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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国利率和汇率体制的改革(6)

2003年4月22日央行正式通过公开市场业务操作发行中央银行票据,中央银行票据将成为货币政策日常操作的一项重要工具。中央银行票据的发行利率将为整个市场利率体系提供利率基准,同时也将加快利率市场化进程,它将对提高未来货币政策有效性和推动金融市场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利率市场化的推行将对国内商业银行现有业务造成巨大影响。从近期公布的国内部分商业银行2002年年报中可以发现,这些银行靠传统的信贷业务所产生的利息收入增长幅度并不大,而非利息收入增长幅度在增加。可以预见,未来存贷款利率全面放开后,商业银行靠利息收入增加利润的难度会越来越大。因此寻找更多更具潜力的利润增长点成为今后国内商业银行的必然选择。

三、对2003年人民币升值舆论的评说

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国际舆论此起彼伏,先是从日本开始,随后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美国加入,接下来连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们也加入了人民币汇率问题的争论。2003年5月,在西方八国财长会议上,美国财长斯诺首次提出人民币升值的问题;6月16日,斯诺更是公开表示,中国政府正在有意迈向市场主导的弹性汇率制度,并且希望中国实行更灵活的汇率制度。这是自布什政府高层官员对人民币最明确的表态。

中国人民银行新一届货币政策委员会的官方回应是:根据当前国内外经济形势,应继续保持人民币存贷款利率及人民币汇率的稳定。一个国家货币的币值,应该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形势紧密相连。

由于中国宏观经济的抢眼走势,外汇储备较快的增长,以及外资的快速流入,是一些国家要求人民币升值的直接原因。1994年,我国实施了8.3元人民币盯住1美元的汇率制度。此后的8年,我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一直以每年20%左右的速度增长。1990年,我国进出口总额刚刚突破1000亿美元;1994年的全年进出口总额达到2366亿美元;1997年则突破了3000亿美元;在接下来的2000年、2001年和2002年,我国外贸进出口总额均以每年1000亿美元的速度增长。我国在1990年外汇储备只有110.9亿美元;1995年突破1000亿美元;至2002年年末,国家外汇储备达到2864亿美元。13年间,我国外汇储备以每年35%左右的速度增长。从2003年看,这种趋势还在加速。

根据统计数字,截至2003年6月30日,我国外贸进出口总值达3761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39%;同期,外汇储备更是增加了601亿美元,达3465亿美元,同比增长42.7%,再创历史新高。自1993年以后,中国吸收的外商直接投资额一直居于发展中国家的首位。2002年,我国外商直接投资额达到527亿美元,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数量最多的国家。加入WTO之后,由于我国将大幅度放宽外商投资领域限制,有人预测,在今后的几年内,流入中国的外资还会有较大幅度的增长。

全球经济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在国际市场上,主要货币的汇率近期均出现了大幅波动,而发达国家的经济走势普遍疲软。因此,中国经济的“一枝独秀”,使许多国家开始注意中国的汇率问题,他们试图要求人民币升值,以减弱中国产品的竞争力。

实际上,一个国家的外汇储备,并非越多越好;一国的货币币值,也不是越低越好。尽管央行坚决维护人民币的汇率稳定,但采取相应措施以缓解人民币的升值压力,已经显得非常急迫。

有学者认为,人民币确实有被低估问题,现在的关键不是该不该升值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人民币的汇率不能受别国的意愿所支配。国际社会要求人民币升值的最终目的,是打击中国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能力。尽管“中国制造”已经成为世界市场的主要产品,但中国产品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品牌,目前所占的市场份额,主要依靠中国产品低价的优势。长期来看,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人民币升值是必然趋势。

不过,对于货币政策制定者来说,首先要考虑的是中国沉重的就业压力,以及中国产品尚未在国际市场上树立品牌。在此之前,人民币名义汇率不宜进行大幅调整。即使面临巨大的国际压力,中国也应该按照本国经济发展的需要,对汇率进行控制。否则,就会像日本那样,将自己大好的经济前景毁于一旦。

四、外汇体制改革要顺应经济改革的深化

外汇的自由兑换是我国经济改革最有难度的内容,它涉及我国整体经济实力的改善,所以,我国经济改革的全面推进是实现我国外汇自由兑换的基本条件。

一般来说,只有在我国商品的国际竞争能力得到显著提高的情况下,才能实现外汇的自由兑换,否则我国商品难以扩大国际市场份额,国际投机资本就会利用汇率大幅度变动的机会,投机炒作,将国际金融格局搅得更加扑朔迷离,这就必然使得一部分企业和银行因为承受不起债务负担而倒闭,然后引发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倒闭事件,严重的时候还会引发国际和国内的金融和经济危机。

所以,我国的外汇体制改革不能走在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前面,外汇体制改革的成功不能靠外汇交易的放开来实现,而必须是在放开之前做好放开外汇汇率不会使其有明显持续上升准备的条件下进行。

就我国目前的情况而论,股份制改革的深化是实现我国外汇自由兑换的重要方面,因为它是提高我国企业的效率,增强我国产品国际竞争能力的基本条件。而目前我国股份制改革还有待深化的一个重要原因则是我国的金融子市场还处于独立分割的状态,货币市场、资本市场、外汇市场和黄金市场的资金不能随意地相互进入和退出,这不能不削弱我国金融市场的资金配置功能,阻碍股票市场的发育成熟,而没有成熟发达的股票市场就很难有相应匹配的股份制企业。

所以我国金融子市场处于独立分割状态的重要原因还在于我国的利率没有放开,没有成为反映和调节资金供求的价格,因为我国的利率管理还不能贸然放开,所以汇率的改革也只能待以时日。

