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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寻父之路之神秘船(二)

第一节陈氏调查

四下寂静,夜晚,天上笼罩着一层乌云,想来又是一场大雨将至。

陈有良坐在摇椅上,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回顾这桩蹊跷的案子。

神秘失踪的几个人何去何从?为何仅留有大旺一个活口?……一个个问题摆在陈有良面前。

“我想这案子没那么简单,神秘船上有些什么神秘的事情,我一定要把查出来。”陈有良起身,披上大衣,向着警察局走去。

“小王,你把昨天给大旺作的笔录拿给我看看,还有失踪的那几个人的信息也给我看看。”陈有良一边把大衣放在桌子上一边说,他语气柔和,但又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好的,等一下。”小王动作利索,是个不错的人才,在实习生中算佼佼者,他明白陈有良的脾气,向来遇到这样没法可以查的案子,陈先生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调查,而且无论要费多大功夫,要花多少钱,花多长时间,陈先生总是不在乎。他只要是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不做。警局里好几起案子没人去查,都是难案,无头案。可陈先生却不依不挠的去查,最后把案子结了。因此大家都十分敬重他,而且都十分愿意去帮助他。

“大旺说的字句颠倒,语序不分,而且语气紧张,想必当天发生的事情还令他后怕。”

“这事我会查下去。”说完陈有良拿着资料,披上大衣,准备回家。

“良哥,你不多坐坐。喝杯咖啡再走,这外面要下雨了,要不你拿把雨伞吧。”

“不用,我走了。”

天上的云越来越黑,陈有良也到了家。关上灯,家里面漆黑一片,陈有良仿佛看得见一般,直直的走向摇椅。

陈有良家中摆设简陋,连电视机都没有,客厅里就只有一把摇椅和一个圆木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壶浓茶,他就是靠这个来提神。往往没有思绪的时候,一口浓茶,便能清醒几分,在小憩一下,思绪畅通。

他坐了下来,背靠着摇椅,两只手乱搭在把手上,摇椅一动不动,他开始思考起来。

天空轰鸣,随后雨点乱打下来,就像那新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

他面无表情,资料整整齐齐的放在茶几上,临走时泡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他张开了眼睛,猛地喝了一大口浓茶,这突然的刺激让他急忙靠着摇椅,两手却正正的扶着把手。

轰鸣声越来越大,每一道闪电撕力的吼叫,这漆黑的家中忽而明,忽而暗,地板上陈有良的身影显得如此平静,一动不动,他的手逐渐放松,眼睛也闭了上去。

“昨天晚上的雨下的可真大,那雷声太恐怖了,我半夜被雷声吓醒了。”小王笑着对旁边的另一个实习生说。

“哈哈……亏你还是个男的,竟然会被雷声吓醒,本姑娘早就不怕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了。”

“昨天有良哥来拿那个神秘船案件的笔录去了,不知道他的进展如何。”小王呛了一口,急忙换了个话题接着说道。

“只要是有良大哥出马,没什么案件会神秘的,进展嘛,可能要不了多久就结了,到时候要有良大哥拿奖金请我们去吃饭哦。嘿嘿。”

“那是自然,想当初要是有良哥当上了局长,现在我们肯定不用到处笑脸相迎,唉……”

“你小点声,当年有良大哥破了那个无头女尸案轰动的,本来是要推举他做局长,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脾气,说了不当就不当,也许是想要自由点吧。”陈有良在警员当中,虽然大家都是普通的一名警官,可在大家眼里,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大哥,自己的领导。

“是啊,也许这样他才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对了,你说有良大哥得了奖金,我们要去吃什么呢,上次吃的那个铁板烧鹅不错。”

“你就只记着吃,你还嫌自己不够胖啊,小胖妞。”小王想起刚才被这眼前身材与长相不怎么协调的姑娘呛了一句,现在又拿胖妞打趣。

“胖妞,胖妞……我是胖,我是胖,可我还瞧你不上呢。”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看,有良大哥来了。”

门应声而开,陈有良把大衣脱了,搭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的位置就在门边,图的是一个方便。他坐了下来,昨晚的疲惫写在脸上,小王急忙示意胖妞去倒咖啡。胖妞刚刚看到陈有良脸色不好,疲惫不堪,没等小王示意就端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有良大哥,喝杯咖啡吧,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案子出了什么问题。”胖妞的长相是个大美女,可就身材有点走样。不然这警局里,她称第二,可能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你们不知道我不喜欢喝这个吗?”这一句搞得气氛尴尬下来,“不过这东西……也挺不错的。”陈有良拖了一句。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对了,有良大哥,神秘船案子进展如何啊。”小王问道。

“昨晚的茶我都喝完了,最后还是想不明白。”陈有良请了清嗓子,“我觉得现在这起案子需要几个不怕死的,愿意跟着我的和我一起去做调查。因为我一个人无法完成。”

