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玻利亚捻了捻胡须,“再怎么变,星狂依然是星狂,也许他急躁的毛病会改善,但是要根治却是绝无可能,那就是他只能称之为大将,不能成为统帅的主要原因。”
“玻利亚元帅高见!”瑞里奇兹说道,“但是,等到我们把星狂困住了,恐怕举国人民也大多已经遭殃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也知道,我们的士兵和‘前进军’士兵就个人战斗能力来说要逊色不少,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只好暂且忍辱负重了。”玻利亚叹道。
“属下明白了。”
“报告玻利亚元帅,帕潘将军的军队目前在离这里大约五里之处,现在正往这边赶来。”侦察兵说道。
铺天盖地的大军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平原。前方尘土飞扬,一匹马飞奔而来,马上那人战袍褴褛。
“帕潘将军,是帕潘将军!”看清楚了那人长相,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嚷道。
“玻利亚元帅!”帕潘奔至玻利亚身前,翻身下马,伏倒在地,泪如雨下。
“快点起来。”玻利亚说道,“起来!”
帕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他最敬爱的元帅面前,他心里的防线完全崩溃了。
“是男人的就给我站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输了,下次可以赢回来!你看看你的样子像什么?”玻利亚低喝道。
“是。”帕潘这才垂着头站了起来。
“这才像是我的下属。”玻利亚看了看帕潘憔悴的模样,心里也是百味丛生。
“玻利亚元帅,属下无能……”帕潘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知败又安知胜?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况且输给星狂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败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玻利亚说道。
“属下明白了,请玻利亚元帅治罪。”帕潘说道。
“国家正在用人之际,你要振作起来,戴罪立功。”玻利亚放低声调,柔声说道。
“是。”帕潘直了直腰,说道。
“永久之谜。”
“莫问,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几天你们避着我都在说些什么?”璐娜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商议着怎么让你心情平静罢了。”莫问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在骗我。”璐娜定定地说道。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呢?”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我,你根本不擅长骗人,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璐娜盯着莫问的眼睛。
“你多心了。”莫问避开了璐娜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骗我?”璐娜追问道。
“别胡思乱想,你的当务之急是保持平静。”莫问说道。
“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要我承认什么?”莫问双手向前一摊,显得非常无辜。
璐娜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停了一会,又转过头徐徐地问道:“莫问,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依维斯的朋友就是莫问我的朋友。”莫问语气生涩。
“是吗?你还记得依维斯是你的朋友吗?”璐娜冷冷道。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璐娜。”
“你既然当依维斯是朋友,也当我是朋友,就不该瞒着我。”璐娜说道。
“璐娜,你肚子饿了没有,我们回去吃饭吧!我师父他们也快等急了。”莫问口里这样说,心里暗叹道:正因为我当你和依维斯是最挚爱的朋友,我才不能告诉你。
“你在岔开话题?”
“回去吧,走了一整个上午,也够累的了。”
“告诉我,是不是跟依维斯跟我有关?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璐娜抓着莫问的双手,问道。
“你太激动了,保持平静会更好一点。”莫问竭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憋死,更不可能保持平静。”
璐娜苦笑着说道,“而依维斯被救活就会更加遥遥无期了。”
“璐娜……回去吧!”莫问几乎忍不住要说,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到,依维斯动手术根本就跟我心情是否平静无关。”璐娜定定地说道。
“哦!”莫问面无表情,内心却大受震动。
“是不是?”璐娜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声嚷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这样?莫问。”
“事实如何,我也不大清楚,但罗素猜想,青华前辈能否救活依维斯跟你心情是否平静无关,但跟你自己的性命却绝对相关。”莫问迟疑着说道。
“我明白了。”璐娜苦笑了一下,冲了出去。
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我告诉璐娜会不会真的害了她?我是不是不该告诉她?唉!望着璐娜的背影,莫问思绪万千。
“依维斯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让我说的。”莫问把脸孔埋进了双手,不无忧愁地想道。
“青华前辈,你是不是因为怕我性命不保而拖延为依维斯动手术的时间?”璐娜仰着脸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你只需要好好地养好身体,做到心灵平静就可以了。”青华说道。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璐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决。
“是的。对依维斯来说,你的心情平静对他的复原会有一定的帮助,但绝非是必要的条件。不过,我不能为了救依维斯而不考虑你,这不是一个医者应有的态度,我希望你们俩都可以活下来。”
“我个人无论出了任何事情,都无怨无悔,我只希望依维斯可以重新活过来。”璐娜说道。
“我越是知道这一点,我就越不能那样做,璐娜。”
“青华前辈,你不必诸多顾虑,就算我不幸死掉了,也是我自己命薄。况且,你不是说依维斯的生死关系列整个人类吗?就算不为依维斯,为了整个人类我也可以牺牲自己。”璐娜激动地说道。
青华默然,他越来越发觉,有些事情的确不是靠修为就可以看透的,比如现在,他就深感踌躇。
“青华前辈,拜托了!”璐娜说道。
“唉!”青华叹气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请前辈告诉依维斯,有一个人一直深深地喜欢他,至死不悔。”璐娜平静地说道。
“好。明天手术便可以进行了。”青华说道。
“多谢青华前辈。”璐娜说道。
在这个时候,杰伦的军队正逐步向着海罗深入,沿途的海罗人望风而逃,军队纷纷不战自溃,而毕达所谓的抗击大军则屯居在较后面的地方,一时还无法前来抗击杰伦。
不过,由于海罗水上面积很大,杰伦为了预防海罗人通过海军在背后或者侧翼偷袭,以稳为上,行军速度简直可以和乌龟相比较。而现在,他又再一次在营帐里接待上次海罗右丞相乌瑞罗派来的使者。
“参见杰伦将军。”奇拉特说道。
“奇拉特使者好!奇拉特使者不远千里,来回奔波,真是太辛苦了!”对待曾经送过他十万钻石币的人,杰伦显得非常客气。
“杰伦将军说哪里话,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知道使者这一次来,是不是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呢?”