目前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是1994年汇率改革之后确立的,是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单一的有管理浮动汇率制度。在提高人民币汇率生成机制的市场化程度方面我们要做好以下工作。

1.有效利用银行间市场汇率浮动区间,使市场逐渐适应汇率波动。

2.统一全国外汇交易总中心及各地分中心的法人关系,明确责权利关系。

全国外汇交易总中心作为独立经营者,要更贴近市场,根据市场要求进行选择,使市场反映真实的供求关系;国家外汇管理局作为外汇交易市场的管理者,制定原则性和指导性政策。

3.调整银行的结售汇周转头寸管理政策。可考虑将银行结售汇周转头寸下限调整为零,允许银行持有零头寸。这意味着银行可根据市场情况确定头寸,将有利于银行持有的头寸更多地反映供求的边际信息。此外,可考虑进一步提高银行结售汇周转头寸的上限,给银行更多的自主权。

4.进一步完善结汇制度,使真实的供求关系在结售汇市场得到充分体现。

在目前的情况下,深化外汇改革的准备工作首先是调整有关外汇交易的观念。

在很多论文和书籍中,中央银行的外汇交易已经成为我国公开市场操作的特殊方式,这确实符合我国1999年上半年以前的实际,因为当时外汇储备的大幅度增长,已经使得中央银行的外汇收购成为基础货币供给的主要方式。但是,这只能是特定国际收支条件下的选择,而不能作为常规的货币供给方式。不仅因为这样的货币供给方式被动地受制于国际收支状况,使得中央银行无法主动地执行逆经济风向行事的货币政策。更因为对开放程度还不够高的国家来说,不是汇率影响利率和其他经济变量,而是利率影响汇率和其他经济变量。中央银行主要通过国债买卖调节利率,影响汇率和其他经济变量,而不是买卖外汇,调节汇率,影响利率和其他经济变量。所以中央银行的外汇买卖不能作为公开市场操作的主要手段。

此外,在实际操作中还要尽可能增加外汇收入,改善国际收支,为外汇体制改革的深化奠定基础。其中包括:在短期中,扩大内需,保持经济持续、健康、快速的发展,以避免经济萎缩;继续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增强我国和周边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的信心;采取积极有效的政策措施,鼓励和促进贸易出口,包括进一步完善出口退税政策,扩大出口商品的信贷支持等;进一步完善和落实利用外资的优惠政策,改善招商引资环境;合理、规范地引导企业利用国外股票市场筹集资金。在长期中,加快经济结构的调整,优化产业和产品结构,鼓励、促进国有企业的技术改造,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促进产品的升级换代;坚持调整出口商品结构,大力发展和促进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产品的出口,不断增强出口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保持出口的长期、稳定增长;坚持大经贸战略,不断开拓新兴市场,积极推进外经贸投资改革,增强外贸经营企业的活力;把利用外资的数量和质量结合起来,坚持以吸收外商直接投资为主的外资政策,促使对外融资的渠道和方式的多样化;在国家宏观调控手段和方式不完善、市场发育程度较低、市场监管能力不强的情况下,应审慎开放资本市场,同时,对国际资金的流动实行严格的监控。

本章小结

1.本章叙述我国利率、汇率以及相应体制的改革历程,管理层采取的举措,目前仍然存在的问题,以及进一步改革的方向。

2.资金的价格有两种形式,一是存贷款利率,它是存款者或贷款者暂时让渡货币或资金的使用权而获得的收益,即是暂时获得这些货币资金能够创造新价值能力的平均机会成本。二是有价证券的价格,它是有价证券的自身价格加利息,即债券面额加可得利息数额。作为资金商品的价格,利息是占用这些资金使用价值的代价,也是货币的时间价值,长期存贷款利率就应该比短期存贷款利率高,因为长期存贷款的流动性较小,受货币贬值和其他情况的变化而造成本金损失的风险比短期存贷款大,这就为利率档次的拉开奠定了基础,各个档次利率之间的差额不仅需要经过精确的计算,更需要资金市场供求力量的作用。

3.我国的利率体系也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改革,不仅由早期的简单提高利率,转向根据经济运行状况进行灵活的调节,而且拉开了利率的档次,下放了利率管理的权限,增强了利率的弹性等。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基本思路是先外币、后本币;先贷款、后存款;先长期、大额,后短期、小额。

4.我国的外汇体制改革可以划分成两个时期,一是在1979—1993年期间,二是1994年1月1日启动的新一轮外汇体制改革。如果说,第一个时期,我国的外汇体制改革基本上是在原有体制中的局部修整,第二时期的改革则是以建立外汇市场为目标。

5.我国人民币经常项目可兑换的改革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加强和完善资本项目的管理,积极审慎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完善人民币汇率生成机制,构建外汇宏观调控体系已经成为我国外汇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

6.正像商品价格体制改革的关键在于放开价格一样,利率和外汇体制改革的关键也在于放开利率和汇率的管制,然而,作为资金要素的价格,利率和汇率的放开要比商品价格的放开复杂得多,所以,我国的利率汇率改革只能循序渐进,顺应整个经济体制改革及其深化的要求和步骤。关于利率改革和汇率改革,我们在理论上和实践上还有很多方面值得探索。

概念与问题

一、名词解释

1.货币的时间价值

2.外债管理体制

3.外汇收入结汇制

4.银行售汇制

5.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

6.人民币经常项目可兑换

7.资本项目可兑换

二、思考题

1.分析我国利率体制改革的必要性。

2.为何要进行外汇体制的改革?

3.我国为何要稳步推行利率市场化?

4.分析我国经常项目外汇管理体制与WTO的不适应性。

5.分析我国资本项目外汇管理体制与WTO的不适应性。

6.我国为何要积极审慎地推进资本项目的可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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