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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章、洞中谈天

龙墨兰微微错愕,不想自己无心之举竟然引得这般神奇,他强定心神,去取铁书,只当异常沉重便牟足力气,哪想轻一用力那铁书居然就离了汉白玉台,毫不费劲,掂在手里与寻常书本一般分量。玉无痕三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龙墨兰翻开一页,只见书上又显现几行字写道:“夫元载一脉承袭紫府,以乾坤之道名赫一时,然凤毛易得传人难觅,有此天资者可遇难求。故作此书留给后世有缘人!”龙墨兰暗暗诧异原来元载一派也是紫府分宗,紫府宗不愧为天下道祖。他继续翻页看书上写道:“天下法宗归紫府,紫府根基为混沌,混沌之说为易学,故而天下之法皆不离易数。乾数至大,万物资始。坤数至伟,万物资生..”

游想云识字不多,勉强认了许久反复在嘴中来回念了几遍还是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问道:“乾坤之道是什么?天下之法皆不离易数,又是什么?我一句也看不懂!”

玉无痕嘿嘿一笑道:“三弟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说着摇头晃脑道:“这天下术法皆出自一本洪荒遗卷,遗卷名叫《混沌》,相传记载了诸般神奇奥妙之说。后来被一个游方道士偶得,未几,竟窥出卷中天机,不过匆匆几十年便已能呼风唤雨,上天入地,于是创宗立派建立紫府宗,这道士便是紫府宗的创派祖师紫府尊者!”他学着说书人讲的有模有样,几人听得也不由入神,听他继续道:“只可惜《混沌》乃是本残卷,其中所述更是艰涩难懂,紫府尊者一生虽收徒无数,却没有一人能得其真传!以至他驾鹤西归后紫府宗日渐衰微,而后又引得外敌慕名争夺,几度在各方势力攻伐中险些覆灭。紫府宗中能人智士不甘现状,发奋钻研其中奥妙,历经百余年后,才初见端倪。而后又以一个叫季明道的儒生窥破真谛,将紫府宗按照易理一分为七,便是天宗乾道、地宗坤道、火宗离道、水宗坎道、风宗巽道、雷宗震道、山宗艮道。自此紫府宗便一跃而起,俨然成为天下第一宗。往后更是才俊辈出,开枝散叶,分出许多旁门别宗!这个元载洞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吧!”他记性甚好又极爱听市井之人讲古往今来之事,故而说的绘声绘色,口水横飞!

刘岚蕴却咦了一声问道:“易理我娘也教过我一些,是由易经八卦演成,不是应该一分为八怎么紫府宗是一分为七?”

游想云也好奇道:“旁门别宗和紫府宗又有什么分别?”

玉无痕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被他们左右一句问的哑然失色,忙敷衍道:“也许很久以前易经只有七卦,后来才有八卦的!旁门别宗,旁门别宗,我,我又没有修习过怎么知道有什么差别!”

龙墨兰心知他胡说八道无奈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何苦乱说一通!”说罢对二人解释道:“因为《混沌》遗卷本就有残缺,所以丢了一宗一道!不过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正因卷有残缺,才会激发后人无尽潜力。至于旁门别宗是以《混沌》之说为根基修习七道,用其他法门驭气分灵,比如白岭齐家便是以镜剑驭气分灵,漠北萧家以符箓驭气分灵,叶城董家便是以弓箭玉玦驭气分灵。”

游想云又好奇道:“什么事驭气分灵?”

龙墨兰耐心解释道:“气既是万物本源,天地之始。而气又能分周流五虚之灵,也道先天五灵!我修道之人先要学驭气,其次是分灵,再次是凝法!先将气收纳周身,分出风雷水火山天六灵!再凝以法门,得无量真诀!”

游想云从未听说过这些,不由心生向往,聚精会神道:“那么天宗乾道、地宗坤道、火宗离道、水宗坎道、风宗巽道、雷宗震道、山宗艮道都有些什么能耐啊?”

刘岚蕴也忍不住插话道:“能耐自然通天彻底,我听我娘说但凡修习这七宗七道性情会各有损伤,是不是啊墨兰哥哥?”他二人所欲各有不同,一个喜好神奇诸法,一个则关心身体损益。

龙墨兰自小虚心好学,强识广记,又有其母耐心辅导,其父从中点拨,对这些自然轻车熟路,头头是道,听他慢条斯理道:“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等修习天道自然有所损益!”说着声音微扬道:“天宗乾道是七宗中最为艰涩古奥的一门,非资质惊绝之辈很难修成,故而人丁单薄,甚至连紫府宗都曾断绝几代!此道诣在化解六宗六道,能将有形化为无形,可将有常变为无常。正所谓天道无常,便是此宗法门!而所修之人大多无喜无怒,性情淡泊!地宗坤道,乃万物之母,能兼凝风雷水火五宗真诀!正因需要融会贯通五宗法门,故而也极讲天赋,仅次天宗乾道!修习此道之人大多,心情温和,为人过善,易被他人利用!”

“至于火宗离道、水宗坎道、风宗巽道、雷宗震道、山宗艮道就简单许多。火宗之人脾气暴躁,以火焰为兵,灼阳为武,所过之处皆是焦土!水宗之人优柔寡断,也有诡谲多变之辈,善驭无常之水,让人陷入汪洋之中!风宗之人性格孤傲,自恃清高。能驾驭狂风,举风而翔无往不利,修到极处,青丝如雪,毛发皆白!雷宗之人,刚正不阿,却又倔强执拗,故而多出豪杰,善驭雷电,裂缺霹雳有万钧之势!山宗之人豪放不羁,胸怀博大!但却要门人明辨是非,坚守正道,如若不然极可能不拘善恶,堕入奸邪!故而山宗一脉向来收人谨慎,以至如今只有崇光教一脉单传!然而山宗之法却极为厉害,可借天下之土石,有搬山分岭之能!”

