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街头行凶的那小子燕青交出来!”赵之高仗着带来大队人马,盛气凌人的说。
燕青刚要上前,被常时春拦住。
“赵少爷,不知赵少爷大驾光临,常时春有失远迎,请赵少爷息怒,到府中一坐。”常时春忍住心中怒火,恭恭敬敬的说。
“好,谅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赵之高得意洋洋的看了燕青一眼,人模人样的往正堂一坐。
“你是这里当家的?”赵之高傲慢的问常时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敢,师傅因有事远去,暂且由不孝徒儿常时春伺候赵少爷。赵少爷请用茶。”因师傅不在家,常时春尽力想要把事情压了下去,怕生出事端来,不好向师傅交待,因此不得不陪着笑脸。
“不管你算老几,你叫常时春是吧?我问你,常时春,你打算这事如何处置?我人被你们家的人打伤了,你看怎么办吧?”赵之高端起一杯茶来,慢慢的品着,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奶奶个熊的,茶倒是上好的龙井,是刚从江南运过来的吧?”
“少爷喜欢,时春尽可派人给少爷送到府上,任少爷慢慢品尝。”常时春说着,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师母陈兰。
陈兰无奈,冲他点了点头。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我人已经到了这里,你就让人给我拿来好了,我也不怕差人带回家去,人我有的是。“赵之高恬不知耻的说。
常时春看了看陈兰,陈兰只好派人去把家中的茶叶拿来递给常时春。
常时春恭恭敬敬的捧着茶叶,递给赵之高:“赵少爷请。”
“倒是个识相的。”赵之高歪头让人拿了下去,又对常时春说,“那点茶叶也就算是本少爷一路辛苦,喝你两口茶,我这一身伤又如何算?总不能被你们的人白打了吧?”
“是,是。”常时春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这点钱且请赵少爷一点酒钱。”
赵之高瞄了两眼,满心欢喜,却又说:“我外面的那些兄弟们可也不是白来的。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辛苦的很哪。”
常时春听了,火冒三丈:这赵之高简直是欺人太甚,得寸进尺,若是师傅在家,非打烂他的狗头不可!
问题是师傅没在家。
燕青也忍不住了,两眼圆瞪,恨不得扑上去咬那赵之高两口,回头看众位师兄弟,无不咬牙切齿。
“呵呵,看来这里的兄弟们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想和我外面的兄弟们过上几招?来啊,兄弟们!”赵之高冲着外面的官兵说,只听外面枪刀乱响,就要涌了进来。
常时春只好又拿出一张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请各位兄弟喝口茶。兄弟们都辛苦了。”
“哼。”赵之高把钱揣在自己袖中,喝掉最后一口茶:“这茶味确实不错。走,兄弟们。”
忽啦一下,官兵全都退了。
赵之高出了沈家大院,一个跟班说:“少爷,就这样轻易饶了他们?”
“哼,想的倒美!那小子胆敢在街面上让我丢人显眼,我岂能放过他?那小娘子我也非要弄到手,让她尝尝本少爷的厉害,看看到底是她辣还是我辣!我爹刚到此地不久,还没摸清这家人的底细。前几日又去了道台那里,一时半刻的也不能回来。事情惹得太大了,不好收场。等我爹爹回来,再收拾他也不迟!谅他们也逃不掉!”赵之高说,“得了这些钱,我们先去风月楼里快活一场再说。省得跟老子要钱,又要受他责骂,不如趁此机会,鬼神不知的捞他一笔,你我兄弟们快活快活。”
“少爷果然英明!”跟班谄媚的说。
“奶奶个熊的!我再蠢,也是知道的,没我老子,我是成不了事的!有我老子在,我惹出一千个事,一万个事来,都摆得平。老头子不在,我还不让人白受了!”赵之高摇头晃脑的说,“你们这些鬼家伙,别当我傻子一样的。没有少爷我,你们也算个逑!”
跟班的恍然大悟,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一向都道这少爷是个蠢货,原来这一点倒是极为精明:居然知道老子不在了,他这少爷的架子一无是处,因此不敢生事。本来有些瞧他不上,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了。
赵之高带领一行人离开了沈家大院,陈兰方才定了心,抚着胸口长长的喘了口气。
常时春却对陈兰说:“师母,此事怕有蹊跷。”
陈兰问:“有何蹊跷?不是茶也拿了,银票也给了,还待怎样?”
常时春摇了摇头:“现在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出乎意料。像他这种人,大众之下,被燕青痛打一顿,照他们的意思,是断断不肯轻易放过燕青的。今日来了,却并没提起,只是要钱要物,恐怕大大不妙!师母还是早早准备,带着师妹到乡下躲躲,躲上三五个月,等师傅回来了,再做定夺。”
“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怕那个瘌猪头?他再要来,就打烂他的瘌猪头。”沈爱不情愿的说,父亲在家里,向来没怕过谁。父亲刚刚离开个三五日,家里这些师兄们个个像过街的老鼠,东怕西怕起来了。她现在才生自己的气:小时候不肯下苦功练武,只学了个三脚猫的功夫,倘若有燕青那身功夫,非把那瘌猪头打得哭爹叫娘不成。
“爱爱,还敢胡闹!”陈兰呵斥说,又问常时春,“果然还会有旁的枝接?”
“时春不敢担保。但为今之计,师母还是带着师妹躲一躲的好。即使无事,也就当是师母和师妹两人到乡下走走。就让燕青和另外几位师弟一起同去,保护师母和师妹。师父一回来,我立刻快马加鞭通知师母。”常时春说。
沈爱听说燕青也去,喜不自禁,不再抗议,急急忙忙的准备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