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砚没有上山,而是折身回去。
再怎么样她也是大伯的侄女,人情世故也还是懂一点的。虽然在沂连村里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小姐,但是什么都不做也是说不过去的。
楼砚回到林家的时候,林千雪依然直挺挺的站在林家大门的对面,常年吃不饱的他显得瘦弱不堪,黑黄的皮肤如同乞丐,若不是那一身虽旧却干干净净的衣服,真要惹得人扔他一两个铜板才能缓了心里的同情。
露天院子里每张桌子都挤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挤不下的,干脆抱着小孩,两人占一个凳子,这样主人家也不好说些什么,多要双筷子该不为过吧?
桌子上的酒是在村子里老九那里买的。楼砚这一辈的都要叫九爷爷了。
九爷爷酿酒的技术虽算不上好,但终归是能卖的出去的。
林家买的不是多好的酒,但是也不是最差那种,用来待客的酒差了那可真要被唾沫喷死了。
堂屋里躺着林家大伯夫妻,边上都是些瓜子皮,楼砚想了想还是下不了脚,只好亲自上阵,抄着一把扫帚进了屋子。
露过尸体的时候楼砚顿了顿,冰冷的空气刺进她脚裸处,楼砚并不陌生。
是死气。
还是那种不甘心的死气。
楼砚眼皮子抬了抬,伸手掐了一个决打入长明灯中,烛火燃的霹雳啪啦的。
楼砚杵着扫帚摊开左手掌心,右手食指在掌心里画了个圆,一寸高的小人逐渐在她掌心里成形,所幸黑的不算明显,右手附上一层灵气,两只手掌合并,小人变成一缕白丝,直入地下。
做完这一套下来,楼砚额头上一层汗水。
呼吸微重。
这身子太弱,连带着她的灵力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三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都说了你身子不好赶紧把扫帚放下!”林大娘看见楼砚一脸苍白,急急忙忙从外面奔进来,一脸心疼的夺过楼砚手里的扫帚。
按理说,楼砚在林家本来就不算合理,更别说娘亲的娘家人还能对她这么客气。
奈何她是楼家人。是镇上楼老爷的直系,楼老夫人看中子嗣,虽然仍然重男轻女,但是对这些子女都不算差的。
要不是当时情况复杂,楼老夫人还真的是想保下楼砚的。
至于林家人为何这么肯定?哪个被赶回家的子女还冠着父姓?没见都是被硬逼着改了母姓吗?!
……。。
林清回来了。
林清是林大伯的大儿子,小儿子是林景,再下一个就是林千雪,被林大伯捡回来的小女儿。
楼砚有些想不通,唯一的出路被堵住了,林清是怎么进来的。
林清一脚踏进林家的时候,楼砚觉得她已经知道了。
她那个世界修仙者也不是人人都可,毕竟世界上普通人还是占大多数。否则楼砚也不会真的变成唐僧肉了。
楼砚年少之时也曾入世红尘,见过太多行走江湖的侠客,无一不是武功高强,手段非常者。
这林清显然也是侠之大者,脚步轻快,不说别的,轻功肯定了得。
楼砚撇了撇已逝的林大伯,看来林家一家不比楼家水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