“诶?奇怪!”玉无痕突然不解道:“怎么没有木宗木道?”

“木宗木道是什么?”龙墨兰自小随着父母游山涉水,博学****,才识甚高,却被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

玉无痕答道:“就是我娘用的木道啊!她脾气不好,像个男人这木宗木道一定是让人阴阳失调!”

龙墨兰听得气结失语,对他也无计可施只得道:“天下间哪有什么木宗木道,叶姨娘所使之木道,是以土为基合以风水雷三道凝成!”

“那又是什么意思!”玉无痕挠头看他,甚是费解。

龙墨兰耐心讲道:“所谓天道变幻无常,易经八卦以一为基两两组合,只推出六十四卦。实则其中无穷变化,你们想若以一为基,三三为组,四四为组,乃至八八为组,其中变化何止千万!正因如此,才会有许多古奥法诀现世!许多我也不曾听过,至于对人有什么损伤更是难以捉摸!不过凡人修炼一法已经难上加难,再多修习一法更是少有,还要将几法相合,实在太难!所以少有人会!”其实这些叶孤岚早已跟儿子说过,奈何他心浮气躁听不进去,只爱拳脚功夫,不肯静心悟道,无奈才只传武学未教授术法。

玉无痕这才恍然大悟骄傲道:“原来我娘是天纵奇才!才能以这样厉害!”也方知为何龙墨兰总神色平淡,但转念一想曾听母亲说过龙墨兰也是乾坤双修,为何会无喜怒?不由奇怪道:“哥哥,你不是修习乾坤二道吗?我娘也是修习四道!怎么你会无喜无悲!她却看不出什么?”他歪着头,双眼微眨。

龙墨兰道:“但凡修习多道,大抵都有两种一种便是合道,以一宗一道为根基合另外宗道,修得第三种法诀!若依此法修炼,便不同这七道七宗,其中损伤也是难以捉摸!第二种则是兼道,是以一宗一道为根基,再兼修其他宗道,使得两宗两道都十分精通。若依此法修炼,所损也只根基一道。合道只能使所合法诀,不能拆而兼用。兼道只能使所兼法诀,不能凝而合用。是故我为兼道,以天宗乾道为根基兼修坤道地宗,所以只损天宗乾道!而叶姨娘为合道,只能使木道。”

游想云灵光一现又问道:“可是如何知道人能够修习什么道什么宗?”

龙墨兰见他认真好学,也是喜欢细心讲道:“这便是要靠地宗坤道中人以分灵术遴选。”

玉无痕又问:“分灵术又是什么?”

龙墨兰道:“但凡生灵总有所属,分灵术可分出周流五虚之灵,如若那人五灵皆存,便是地宗坤道。如若那人能散尽五灵,就是天宗乾道!”

玉无痕听得咂嘴道:“那这么说不是每个人都能修习术法了?”

龙墨兰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分出所属只是第一步而后驭气,分灵,凝法才是关键所在!若是连这三步都学不会,那即便他是天宗乾道也没有用处!”

玉无痕欣喜道:“那若是学成了这三步,是不是就能飞天遁地啦?”

龙墨兰依旧摇头道:“那也不成,学成驭气,分灵,凝法三步只是开始也叫入门,往后就看个人资质悟性了,《混沌》残卷大抵共有三境界。第一境界是连山境,第二境界是归藏境,第三境界就是最为繁复的易境!寻常资质之人一般到了连山初境就再无长进,资质稍好之人到了连山高境已属难得。若是能突破连山境到达归藏初境就算是稀世高手!至于易境自古至今只是虚设,从未有人真能到达!你所说的飞天之法只有修习风宗巽道的御风术才行!这御风术属于连山高境,一般资质的弟子很难学成!遁地之术我却没有听说过,或许山宗艮道有也未可知。”

玉无痕不由咽了口唾沫道:“我的天,那我娘修习到哪里了?哥哥又修习道哪里了?”

龙墨兰面无表情道:“我远观姨娘所使之术磅礴大气可并不纯青,应该刚至连山中境。至于我,乾道才方到连山初境,坤道却还未破连山!”

玉、游、刘三人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三人方知乾坤之道何其难也,无外乎云轻狂会说凤毛易得传人难觅!龙墨兰见三人再无问题,便将铁书抱起,坐在一旁细细研读,他三人则在一旁长吁短叹,不时瞥向龙墨兰。

原来本书名叫《玄黄百战》玄为天色,黄为地色。乃是元载一脉留下的秘籍,以述如何以兼道驾驭乾坤之法。一百年前云轻狂天纵奇才,乾坤之道使的出神入化,于是雄心勃勃开宗立派创立这元载洞,元为始,载为承载,意思便是以他之能承载天地之始!其心不小暗有吞并六合之意!奈何他虽厉害手下弟子却没有一个能继承衣钵,心里不免遗憾。看着这一洞的书籍,他突发奇想,将平生所学化入一块玄铁之中,又将这玄铁打造成书,以机括、结牢之术安在这汉白玉的石座之上,又凝以乾坤二道真诀和一道禁制。只有身兼乾坤两道之人方能解除,如若不然,即便毁了这石台铁书也难见其中玄机!

龙墨兰看书成痴,但觉这铁书有一股牢牢吸力,吸引自己,他看完前面总述,就要翻页,哪只这铁书竟然只有聊聊五页,每一页都有二指来厚,任他反复查看不见其他文字。心想这书古怪于是暗暗凝出一丝乾道法诀注入书本,忽然他只觉脚下一空低头看去,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但见身下山川尽小,浮云缥缈,百鸟穿梭,自己竟然置身于万仞高空之上,俯瞰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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