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帮苏锦年点了一杯奶茶,自己却点了一壶酒,“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我记得你很喜欢喝奶茶,你的桌上时常都放着一杯奶茶。”
苏锦年心里微微一暖,没想到赵姐既然连她的习惯都留意到了。
“我还记得你们到我那里去报到时候的场景,我对你的印象是最深的。班上三分之一是以前我班上的学生,我都认识。你是年级很优秀的女孩,我常听见办公室的老师说起你,虽然从未与你接触过,我是认识你的。但当你甜甜地对我笑,告诉我你叫苏锦年时,我还是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岩的画。直觉告诉我,你就是画上的女孩。回想起来,自己还有点可以当侦探的潜质。
你知道吗?唐岩喜欢你,在你认识他很久之前,而且是一见钟情。
你们初三那年暑假,我去他家拜访。在唐岩的房间看到一幅素描,贴在挨着书桌的墙上,抬头就可以看到。画上是一个女孩,画的线条,明暗什么的都被处理得很好,可以看出画上的女孩像是在小跑,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他对别人的说法是,这是他想象的女孩,也是他画得最好的画,所以就挂在哪里了。我当然不信,他也知道瞒不过我,就对我坦白了。
他说,他喜欢这个女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女孩像是刚洗了头发,披着齐腰的秀发,带着甜甜地笑向他跑来,当她经过自己时,风儿吹起女孩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从未闻过的发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转过身,看见女孩站在一个男孩身边,笑得更加的明媚。他知道那个男生,也听说他常来找自己的妹妹,所以间接知道了女孩。从那时起,女孩就住进了他的心里。
几天后,就听说那个男生去了上海,而女孩事先完全不知道。他想女孩一定很伤心,犹豫了好久,终于站到了她的教室外面,透过窗户看见女孩剪了短发,安静地在学习,在用学习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忽略男孩不告而别的事实。
他突然很想把女孩叫出来,告诉她自己是谁,甚至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可是,他还没开口,女孩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然后朝着自己走来。就在他以为女孩听到了他的心声时,女孩再次与擦肩而过,站在他的身后,而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他是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每次班上的女孩谈到他就会立马变花痴,他是女孩他们的好友,也常过来找女孩。
从那以后,他就从来没有出现在女孩面前,也刻意避开了可以看见她的场合与时机,只听说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听说那个学长初三毕业后,没有留在县里,不知道去了哪。他总算又控制不住自己,时常出现在女孩周围,她看不见的地方,却没有勇气上前。
他告诉了我这些,却没有告诉我女孩的名字。
高二文理分科以后,他选了理科,你知道他更适合学文。我知道姑姑和姑父希望他学理,我还以为他是听从父母的意见。分班名单出来以后,他突然找到我,说要去我的班。我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老师可以选一名学生到自己班上,那段时间我头都大了,想进我们班的实在太多了。本来,我以为他是想好好学习,看到你以后,一切都有了别的解释,比如说他选了理科,比如说他要进我们班。
我时常见他有意无意地看着你,却从不敢接近你。出于私心,有次调座位,我把你放在了他的旁边。其实从看见你之后,我就有一种感觉,你喜欢的不会是唐岩这样的男孩。我都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没有碰壁,就不会轻易放下,还会留有遗憾。
可离你那么近之后,我却从来没见他看过你,更别提说话了。至于后来你们怎么开始说话的,又发生了些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至于你出事的那两个月,是唐岩让我安排人照顾你的,当然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有找到方案。
那件事,他一直觉得是他的错。
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心存感激,更不是让你有罪恶感,而是你只有知道这些,才不会因为是当局者而被蒙蔽,才能帮助唐岩解开心结。
锦年,我希望你按照自己的心走,勇敢一点,也坚强一点。但是,你们还年轻,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苏锦年的心微微地痛了,那些自己都不愿回忆的过往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可是她毫无退路,稍稍闭眼就能清楚地看见曾经的画面。
“赵老师,对不起,其实这些我大抵都是知道的,我无意伤害他们,可是却还是无可避免。”
赵姐灌了一杯酒,定定地看着苏锦年,“你和唐周舟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你们未来会怎么样我不敢断言,但是他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够好好处理,千万别让自己将来太后悔。”
苏锦年微微一惊,但是很快明白过来,赵姐那么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