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颤,笔尖落下了几点墨,在纸上一下子便染了开去。回头看了看窗外,除了几片萧条而坠的落叶,即使是绿意盎然的草木也似失了生机。
据消息说,玄烨已经连续三日未上朝理事了。虽知情有可缘,但毕竟会让大臣们心有不满。
芙蓉帐下度****,明日君王不早朝。
皇后去了,那么几日来,玄烨是在谁那度过的难耐之夜?是仁妃吧,下一个将成为国母的女人,该是她在用柔和的怀抱去抚慰他的心。
想到这,手中的笔一滞,竟再也提不起了兴致。坐在窗边无神地眺望,忽地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由有些无奈。自己这是怎么了?倒像是在吃他的醋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头也没回地应道:“什么事?”
“主子,曹大人来找你,好象有什么要事。现在正在大厅里候着呢。”贺顾尖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曹寅?他找我?在这个时候,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匆匆去到厅堂,只见曹寅站在那,直地如一棵苍松。
“曹……”我正开口欲言,只见眼前影子一动,他竟已单膝着地跪在了我面前。“曹大人,有事好说,何必行此大礼。”我忙上前想要把他扶起,无奈拽了几下这佛爷依旧不动若山,我也只得干站在在等着他开口。
“卑职自知唐突,但求贵人去劝劝皇上。”曹寅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我的眉梢微地一扬,心下已有了些许明了,声音冷冷淡淡地便扩了开去:“劝?曹大人言重了,宛文何德何能,竟可担此重任?大人还是请回吧。”
“贵人,皇上对你的情谊,你又何必故作不知……”曹寅无奈道,抬眼直视我,眸色亮地惊人又有一丝凄楚,“贵为天子,皇上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却偏偏为贵人的事,费尽了苦心。”
“费尽苦心?”闻言我不觉冷笑,道,“一步步的设计考量,他可的确称得上‘费尽苦心’的了。”
眼前曹寅的身子忽地晃了下,就散出了一种凄沧的感觉。我有些不忍地移开了视线,声色稍稍柔和,道:“仁妃娘娘,该比宛文更适合当这个说客。大人不若去找她吧。宛文入宫才多久?对于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情感,怕是难以插足。”
曹寅苦笑道:“若是劝得住,卑职又怎会来此打扰贵人?仁妃娘娘何尝不是亲自去御膳房备了膳食,可依旧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皇上将自己在房中一关已是三天,若继续这样下去,卑职担心龙体会……”
“你是说他已经三天未有进食?”指尖陡地触了下,见曹寅微微点了下头,我不知为何竟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原以为他几日来定是流连于芙蓉帐内以解孤寂,这样做即使蒙蔽不了心中的痛至少还可麻木了肉体。可是,谁又会想到,他竟然宁可选择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
他真以为自己是龙子吗?他明明也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