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你嫁给我吧。”勇气不足的卡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听到了什么声音的小哑巴也侧过身来,面带疑惑地看着卡尔。卡尔轻轻地抱住了小哑巴,“小哑巴,我再也不会对你发火了,我发誓。”
这一次小哑巴没有挣扎,她静静地靠在卡尔的怀里,一动不动。
“我一定会考上学院的,我以后会给你最好的。”
是啊,要等到以后,卡尔这样想着。由于小哑巴的年龄,也由于自己的前途未定,贸然地求婚无疑是不负责任的。两人手牵着手回到家里,卡尔道了个晚安,小哑巴回屋休息,卡尔则出去洗澡。如同往日那样,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无疑,两人今晚都会微笑着入眠。
新的一天,卡尔仍是早起进行修炼,不过依然没有小哑巴早。“小哑巴,你每天到底是多早起来?”卡尔打着呵欠问道。
小哑巴笑了笑,把准备好的食物交到了卡尔手中。卡尔从杂物间里找到了两个铃铛,一个挂在小哑巴的床边,另一个则拿在手中,他摇了摇手中的铃:“这个铃铛我会挂在练武场旁边的树上,有事情找我的时候就摇一下铃吧。”
卡尔在晚饭之前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回到家里,刚刚吃过晚饭,便有敲门声传来,打开门一看,唐璜站在门外。
“你好啊,卡尔。”
“唐璜叔叔,您好。”
如同上次那样,唐璜和卡尔来到楼上坐在桌边,不同的是这次唐璜没有说不相干的话,他直接开口道:“卡尔,我有事情要拜托你。你……一定要答应。”
卡尔不太清楚唐璜叔叔要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先答道:“您说吧,唐璜叔叔。”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我都很清楚,这一次可能我是真的回不来了。”
“上次您能回来,这次也一定可以的,何况如您所说,这次的阵容如此强大。”
唐璜苦笑了一下,“这些都已不重要了,我只是放心不下兰妮,如果这次我死了,兰妮就从野丫头变成孤儿啦,我没能完成她的嘱托,我很惭愧。”
“卡尔,你觉得兰妮她怎么样?”唐璜突然冒了一句。
卡尔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倔强的小屁孩儿的身影,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吧,“兰妮妹妹她很好,她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卡尔答道。
“如果我回不来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她,我求你了!”唐璜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唐璜叔叔,您别这样说。”卡尔有些慌乱。
“这是我唯一放不下的。”
“我会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兰妮的,您也一定可以回来的!”
“那么,你愿意娶兰妮吗?”
“结婚?”卡尔吃了一惊,不是没想过结婚的事,不过自己想象中的新娘是——脑海中浮现了小哑巴瘦弱的身影。“可是,可是……”卡尔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和兰妮从小一起长大,我看得出来,那丫头她喜欢你。”唐璜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是一个好孩子,把兰妮交给我你,我很放心,我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们,你们可以一起去圣朱特米尔堡上学,然后在那里结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卡尔明白了唐璜的想法,他怕自己此去圣雾森林无法再回来,因此希望把兰妮交付给一个可信赖的人。
照顾兰妮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但至于结婚。
卡尔连忙说道:“唐璜叔叔,实际上我没有那么好,而且我必须先考虑上大学的事,然后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起码要达到我父亲那样的水平。我现在对结婚的事是不会考虑的!”
“我不是要你们现在就结婚,你们可以……”
“我一直以来只把兰妮当作我的妹妹,而且我现在是真的毫无结婚的想法。”卡尔打断了唐璜的话,“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兰妮妹妹的,这是我唯一能承诺的事。”
“是么?”唐璜略微有点失落,不过几秒之后他就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个重承诺的男子汉。”唐璜又说道:“我有一样东西,希望你先帮我保管,合适的时候替我交给兰妮。”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唐璜说道:“我没有对兰妮说出实情,如果我死在圣雾森林里,你就替我把这封信交给她吧。”
卡尔点点头,唐璜起身说道:“我这就向你告别啦,明天一大早我就会出发,我们以后可能不能再见啦,好孩子,再见!”
