死气沉沉的瘫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柔滑毯子——那是森蚺蜕掉的皮加工成的,上面的斑点看起来还有些触目惊心。
丹尼的毛孔中还在不停的向外渗出汗液,曾经被金黄色覆盖住的皮肤变成了紫酱色,高高肿起,和另一半黝黑发亮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有人用两块不同的皮肉拼接起来的人形玩具一样。
向大胡子仔细询问了丹尼的伤情,大胡子告诉我们,丹尼身体内的噬魂蚁已经清除干净,至于会不会变成瘫痪,只能等到醒过来后才能知道。
不一会有人端来了饭食,是几条烤的肉香四溢的蛇头怪鱼和黑鳝,还有一罐腌制的青菜。令我意外的是居然还有酒。
老酋长作为主人坐在中间相陪,大胡子在旁边,主要任务是倒酒。
烤鱼味道还不错,但腌制的青菜却不怎么样,酒的味道更是糟糕透顶,带着一股冲鼻的腥气,可以想见这群被困地下的特达人,每天靠吃这些东西生存是多么的可怜。
先分别向老酋长和大胡子敬酒表示了感谢,然后风卷残云的填饱肚子——虽然味道不佳,不过比起生鲶鱼来就强上千倍了。
闲聊中提到曾经见到过的斑纹鲶鱼,老酋长说它们是坨坨耶河的圣物,古老相传,他们的祖先就是由这些鲶鱼从天界叼来的。族中老人离世之后,都会和八条鲶鱼一同火化,这样死者的灵魂就能重归天界,每年的五月十日他们都会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向鲶鱼献祭。
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没将生吃鲶鱼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不知道这群将鲶鱼视为圣物的特达后裔会不会还将我看成朋友。凝雪显然对祭祀活动非常感兴趣,不等老酋长将话讲完就问道:“怎么献祭?”
“每年祭祀的日子,我们族里都会推举出一位最纯净善良的特达人,将他的躯体献给圣鲶!”老酋长颇有自豪的说。
我已经大约猜出了所谓的将他的躯体献给圣鲶的意思,急忙向凝雪使了个眼色,阻止她再问下去。
其实不用我提醒,凝雪也能想到这幅献祭的血腥残忍场面。谁都知道身体是一个人在现实世界的唯一存在,用躯体献祭就意味着要舍弃这个存在,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意味着要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完成这种毫无意义的神祀!
我怕老酋长会继续讲述祭祀的事情,在饭桌上描绘那种血淋淋的场面绝对会令人食欲尽消,于是岔开话题问:“既然鲶鱼是族里的圣物,那么为什么金字塔顶却要雕刻一个森蚺的头颅?难道它们比圣鲶在族里的地位更高吗?”
老酋长微微一怔,笑道:“你是说大蛇吧?它们只是我们的奴仆,在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里之前,大蛇是这里的统治,人类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正是在这个时候,阿育尔大帝乘坐圣鲶组成的大船来到这里,和蛇王大战三天三夜,制服了蛇王霍皮力托,将他的蛇胆取出来,分给我们的祖先食用,赋予我们勇气和力量,并将蛇王的灵魂锁在圣塔之中,把它的头颅悬挂在塔顶,使它能够永远为我们族人担当守卫。自从蛇王霍皮力托被镇服以后,它的子孙也就成为了我们的奴仆,永世不得违抗。而且,只要它目光所及的地方,大蛇就不会生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