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山,此时已接近黄昏。
“我的头好晕,”刘旭拍着额头,低声自语,“令牌?规矩?真是个离奇的梦。”
“该死的隐暗疾,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我刚刚突破灵力不稳的时候出现,”刘旭气沉丹田,看着杂乱的经脉,准备调动灵力进行修复,可看到一片狼藉的经脉,心里很不自在,“我的境界怎么只有一层,我不是突破第三层了么?隐暗疾真不是个东西。”
以刘旭的性格此时也无法保持平静,幸幸苦苦修练五年之久,好不容易突破第三层,还没好好感受,就又回到第一层,这不是坑人吗!不过,还好,隐暗疾退去,经脉还能够承受冲击,还不算最坏的结果。
“不对,我现在的灵力和我突破第三层时的灵力差不多,”刘旭一探灵力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先把受损的经脉修复好在说。”
不到两个时辰,刘旭再次惊讶道,“修复速度比以前快了,灵力流动速度也快了半成。或许这便是因祸得福。”
“冰寒千古,万古由静;心宜气境,望我独身;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嗔无痴,无求无欲,无弃无舍,无为无我!这梦里出现的声音也当真无语,竟说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苦草,普通草药,闻之具有安神之用,可食之如同嚼蜡,味苦难以下咽,其五年一开花,开花五个时辰,绚彩多艳,美丽非凡。那时,其香十里可闻,其艳百花难争。
“呸呸,吐,吐……”刘旭修复好经脉,便去割取了五斤苦草,出于好奇摘下一片小叶送往口中。
“好苦,好苦,真不是人吃的东西。”刘旭不停的吐着,便未发觉,其左手上的苦草却在渐渐的改变颜色,不过片刻,一株青色的苦草变成了紫色。
“咦,”刘旭缓过神来,惊讶的看着左手上的紫色苦草,疑惑道,“怎么是紫色的了?”
“难道刚才不是梦?”刘旭看着左手掌心处浅浅的两条白痕,这是他出生时便有的胎记,不过现在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同。
紧接着,刘旭左手又拿起一株苦草,仔细盯着,不过一小会儿,青色苦草渐渐转变成了紫色。
“这紫色与青色有何区别?”
刘旭摘下一片紫色小叶闻了闻,(含)(入)口中,刚一(入)口,刘旭脸色铁青,张口呕吐起来。
“这紫色的味比青色更苦十倍不止,而且还含有一股鱼腥味,不过当我含着紫色苦草时,我的灵力有种似要燃烧的感觉。这紫色苦草绝非青色可比,也许是灵药也说不定。”
“这紫色苦草到底有何种作用?”刘旭将摘下的紫色小叶截下一小部分,果断的再次(含)(入)口中。刚一(入)口,刘旭就面色扭曲,使劲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吐出来,接着猛然喝下一口水,将这小截紫色吞入腹中,早已准备好的灵力从丹田游出将这小截紫色包围,不停的催发,灵力发出轻微的扑扑声。
“这团灵力似乎更纯静了,”经过尝试,刘旭发现紫色叶片周围的灵力比先前更精纯了那么一点,虽然很少,与丹田灵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别忘了这只是一片紫色苦草叶的一小截造成的影响。如果吞下一片叶,或者服下整株紫色苦草,其效果可想而知。
“这效果是有的,可这也太难下咽了,一次还好,可如果要长久这么吃,真难以想象。”刘旭仔细端祥着左手思索道,“怎么我的左手有如此能力,而右手却又没有,记得在梦中我左手出现了一块什么令牌,难道是因为这,难道那不是梦?‘
“可如若不是梦,那令牌又到那去了?我以前也做过这么古怪的梦,但醒来后大都模糊不清,为何这次如此清晰的记得每一个细节?就算这是真实的,那白色身影等我做什么?还有那规矩又是怎么回事?那最后出现的紫色身影,叫什么紫尊的,又是什么人?”