“有良大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弟能做到的绝不会袖手旁观。”小王挺直了腰。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胖妞。

“对,有良大哥,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我们会竭尽全力去帮你的。”

“好,我查了一遍,有关神秘船的任何信息都没有,相当于这起案子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记录的,这就很难入手,我们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深入调查。特别要到竹林,到底下坝去,我们不能够肯定神秘船一定会在哪里出现,可这是唯一的线索,也只有这个方法去了解神秘船的相关信息。现在你们两个,小王,你跟我到实地调查,小康,我还需要你到一个地方去。”

“好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王问道。

“别忙,先等我把小康的事情安排好,我们再做打算。”

………………

“小康,你张开眼睛,看这是哪。”陈有良拉着胖妞的衣袖,指着前面一片寂静的林子,“这里面有一个屋子,还有一瓶水,一把刀,你需要自己生存下来。我知道你有这份勇气,你能做好这件事情的。”

“有良大哥,你要我在这个岛上生活?啊,不会吧,不是要去调查神秘船吗?怎么叫我到这里来?”胖妞看着前面这一片寂静的树林,这片树林看上去让人心生恐惧,特别是望不到头的树,还有一些奇怪的叫声,她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想当初自己考上警官学院,也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没想到他们口中警察的工作不难,可是要做这样的事情,头皮发麻,胖妞心中有点胆怯。

“小康,大哥认准的人一定不会错,我相信你。你放心,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只要明年的今天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亲自来接你,假如我回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来接你的。这座岛上我走了就只有你一个人,你不会有任何事的。”陈有良粗糙的大手指着前面望不到边的树,心中好像有话要说,却又闭口不言。

“好了,就这样吧,我会会来接你的。”陈有良说完转身,大衣在风中摆动。

“有良大哥,我本以为这是一件挺轻松的事情,没想到需要这样的地方来磨练我才可以去和你一起破案,我在想,你曾经是不是也到这个地方磨练过。”小康呆呆的看着前方,她心里有太多疑问,又有太多难过。

“我会通知你妈妈,你到外面出差去了,这个地方我来过,而且就只有我和你来过,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吗?有良大哥,我一个女生孤孤单单的呆在这个岛上。怎么不让小王来这里?为什么要让我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康不知为何,想想前方的困难以及诸多从未感受过的事,但骨子里却有一股誓死不屈,拼死也要前进的勇气。

“小康,不多说了,你会知道的。”

望着远去的背影,小康揉揉眼睛,拿上包裹,向树林深处走去。

小康从小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从小看到别人有爸爸自己没有就拉着妈妈的手要爸爸,每次妈妈都会说,你爸爸去做一件大事去了,要很久才回来,等你长大,你爸爸就回来了。

就这样,小康性格变得不怎么爱与人交往,自己喜欢闷头闷脑的呆着,时间长了,她也不问妈妈,也不提到爸爸,只当这爸爸死了,没有这人存在而已,可是心里对爸爸的那份情感却是从小需要父爱,对父爱的渴望。

“来,你过来。”陈有良对着小王说。“到这里来,这里视野好,看的远。”

小王迅速的提着陈有良叫他准备的东西,朝着陈有良指的方向小跑过去。

“把东西放下,你先过来再说。”

“哇……好宽广的一片地方。”

一大片绿色映在小王的眼睛里面,站在风中,也不管风吹乱了头发,自顾着陶醉起来。

“你看,这里就是底下坝,那儿就是竹林,就是神秘船出现的地方。你需要留心观察。我们这个案子成功与否,主要就在你身上了。”

“嗯,”小王还陶醉在美丽的景色中,“好的,”他一口答应下来“有良哥,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的耐心与同龄人比起来算是最好的了,这个位置对耐心的考验最大,我们就像是在钓一条巨大无比的鱼,而这条鱼,说不清什么时候会出现,说不清什么时候会遇到,我们一定要坚持,懂吗?”

听到陈有良的称赞,小王心中一阵高兴,“你放心,有良哥,我会尽力去做的。”

“你在这里,就是你所站的位置,这个位置隐蔽性最好,而且防雨防风,最关键的是这个位置视野最好,你能看到别人,而别人看不到你。不过你需要十分注意,特别是晚上,因为上次的失踪是在晚上,说明神秘船很可能只在夜间活动。你白天就回去,晚上再过来这里。怎样,不单单要你有耐心,还要你有勇气,小王,怕不怕?”

说实话,小王从小到大从来在同伴眼里是胆最大的一个,晚上他敢一个人到坟山上去。而且还能呆上很久,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

“哥,你放心,交给我就行,我不怕。我会做好这件事的。对的,小康到哪里去了?”

