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江南的春季正是清爽舒适的时节,山谷是一片青翠,林木花草也是一片生意盎然。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暖,却丝毫不让人觉得酷热。从玉皇山山道到西湖堤岸宛若大师笔下的水墨画一般。
沈家的伙计财印今日被沈微言拉来充当车夫,驾着一辆马车在山道上缓缓的走着。
沈微言和苏瑾坐在马车上,山路虽然有些颠簸,但是两人却没有烦闷,只是沈微言有些不敢说话,显得有些尴尬。
苏瑾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觉得甚是有趣。她灵魂的真实年龄毕竟要比沈微言大上一些,此时看着沈微言有些尴尬地看着她,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沈微言看着苏瑾浅笑嫣然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瑾娘,可是我的笑话十分无趣?”
苏瑾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样子摆摆酷还可以,要是讲笑话……不但笑话本身不行,你讲笑话的水平也太差了。”
沈微言苦叹了一声,说道:“瑾娘,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苏瑾笑着说:“傻瓜,我要是讨厌你,怎么会同你一齐出游呢?”
苏瑾确实不讨厌沈微言,甚至还有些喜欢沈微言,沈微言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熟悉的同龄人之一。
当年她和程冉刚刚迁居余杭的时候,承蒙沈家多次帮助,两家关系也是极好。
虽说这些年程冉也曾经多次帮助沈司南解决一些棘手的麻烦,但是在程冉和苏瑾心中对于沈家还是颇为感恩的。
加上苏瑾和沈微言可以说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关系更是走的极近。
只是,这些年沈微言渐渐长大也开始懂的男女之情,了解男女之事之后,在苏瑾面前反而愈发拘谨起来了。
沈微言用手指了指苏瑾的手腕,说道:“可是,几日前我送你的玉镯,却从未见你戴过。”
苏瑾有些恍然,前几日沈微言偷偷摸摸的送了她一副玉镯,镯子本身价值算不上极高,但是也非泛泛之品。
苏瑾害怕这玉镯是沈微言从家中拿的便不愿收,沈微言被逼的不行了,才解释是他用自己平时攒下的零用钱买的。
苏瑾听了沈微言的话,这才小心的收下。但因为苏瑾日日习武,甚至还可能与人交手,怎么可能一直带着玉镯,苏瑾索性就将玉镯收了起来。
苏瑾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是习武之人,无论平日练剑还是与人交手,戴着这玉镯都颇为不便。我不戴不是因为我不喜,而是我怕不小心弄坏了,碎了你一番心意。”
苏瑾想了下,补充道:“就像我给你的雕花竹蜻蜓,你不也从来不肯拿出来玩么?”
苏瑾看着沈微言有些脸红,便又问道:“那只笔可还好用吗?”
沈微言喜道:“那小楷狼毫甚是好用,只是那笔实在太贵重,我也如你一样只敢在家中把玩使用,却不从敢带到书院去。”
那日苏瑾收了沈微言的玉镯,便在后堂密阁里取了一只白玉杆的狼毫笔送给沈微言作为回礼。不同于沈微言攒钱买的玉镯,这只白玉狼毫的笔杆是白玉所制,笔帽是用白银累丝而成,所以一看就是上品器物。
沈微言和苏瑾不同,苏瑾对玉镯不太介意也不怎么钻研看不出玉镯品阶,但是沈微言拿到那只白玉杆狼毫的时候,却能看出这是一件极珍贵的器物。所以平日置于自己的书房,别说用就是把玩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微言知道那笔肯定来历不凡,便小心地问道:“瑾娘,那笔……”
苏瑾知道他想问什么,大方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还记得你父亲在太湖丢失的那批货物吗?便是那次我和冉叔帮你讨回来的时候,那个水匪赠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