“乌瑞罗右丞相让我向杰伦将军问好,并致以最高的歉意。上一次毕达突然派军攻打你们,我们事先也是毫不知情,还望杰伦将军多多体谅!”奇拉特说道。
“奇拉特使者不必客气,我收了乌瑞罗丞相的礼物,却还是出兵迎战,并杀死了不少的海罗士兵。虽然当时我是被逼的,但是,总归对不起乌瑞罗丞相,心中实在惭愧万分。”杰伦一副哀伤的样子。
“将军不必自责,乌瑞罗丞相也深知将军是迫不得已的。”奇拉特说道,“此次我来是为了向杰伦将军致谢的,多谢杰伦将军对海罗的平民百姓秋毫无犯。”
“我自己也曾经是平民,所以深深知道平民百姓在战争中的无助,况且,他们又没有什么错。你们不用感谢我。”
杰伦肃然道。
“杰伦将军真是高风亮节,海罗人与你为敌,实属不该。”
“哪里,哪里。”
“乌瑞罗丞相请求杰伦将军以后即使两军继续交战,也尽可能地放过无辜的平民。”奇拉特说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不参与到战斗之中,我一定勒令士兵不胡乱杀人。”杰伦这次倒是认真的。
“我替海罗千千万万百姓谢过杰伦将军了。”奇拉特深深一躬。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杰伦说道。
“关于议和的事情,丞相说暂时议和的条件还是不够成熟,但是,他一定会尽可能地在国王面前斡旋。”奇拉特说道,“所以,请杰伦将军千万放心。”
“放心,我一定尽可能放慢行军速度。”
“多谢杰伦将军的成全。”奇拉特说道。
“乌瑞罗丞相时时刻刻为海罗人民着想,丝毫不以一己的得失荣辱为意,杰伦我也是深感钦佩。”杰伦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对基欧忠心耿耿,心中不由得对乌瑞罗产生了一股好感。
“杰伦将军过奖了,我替丞相谢过。”奇拉特彬彬有礼地说道。
“不过,那个毕达明明知道打不过我,还拼命地要挑战我,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不知是否受外人利用。”杰伦说道,他大概不知道他这样随口一提对日后的形势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他也是尽自己责任罢了。”奇拉特脸孔一红,被人当面说自己国家的军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是事实,但还是够难堪的。
“那么,奇拉特使者此次前来是否还有别的事情呢?”
“乌瑞罗丞相还想请杰伦将军开出与海罗议和的条件,先做准备。”奇拉特说道。
“条件?”杰伦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条件,每年向我们‘前进军’进贡,而‘前进军’也将保证海罗的安全,一有外敌入侵海罗,我们一定会出兵帮你解决。”
“敢问杰伦将军需要我们进贡多少呢?每年三十万钻石币够不够?”奇拉特问道。
“三十万?”杰伦张大了嘴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每年三十万,那‘前进军’以后也不用向人民要求纳税了,用这三十万钻石币来运转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奇拉特问道,“价钱可以适当地上调,不过这一切都得等乌瑞罗丞相让我们国王改变主意来和你们议和之后才能实现。”
“这个金额我可以接受。”
他现在比以前任何一刻都更希望议和,原因很简单,就算攻下整个海罗,以后每年的获益也未必有这么多,因为海罗人可以跑到海上去,到时只能徒呼奈何。而且,“前进军”这样下去也未必真能攻下整个海罗,倒不如顺水推舟。
“那么杰伦将军,在下就此告辞了!”
其实,杰伦并非是不想要得更多,只不过他知道一切都有个限度,因为贪小失大实在不值得。
毕达兵营。
“左丞相,我军连连败退,国内舆论好像对我们很是不利,属下真为海罗感到担心,也为丞相您的处境感到担心。”毕达的爱将郎达罗说道。
“郎达罗,你只需要专心调度军队就可以了,其他一切事情我一力承担。”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令毕达不胜其烦。
“属下一定尽力而为,以报您的知遇之恩。”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毕达望了望郎达罗。
郎达罗躬身不语,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士兵们今天的操练状况如何?”毕达问道。
郎达罗说道:“相对于刚开始已经提高了不少,但是……”
起点实在太低了,这点提高恐怕也没什么用,这句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唉!”毕达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对军队的情形,他也知之甚详。
“左丞相您也不必过分担忧,我们占有天时、地利、人和,最后一定可以取得胜利。”郎达罗见到毕达神色黯然,便安慰道。
“唉!真不知道后世的人会对我有怎样的评价……”静了很久之后,毕达突然叹气说道。
“左丞相为了国家不惜受尽一切委屈,海罗人民一定会记住您的。”郎达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不过,毕达似乎不以为意。
“人民记住我与否,根本无关紧要。”毕达说道,“只要海罗平安无事,我就是死也死得瞑目。”
“左丞相,您言重了。”郎达罗的语气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