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一直坚持的信条是“吃饭使人开心,睡觉使人幸福”,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她已经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又恢复一贯自信乐观的模样。
吃过早饭,林宛就计划去医院报道,为了避免“马路痴呆症”复发,林宛一出巷子就招了辆面包车。拉面包车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大叔,皮肤黝黑,穿着白色的短袖马褂,很是热情的说“小姐这是去医院看病吗?”
“不是,我是个医生,第一天去医院上班。”林宛耐心的回答说。
大叔听到后,对林宛的态度变得更加热络,说话也越发的尊敬,“没想到小姐年纪轻轻的就是医生,真是有本事。”
林宛听着他朴实的赞美,心头暖暖的,道过谢就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里,林宛问过前台护士,就上三楼院长办公室,院长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叫徐福,这让林宛想到了著名的糖果“徐福记”,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看着挺沉稳的一个人,林宛上次找工作的时候见过他,虽然他对林宛比较客气,最终还是拒绝了林宛的求职,林宛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停留在“仗势欺人,谄媚小人”的评价上,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上,林宛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文凭就是个人能力最有力的证明。
院长看到林宛,热情地说“小林啊,没想到那天震惊医院的阑尾炎手术是你做的,前几天你来找工作的时候,没认出你来,多有得罪,还希望你不要计较。”
对于院长的说辞林宛心里鄙视不已,面上却带标准的职业微笑,说“那台手术没有经过院长同意,我就擅自做主用了手术室,实在不好意思,”说着,微垂眉眼,一副主动认错的样子,“还好没有给医院造成损失,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院长对林宛笑呵呵的说,“你的医术都得到顾老爷子的肯定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话锋一转,直视着林宛说“咱们医院的条件你是不知道啊,只有这一栋楼和后边的一栋三层的住院部,咱们院的条件很是不好,你这样的人才到这里来,我都觉得屈才了。”
林宛脸上的笑容不减,“我觉得咱们医院挺好的,救死扶伤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初来乍到,以后还希望院长能多多包含。”
“你是刚来的上海,肯定是要照顾你的,不过不知,你和顾老先生是什么关系,如果能得到顾老先生的支持,我们的工作环境就能大大的改善,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院长盯着林宛,就怕林宛不答应似的。
林宛烦透这种势利小人了,不说自己和顾老爷子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能把钱给这种人。林宛皱了皱眉,佯装苦恼的说,“我也就见过顾老爷子一面,话都没说过几句,是在帮不上忙。”
话毕,院长面上的微笑不再,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我也就是说说,让顾城带你去心内科吧。以后好好干。”
林宛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出了院长办公室去找顾城,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顾城从楼梯处走来,见到到林宛露出个大大的微笑,欢快地说,“林姐,从今天开始,我就跟你一间办公室,正式成为你的搭档兼助理。”
看到没心没肺的顾城,林宛的心情由阴转晴,却又忍不住打击一下他。
绕着顾城走了一圈,林宛嘴一撇,一副嫌弃的样子,“啧啧啧,就你这小身板,一副傻缺像,病人哪敢让你看病啊?也就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会觉得你是他们的同类。”
顾城脸上的笑容一僵,一副便秘的表情。林宛一副好人的样子,拍拍顾城的胳膊,叹口气,走在了前面。
顾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林宛”,整座楼都抖一抖。听见身后的狼嚎,林宛很不厚道的到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干脆蹲在了原地。顾城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回想她的话,也觉得好笑。站在旁边就看着林宛笑够了,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向二楼的心内科。经过刚才的放声大笑,林宛与顾城之间的革命友谊更加的牢固了,成了真真正正的损友,不过两人对于工作态度都是出奇的认真。
一进入办公室,林宛收起笑容,先跟心内科另一位年轻的男医生打招呼,他叫穆清,跟顾城一般大小,很是腼腆,一说话就脸红。
然后林宛认真地看起了以往的病例,顾城也进入工作状态,对于林宛不熟悉的地方耐心地讲解。
突然,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林宛看向门口,有些意外。门口的夏梦看到林宛也愣住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保持着一贯的优雅,走到办公桌的另一面,语气温柔的说“真巧,没想到林医生在这所医院上班,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碰到?”
林宛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夏小姐请坐,我也是第一天上班,真是好巧,你是我第一个病人。”然后仔细看着夏梦,说“不知道夏小姐哪里不舒服?”
夏梦面色一暗,忧心地说,“我没事的。是寒声的旧伤复发了,今天早上我去苏宅的时候,寒声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疼地额头都是汗。他从来都是这样,伤口再疼,也不会喊一声,更不喜欢看医生。陈锋说,昨天在宴会上伤口就裂开了,他已经疼了一晚,连吃止疼药都止不住。”说着,期盼的看着林宛,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是林医生给寒声做的手术,不知道林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
听完夏梦说的,林宛想起苏寒声昨天强撑着去宴会,后来还送自己回去,而她,由于沉浸在浓浓地思乡情绪中,竟然忘了苏寒声还是个病号。想起自己昨天在苏寒声面前丢脸的事,林宛一阵不自在。
林宛回过神来,看到眼前夏梦一幅快要哭的表情,忙安慰说“夏小姐不要担心,我陪你去苏宅一趟好了,他是我病人,我不会不管他的死活。”
夏梦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林宛,脱下白大褂,招呼顾城拿上医药箱,很是干脆利落。夏梦突然觉得这样她很特别,跟自己以往见到的女人不一样,有些羡慕还有些隐隐的嫉妒。看到林宛走到了门口,夏梦微敛心神跟了上去。
走到楼下,林宛本来想着继续租用黄包车,正要让顾城去叫几辆,还没开口,就看到一辆崭新的汽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