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去上课,不要想太多。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
稍作安抚后,秦御率先朝教室门口走去。
途径高一二班的时候,视线无意中转向高一二班内部,视线所及之处,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都是受罚的学生。他们被麻绳吊在那里,扭曲着身子抖动着四肢想缓解痛苦想逃离,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那象征着痛苦的麻绳始终紧紧的缠绕着他们的脖颈,他们无从逃离。
这种处罚是死不了人的。
所以,他们只能无休止的跌入吊颈的痛苦中,除非下课,否则,永远得不到救赎。
……
“如果我们大课死亡人数过半的话,我们也会这样的……”
“也许不是吊颈处罚,也许有更可怕的处罚。”
“……”
身后的队伍里,传出这样的议论声。
走在最前面的秦御回头,看着那压低声音发出紧张议论的同学道:“尚未下课就乱说话,想被割舌吗?”
“啊?”
那俩同学愣了下,赶紧闭嘴。
在这个学校,上课期间乱说话的话,是要受割舌之刑的。
虽然这个学校的处罚不会让人死,但是,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以处罚为主教育为辅的学校。
印象里,最开始的时候,每个班级都有六十个学生。
可是,接连几堂课下来,所有的班级都折损过半。
有的学生因为唱不出校歌而被杀死,有的学生,因为课程内容不达标而被杀死。
还有的学生,则因为自身承受能力很差而选择了自杀。
被选为班长的秦御看着自己班的同学由最初的六十人锐减到现在的二十三人,看着那些挣扎到最后还是死相凄凉的同学,他第一次明白何为‘规则无情’,何为‘命贱如草’。
一想到余下的二十三个同学还会陆续死去,绝望和恐惧就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
他想尽班长的所能留下他们的命,顺便也留下自己的命。
可是,与这个到处充斥着诅咒的高校相比,人类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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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很毒,操场很大。
他们班去的时候,在操场的正中间,已经出现了一个班级。
那个班级所有的学生都站在毒日头下,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身体的笔直。第一眼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那个班级上的是什么课,直到一个靠左边的学生因为汗水入眼揉眼睛而被一股力量挖去眼珠的时候,他们这才有些明白。
如无意外,那班的可,就是现实世界军训时的‘站军姿’。
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是,在现实世界你动了,教官顶多骂你两句,在你屁股上踹两脚。而在这里动了,身体某个器官就会遭殃。
因为眼珠被抠,那个同学痛苦的满地打滚。可是,还没滚几下,脑袋和脚就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般绷直延伸,最终,在他绝望的惨嚎和断断续续的告饶求救声中,他的身体从腰部断裂开来。
高一三班的所有同学都看到了那片草地上空下了一场血雨。
很多同学因为无法受到这种视觉冲击而发出尖叫,找地方呕吐。就连一直强迫自己淡定冷漠的秦御,也不由自主的别过脑袋。
可是那个班级的其他成员,则漠然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仿佛惨死当地的那个不是他们的同学,仿佛那只是一个惨烈的幻境。
“这肯定不是我们高一年级的新生……”高一三班某些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同学第一时间做出结论。
走在一旁的秦御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些学长,究竟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才能如此刻般淡然冷漠。
他们的今天,就像是他们这些乳臭未干毛孩子的明天。
是否不久的将来,他们班的幸存者,也会泯灭人性只求生存只求毕业?
……杰森高校,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啊!
究竟是谁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又是为什么非要安排这一切——
……
大概是太过专注于想这个问题,朝操场上去的时候,他被一个凸起地面的小石子绊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秦御!”
旁边的女生一把拉住了他,拉他的时候察觉到了他那紧绷的身子,不由得发出关切的疑问,“你没事吧?”
他回过头,看着那个及时扶住自己的女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倒是你,你能把球打出七米远吗?”
即使拉住他的是他的同桌云子安。
云子安是个女孩子,长得吧,还算清秀,只是身材不是很好——至少,该凸的地方还没完全凸出来。
她是个不喜惹事的女孩子。
和她做同桌的这些日子,秦御觉得她就像古代那些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儒雅贵妇,不骂街,不找事,安安静静的经营者自身的现世安稳。
“我没事的。”
云子安朝秦御笑笑,“你说过会为我们这些不擅长打羽毛球的同学想办法,我相信你。”
说完,俏脸微红的她别过头不再看秦御。
她口中的信任使秦御压力倍增,知道不能再胡思乱想的他走到队伍前面,对散漫行走着的高一三班的学生道:“先排队清点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