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经羁押郑小池抽取命运的秘密研究所,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魏国源站在郑小池曾躺过的那张床前。
由第二磁芯打造的床体本应该坚硬无比更胜金刚石,可魏国源只轻轻一按,就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很明显,这块磁芯的磁性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软得和一块豆腐没什么两样。
“师尊。”虎目剑眉的师乐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魏国源的身后。
“他逃走了?”魏国源头也没回。
“是。”师乐安整理下衣衫,走到魏国源的身前,语气轻缓的说,“他……生出了心魔。”
“生出了心魔,很好。”魏国源淡淡的说,他抬眼看了师乐安一下,眉头微皱,“你把他的心吃了?”
“是。”师乐安有些心虚的擦了下嘴角,其实他嘴角的血迹早已经擦净了。师乐安冲着魏国源讪讪的笑着,“师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这一双眼睛。”
魏国源摇摇头,没再说话。
夜幕里,一个消瘦的身影负剑而来。
独孤羽回来了,他身上染满血迹。
“师傅。”独孤羽走到魏国源身边。
“这些都是他的血?”魏国源看了眼独孤羽血染的衣服,眉头紧锁。
“是。”
魏国源长叹了一口气,他按了按眉心,继续问:“他还活着吗?”
“是。”独孤羽说,“您知道,我杀不掉他。”
“知道归知道,却也怕你真的一剑杀了他。”魏国源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他终究出自昆仑,若有可能,还希望他能回头才是。”
“师傅。”独孤羽的神色有些犹豫,他缓缓的开口。
“弟子有一事不明,若不得解答,恐心难安。”
魏国源摆摆手,打断了独孤羽:“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之所以叫你这样做,必然是有为师的道理。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时机到了为师便全部告诉你。”
“是。”独孤羽恭敬低下头。
……
老人家虎目一张,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如山般的威严。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房间里的人都低下头去,竟无一人敢于正视他的目光。
“魏国源你说,要求京都全城戒严是什么意思?区区一个异能者就能翻天了?国家这么多年供养你们昆仑都是干什么吃的!”老人家如同批评犯错的孩子一样,毫不留情面的把昆仑当代掌教魏国源骂得狗血淋头。魏国源却一句解释话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任由老人家骂。
“谢昂雄,你说。”见到魏国源一句话不说,老人家眉头紧皱,把目光移向了谢家族长谢昂雄。
“咳咳。”谢昂雄清了清喉咙,任他在外面是五大家族的首脑,覆雨翻云掌能控整个华夏走势。站在老人家面前,他也得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丝毫造作。
这位老人家,就是整个华夏当前的二号首长,从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当代军神。虽说他现在因为年事已高,已经不再担任军队的实职,但他在军队里的影响力依旧无人能比。现在各军区里的司令军长,大多是当年跟着老人家打过仗的警卫员,年年逢了春节假日还都是要来老人家这里亲自请安的。
“莫老,魏先生所说的是实情啊。神罚虽然足以灭杀初代,但肯定会伤及到大片的无辜百姓。”可怜谢昂雄一大把年纪,站在老人家面前也得弯着腰恭敬的答话。
老人家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身上杀气腾腾如有实质。
那个曾经纵横华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神仿佛又回来了,什么五大家族,什么古武昆仑,在老人家面前,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废物。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出手?”老人家环顾四座,面对老人家的怒火,无论是魏国源还是谢昂雄都平息凝气,大气也不敢喘。
然而他毕竟是老了,片刻的威武后,颓老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狮虎般的意志,他猛地咳了几下,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莫老,您要保重身体啊。”老人家的几个警卫员在外面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这里却都如同老人家的亲儿孝子,见到老人家气成这样一个个都面色痛苦,恨不得以身相替之。更有甚至,居然落下了眼泪。
老人家挥了挥手,驱散了围上来的诸人。他虎目扫过魏国源和谢昂雄,两人都低着头谨小慎微的站着,不发一言。
“京都不能乱,这是底线。”
停顿了好一会,老人家一字一字不容质疑的说。
“那个异能者,我不管他是什么初代次代的,我也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俩必须给我处理好。处理不好,提早说话,立马换人。听明白了?”
“是!”
魏国源和谢昂雄同时坚决果断的回答,他们都知道,在老人家面前,不存在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老人家的话,就是军令,必须执行。
初代的事情算是交代完了,老人家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但他的目光依旧凌厉,对准了谢昂雄。
“谢昂雄,我孙女犯了什么错。”
谢昂雄额头滴下冷汗,他虽然早料到老人家可能就莫灵的事情责问自己,但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直接了当,毫不遮掩。
“莫老,莫灵她擅自行动,阻挠昆仑和零局的任务……”谢昂雄斟酌着用词,一边观察着老人家的面色一边缓缓地解释说。
“这些我都不想听。”老人家摇摇头,以蛮不讲理的姿态倨傲的说,“我只问你,你知不知道莫灵是我孙女。”
“……”即便是谢昂雄谋划华夏政局多年,自诩是覆雨翻云,长袖善舞,可面对这样蛮不讲理的老人家,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作答。
“知道。”谢昂雄硬着头皮说。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为难她?”老人家目光灼热如火,盯着谢昂雄,步步紧逼。
“莫老,您……”谢昂雄平日里的诡辩善言在这里都不好用了,对方就是摆明了的不和你讲道理,就是用资历用辈分在压你,无论你再搬出什么样的大道理,都是无用的。
“您这是摆明的护短了。”谢昂雄到底是华夏最顶级的权力者,平日里久居上位一言一行堪称动摇华夏,现今被老人家一再刁难,也有些火气上涨。
“对。”老人家毫不遮掩的直接点头承认,他以横无忌惮的态度居高临下,“我就是摆明的护短了,你又怎么样呢。”
“……”谢昂雄气的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可就是不敢当场发作。全华夏若是换一个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第二天,谢昂雄就让他曝尸街头。可唯独面对老人家,谢昂雄只能忍耐。
他若是敢在老人家面前发作,不要说动老人家一根指头,只要是敢说出一句不恭敬的话。那么当天晚上,他整个谢家保证会被弹道导弹夷为平地。
“别以为你们谢家这么多年肆意拉拢官员、结党营私、操纵国体的事都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也别以为你们五大家族真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再敢目无国法嚣张跋扈,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毙了你们这群害虫!”
老人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谢昂雄被惊得冷汗如雨下,脸色惨白一片,居然不敢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