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一个地方，杀一个人。”
班主任的话使秦御吓了一跳，他害怕杀人。
他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的眼睛，那双眼睛真好看，拥有那种好看眼睛的生灵，不管是人是鬼，都坏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刻意了声音，用稍显哀求的声音道：“您可以让我去坟地里盗墓搬尸体，可以让我去偷有被鬼混看守着的宝贝，也可以指挥我去一个可怕的地方作死……什么都行，只是别让我杀人，毕竟我也是人。”
“可你总是要杀人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不想杀人，我……”
见他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他的班主任忍不住皱眉道：“既然你不想杀人，那就调整好心态继续做你的班长吧，我不会逼迫你……我之所以用灵力把你弄到这里，就是不希望你一时冲动作死。既然现在你已经冷静许多，那你也该离开我这个空间了！”
……
离开吗？
以一个守法者的身份、带着干净的灵魂离开？
怎么可能啊……
就这么离开，于法说的开，于情呢？
他苦笑了下，高一三班二十几条人命都握在自己手里，若不答应班主任的要求，这二十几条人命就会彻底死去。二十几条人命与一条人命相比，前者更重。
于是，他点了头，“你让我杀谁？我该怎么下手？”
“怎么下手是你的事，只要你把他杀死，怎么着都行，”他的班主任看着他，眼睛弯了起来，“一会儿，我会送你到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虽然他年轻的时候很强，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老了，只要你花点心思用点力气，他就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好。”
答应完后，他的班主任拿起一支黑色的粉笔面对红色的黑板，然后，用粉笔顶端在红色的黑板上画了一条竖线。
在粉笔和黑板那刺耳的摩擦声中，黑线闯过红色黑边的边缘延伸到红色的的墙壁上，一路向下，直到于讲台线相交。
画完这道线后，她丢下粉笔伸手向前一推。
在秦御的注视下，那黑线两边区域竟然化成了两扇门。门推开后，门里的黑暗争先恐后的朝外涌，可惜，没涌出来多少，就都被这个空间红色的光线所淡化。
“进去吧！”
门打开后，他的班主任对他如此道。
他看了看门里的黑暗又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的班主任，见对方没有要给自己提示的意思迟疑了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门里有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看这个样子，他的班主任似乎也不想和他说太多。
既如此，何必自讨没趣呢？
门里有什么东西，自己慢慢摸索就行了，大不了死在里面，全当赎罪了！
-
他走了进去，进去后，那扇门在他身后关上，随着门关合声的终止，他的后背僵了下。
门关上了，那，杀死那个戴面具的老男人后，该怎么出去？
一时间，对自家的班主任颇有怨言。
这可是杀人啊，杀人前难道不该把所有的杀招和退路都想清楚吗？怨自家班主任的同事，也有些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早考虑到了，进来的时候，就可以问一下，何至于如此被动？
求后悔药……
可惜，后悔药这东西是求不来的。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
最终，想明白的他选择继续向前。
这个空间和人类世界很像，同样有路有山有树有房子。走的深了，甚至能在道路两旁看到农户家窗子里的灯光。
他知道一味蛮找不会有结果，他想走到村子里找人问一下。
早先看到灯光，以为村子离自己很近。他满怀希望的迎着灯光走，结果这一走就走了半个多时辰。
犬吠声，夜鸦声，虫鸣声……
该有的声音这里都有。
也许，挨某户人家近了，还能听到家主的呼噜声。
他刻意迎着有灯光的人家直走，村子很旧，院墙都是由土砖垒成的。这样的院墙，他只在电脑的画面里见到过。
顶着一声比一声猛地犬吠声走到木门前，掏出手机用快捷键弄亮手电筒找到铁门环，然后，用力叩了两下。叩门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模拟着见主人的说辞。
内心模拟对话刚进行到一半，门里就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他赶紧站直身子等开门者到来，不知是不是初到陌生地方没有安全感的缘故，门内主人开门的时候，他手机手电筒直直的对着门。
门开了，一个脑袋钻了出来，手电筒的光芒直直的照到开门者的脸上。
“你好，我是……”
正准备自我介绍的他愣在那里，惊恐从瞳孔里蔓延开来，嘴巴大大的张着，握手机的手也开始有些发抖。
半边脸流脓，半边脸生蛆。
白骨在蛆虫的蠕动下若隐若现……
这是人吗？
他愣了，开门的那家伙也愣了。只愣了一下，那家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被手机手电筒照着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从哪陡然发亮的眼睛里，秦御看到了贪婪于垂涎。
它把我当成了食物！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二话不说转身要跑。
而门里的那家伙则急忙转身抄起顶门的?头，大嚷着追了出去。
村子里的犬吠声，越来越乱了！很多门窗漆黑的人家，也被这些动静惊得重新亮起了灯。
一个男的打开门出去看了看，然后重新关上门回到房间里。
已经被闹醒的孩子问他，“爸，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村子里进了人，你张叔叔整带着一些邻居追赶……你好生睡吧，如果运气好，明天就回有肉吃！”
“……”
那孩子没说话，可是，黑暗里，却传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