刘旭的头越来越大,思绪混乱,真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去他的规矩,去他的令牌,我现在才洗尘境第一层,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紫色苦草可以精纯灵力,那么我就借此好好的修炼,争取早日突破成为外门弟子。”
“刘旭,刘旭”一道呼喊声传来。
吴风扯着嗓子,焦急的大声呼叫着。
刘旭听见呼喊声,将紫色苦草往草丛中一藏,提着捆好的青色苦草向声音来源方向走去。
“刘旭,刘兄弟,你可得帮帮兄弟。”吴风见刘旭从一棵大树后面出现,连忙上前拉住刘旭的手。
刘旭摆开吴风,将青色苦草放到地上:“吴风,你叫我帮你什么?”
“刘兄弟,你知道,玄铁这东西难弄,光靠我一个人想弄两块十斤这么多肯定是不行的,陈执事这个卑鄙小人,是要害我性命呀!刘兄弟,一定要帮帮兄弟呀!”吴风再次握住刘旭的手,声音中带着恳求。
玄铁也产自白壁山上,只是刘旭是在西边,吴风在东边,吴风来找刘旭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刘旭看着吴风憨厚的样子,似在犹豫:“这……”
“刘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看在我们同门的身上,一定要帮帮我,刘兄弟,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在你身上或许没事,可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可怜我那两岁的孩子,他该怎么办呀?还有我那七十岁的老母亲,她又该何去何从?”吴风说着说着,就有眼泪流了下来,眼神充满了哀求。
的确,刘旭虽然还没有成为外门弟子,但他的地位不是杂役可以比拟的,即使没有完成任务,顶多就被说上两句。而吴风则不同,他只是杂役,他的生死宗门是不会理会的,况且宗门内皆是追求仙道的人,只要杂役不犯太大的错误,又怎会来理他们,所以,在杂役处执事便是天一样的存在,不但可以决定他们的荣华富贵,更可决定他们的生死。
“我可以帮你,但最多两天。”刘旭执拗不过,只得点头答应,也算做一件好事。
“够了够了,以刘兄弟第二层境界的修为,比我这一层的半吊子肯定快上许多,”吴风擦掉眼泪,憨厚的脸上带着恭敬,“谢谢刘兄弟了!刘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开口,我吴风定当竭尽所能,在所不辞!”
事不宜迟,刘旭与吴风一起向着白壁山东边方向走去。
“刘兄弟,喝一杯不?”刚到东边,吴风就从一处角落拿出一壶酒,热情的倒出一杯。
“我不会喝酒。”
“我没有其它什么爱好,就好这一口,刘兄弟不要见怪。”吴风倒出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再倒出一杯,“刘兄弟,要不,你偿偿,这酒可是好酒,可烈了。”
“吴风,我真的不会喝酒,”刘旭再次回绝。
“刘兄弟,这酒可不一般,况且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刘兄弟,你就喝一点试试看。这可是十年女儿红。”
刘旭接过酒杯,泯了一小口。
“刘兄弟,感觉如何?”
“有股辣味。”
“刘兄弟,怎么没喝完?喝酒怎能如此小媳妇态,男人喝酒要向这样。”吴风说着,拿起酒壶的手向上一扬,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刘旭犹豫了一下,瞟了眼吴风,随即也一饮而尽。
“有什么感觉?刘兄弟,这酒不错吧。”吴风将手中的酒壶摇了摇,注视着刘旭。
“没多大感觉,就是有点辛辣。”刘旭撇了撇嘴,他从来没喝过酒,更品不出什么所谓的酒味。
“真的没什么感觉么?我的刘老弟。”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刘旭感觉声音熟悉,转过身去,陈执事从一块巨石后面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就在此时,刘旭的左手传来猛烈的剧痛。
刘旭低头看向左手,突然发现眼角后一道白光袭来,刘旭不及多想,向右一倾,一把剑划穿左臂,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刘旭借势往身后一掌,一道身躯飞出三丈多远,“砰”的一下,混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刘旭一阵冷汗,只要反应迟上那么一点,不死也必重伤。
吴风趴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丧失了行动能力。
“啪啪啪”陈执事拍着掌,嘴角划起一个弧度:“啧啧,不错的反应,刘老弟的身手当真了得,不过这也不足为奇,刘老弟,可是得过不入流弟子基础剑法第九呢,刘老弟,现在有感觉了么?哈哈哈哈……”
一串长笑声传来,刘旭—口黑血吐出:“有毒。”