“小康,我安排她去做另一件事去了,你别担心。”陈有良眼神中出现一丝后悔,随后又恢复正常。小王看见这反常的一面,心想:陈有良大哥这个不屈不挠的汉子,心里是藏着什么秘密。

“好了,记着,你就只在这个地方,其他的什么事情我都会处理,你要坚持下去。”

…………

陈有良把他们两个的事情安排好后,心里放心不下,心想,可能自己和女儿要永远见不到了吧,或许她也不会知道她就是我女儿,知道了也只是知道而已,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时候了,不觉一阵心酸。他喝下一口浓茶:我应该去看看她妈妈。

这一别就是十八年,自己也两鬓斑白,妻子又是何样?

自从一年前看到这个小姑娘的样子,他心里如波涛般滚动,小姑娘与妻子长得太像了,翻看资料,家庭地址竟然和妻子的一模一样,陈有良心中想,可能是妻子带着女儿搬走了,这个实习生到哪儿去住的吧,他也想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当作自己女儿,把眼前这个小姑娘同自己女儿联系起来,愧疚万分。自己对不起她们娘俩。

陈有良万分愧疚。他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年龄和自己女儿的一模一样,心里也想断定这个人就是自己女儿,可是又怎么能这样,自己早就不是父亲,这种行为还能当一个父亲吗?要是真的是自己女儿,那突然的相认会让她承受多大的打击。可能孩子他妈妈早就在孩子心中把爸爸这个人清除的一干二净了吧,唉,也不怪她妈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年自己不头脑发热,一个劲要破案,一个劲要升官,一个劲要挣钱,那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每当看到这个小姑娘,就感觉是自己女儿,只是小姑娘总是把自己叫做大哥,而自己也心满意足了。能够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儿。

陈有良决定前往妻子所住的地方,去看看自己最爱的女人,还有离开多年的家。

心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陈有良回忆起当初和妻子一起恋爱,生活的日子,又不禁唏嘘。

“有良。我们就在这儿住吧。”妻子当初这句话还一直在陈有良脑海中回荡,他知道哪个地方,那个有花有草,有水有树的地方,是自己和妻子从轻稚到成熟的地方,这个地方承载着太多太多。有喜悦,有甜蜜,有爱和宽容,有后悔,有怨恨,有失落,有等待……

陈有良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着,仿佛每一步都在后悔,都在难受,仿佛每一步都是在回忆,都在心疼。曾经的铁骨汉子如今变得柔肠,也许真的是做错了太多,追了许久的东西到头发现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而最爱自己的人却只能强忍着悲伤,满满的心里成了疾。

“我要不要去,她见到我会怎样,她现在什么模样,她是不是还记得我,她在做些什么,我要不要去?”自己问着自己,陈有良十余年没有踏上这块土地,好多东西都变了,这个祥和的小镇上始终是安安稳稳,平平静静,没人打扰。日出日落,自然自由。

当初有意成家在此,可陈有良还没什么收入,没能力负担起这份责任。他面对着妻子,面对着现实无能为力,可是妻子一如既往的对自己,仅仅就是想要住在这个祥和的小镇上,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而已,盼的是能守着自己爱的人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一生,无人扰,无人忧。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妻子跟着自己有个好的未来。

尝到了金钱的滋味,仿佛一切都与自己相关了,他的欲望在膨胀,他想凌驾于千人之上,可自然自有它的规律,地球会围绕着太阳转动,钱财真的能够换来一切吗?于是走街串巷,整个小镇都变的不宁静,有颗炮弹在镇上晃悠,游荡。

终于尝到强烈渴望后满足的滋味,这种感觉仿佛就像期待已久突然猛地释放自己的荷尔蒙一般。陈有良年轻气盛,很快便得到赏识,要他做更艰巨,更赚钱的事情。他也无所畏惧,雄心勃勃。

闹到不可开交,他还是走了。

如今,昔日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好多人的愿望都落空了,陈有良的愿望也落空了。那是现实和他们开的玩笑还是自己太理想化的世界不可信,总之,如今的小镇已经不再是平平静静,到处充满了叫卖声,你买我卖,你买我不卖。而陈有良已经是站在了这片土地上。

朝着熟悉的方向,那儿的红房子怎么如今漆成了蓝色,原来是换了主人。一旁的水渠也不见小鱼的嬉戏玩耍。儿童们呢?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你追我赶到处玩吗。如今的小镇,不再是当年的小镇。

自从炮弹的游荡,到处宣传自己的丰功伟绩,到处展示自己的威风,了不起的炮弹。不单单带来了虚荣,他在人群中引爆了自私自利,什么无私奉献都是传教的狗屁胡说,他不由得变得激动,他鼓动大家要自己奋斗,要为自己未来打拼,要无时不刻想着赚钱才会有一个好名声,好家庭。于是各种各样的新奇物品出现,人们争相购买,于是各种各样的表演上映,人们争相观看,于是各种各样的人出现,人们都无法相互笑着打招呼,我既不认识你,你我便是过客。

就这样,陈有良站在了去妻子家的路口,他又踟蹰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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