送别唐璜,生活还得继续,一周之后,卡尔出发的日子到了。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又明媚,不过小哑巴和卡尔的心情显然不如天气。两人把行李一件件地搬上马车,沉默,舍不得。
最后一件行李也收拾完毕,卡尔坐上了马车,手里的马鞭扬了起来,却始终无法挥下去,小哑巴的右手扯着卡尔的衣角,正怯生生地看着卡尔。
“小哑巴,快回去吧。”
“松手。”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可无论卡尔怎么说,小哑巴就是扯着卡尔不松手,卡尔又不能冲着小哑巴发火。卡尔无奈之下,只好去扳小哑巴的手,可刚扳开右手,小哑巴的左手又伸了过来,到后来干脆两只手一起抓住卡尔的手臂,坐在地上不起来,卡尔稍一用力,小哑巴的脸上就露出一副吃痛要哭的表情,卡尔彻底没招了……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两人这样对峙着,卡尔用恨恨的眼光盯着小哑巴。小哑巴与卡尔对视了两眼,有些心虚,干脆扭过头去,撅起小嘴,一副耍赖到底的样子。
卡尔一咬牙,道:“算你厉害!”把手抬起来,上面还吊着个小哑巴,卡尔把小哑巴放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我,带你走!”小哑巴笑了,笑的很灿烂,她害怕卡尔跑掉,一只手紧紧抓着他,把卡尔拖进屋里,开始收拾行李。
墨丘利帝国气候宜人,景色优美,除了南部的火山地带外,全都是平原和丘陵,是整个大陆最宜居的国家。更难为可贵的是治安极好,连强盗团都没几个,这是因为墨丘利帝国每个郡都会设立由魔法师或圣者武士领导的治安团,这些治安团虽然不会有什么高阶的存在,但是对于打击强盗团来说是完全足够了。毕竟魔法师和圣者武士犯不上去当强盗,故而强盗几乎都是普通人。
面对治安团,他们既没有高手能与之抗衡,人数上也往往处于下风,不法之徒们只好分散流窜作案,不成气候。在这样的国家出远门,安全问题自然不用太过担心,更何况卡尔是一名圣者武士,寻常的盗匪要是惹到卡尔,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卡尔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正打算顺路好好见识一下帝国的风貌,鉴于时间充裕,而且有弱女子相随,卡尔走走停停,好似在踏青,真是一段快乐的旅程。
正因为如此,当面前两个强盗打扮的人说出投降或者去死的时候,卡尔只是感到诧异和兴奋,唯独缺少了紧张。作为一个自幼听着英雄故事长大的少年,卡尔自然也有英雄救美的情结,今天看起来又能在小哑巴面前一展身手了,卡尔这样想到。
他转过身去对着坐在马车里的小哑巴说道:“别害怕,两个不长眼的强盗而已,我会保护你的,你坐在车里等我,我去把他们收拾掉就来。”说完还对着小哑巴露出了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卡尔的信心似乎也感染了小哑巴,她紧张的神色略有缓解,柔荑伸到卡尔胸口摸了摸,点了点头。
跳下马车,卡尔踱着轻松的步子面带微笑地向两个强盗走去。这两人其貌不扬,一个矮胖,一个高瘦,看起来有点像卡尔小时候看过的滑稽剧里的人物。其中的高瘦男子用难听又尖锐的声音冲着卡尔说道:“小子,今天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你就是我们的第十四个猎物了,要不要跪地求饶啊?”另一个矮胖男子也说道:“我必须向你致歉,因为事实是即使你交出你所有的钱,我们还是会杀掉你。”
卡尔对高瘦男子的话有点怀疑,这两个看起来蛮搞笑的人居然能行凶这么多次并且不被治安团消灭?他慢慢走到了离两人很近的位置,边走边笑着说道:“看起来我似乎应该说没必要动手?我付得起买路钱。不过嘛……”卡尔顿了顿,突然一个箭步向矮胖男子冲去,“我一个第纳尔也不会给你们!”
对于这种拦路小贼,卡尔实在是懒得动用圣者之力,凭借自己多年练武的功底,不出意外解决他们也就是两三下的事情。转瞬之间卡尔已经到了矮胖男子的面前,他跳将起来,一腿就要扫到矮胖男子的圆脸上,矮胖男子似乎根本来不及反应。
成了,卡尔这样想。他对自己的进攻很有信心,这一腿虽未使用圣者之力,但也有百磅之力,寻常人受此一击,恐怕会当场瘫倒在地。但半秒钟之后,卡尔就发现自己犯了武者的第一大忌——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