“不错,此酒的确有毒,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代价才得到的,专门针对洗尘境一段的修士。”陈执事摸了摸他的八字胡,并不着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刘旭运转灵力,压制(毒)药扩散:“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没想到刘老弟还会打哑迷,把去杂丹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去杂丹,休想,难道你还敢杀我不成?难道你不怕门规?”刘旭压制愤怒,被欺骗的感觉便不好受。
“啧啧,害怕,我当然害怕门规,不然我怎么想尽办法把你弄这么远,啧啧,真是个幼稚的小子,这里可是是个好地方,毁尸灭迹的好地方。”陈执事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慢,把最后三个字拉得很长。
刘旭脸色巨变,对,他忘了,此地,离宗门有不下百里的路程,白壁山己经属于自在宗的边缘地带,这里确实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无缘无故,谁会跑这么远?况且他连外门弟子都还不算是,就算死了,宗门顶多随意查查,必不会上心。
“不对,既然我己经中毒,他为什么还不动手,以他第三层的修为,根本无需如此,完全可以用修为压制我,将我擒下,他在等什么?”刘旭暗自思索,这陈执事太过诡异,难以捉摸。
“这**还在扩散,先前我要用三成灵力才能压制,现在这么一小会儿就不得不用四成灵力,也就是说我能使用的能力只有六成,原来,他在等我丧失灵力。可恶,如若我是外门弟子,他绝没这么大的胆子。”刘旭今年才十七岁,在世俗中或许己经成婚,或许已经初为人父,但自十二岁拜入自在宗,他便忽略了许多东西,修真界远比世俗更残酷,更无情,在这里没有道德可言,没有什么所谓的法律,在这里,实力才是王道,刘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到实力的重要性。
“我现在只有全力一击将他重伤,否则拖得越久对我越没利,他此时和我相距有十来米,我若攻击,他必能躲避。三步,三步之内,我必能一击重伤他。”
刘旭逼出一口鲜血,假装不稳,向地上一倒,同时口中叫道:“你这无耻小人!”
“无耻,啍,小子,你可知道老夫卡在第三层多久?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你知道三十年是什么概念吗?还有,我从小在宗门长大,凭什么地位不如你们这些外来弟子,凭什么?”陈执事越说越激动,他一直不满宗门的安排。
“你不得好死。”刘旭嘴上说着,可心里却在打鼓:“该死,怎么还不动手,四成灵力已经压不住了。”
“就算不得好死,可惜你也看不见了。”终于,陈执事开始向前移动。
九米,八米……越来越近,刘旭面色不变,可心底却在呐喊:“在近一点,在近一点。”
三米处,陈执事收住脚步,嘴角翘起:“小子,交出丹药吧!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免招罪的,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是会来看你的,说不定我还会把你的苏宁苏大哥一起带来的。”
陈执事运起脚劲,踢向一块碎石,碎石飞向刘旭,一下打在脸上。
“他在试探我,一定要坚持住。”刘旭不动声色,恶狠狠的盯着陈执事,此时在刘旭眼中,陈执事已经不再是一个小人,而是一头被压制许久的毒蛇。
“小子,你就安心的去吧!”陈执事边说边观察着刘旭,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向前。
“五步,四步,还差最后一步。”刘旭默默数着,暗自调动灵力。
最后一步,陈执事抬起脚,眼看就要落下却突然狂退,抱起一块石块向刘旭扔来:“小子,还敢算计老夫,雕虫小技,老夫一看便知,小子,受死吧!”
刘旭保持脸色不变,可心却无法平静,难道被他看出来了,我哪里做的不对?刘旭看着石块飞近,依然保持身体一动不动,惊恐大喊:“你这杂种,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旭目露不甘,口中却在不断大骂,同时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陈执事的一举一动,这毒蛇一旦出洞,不达目的是断然不会回头的。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砰”石块并未砸中刘旭,而是在其身旁落下,溅起了一层泥土,扰乱了他的视线,然而,刘旭还是未动。
带泥土尽数落下,陈执事见刘旭并未移动,才放下心继续向前。
三步,已经在攻击范围,刘旭不敢妄动;二步,以有八成胜算,刘旭依然未动,一步,刘旭表面露出绝望的眼神,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