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熙熙攘攘的嘈杂之声从窗外隐隐传来。冉霏坐立起来,脚下犹有些虚浮,临窗而立,不自禁的有些微微娇喘。却听窗外人声亟亟,尽往议事大厅而去。
“莫不是师尊有恙?”冉霏********只在那王诩身上,不由得有些急躁。急忙披了一件外衣便要开门而去。
就在这时,门上却传来几声轻叩。冉霏本已走至门前,便将那闺门打开,却见二师兄庞涓正立于门外,看着冉霏身披外衣,眉间微立,问道:“师妹欲往何处?你大病未愈,尚不宜费力劳神,不知所为何事?可否由二师兄代劳?”
冉霏本欲追问窗外弟子所往为何,但话至口边,却不知怎生又改了话辞:“冉霏却是躺的有些乏了,便想四下走走。二师兄,你……?”
庞涓笑了下,“我这次前来却是要向师妹话别的。如今天下风起云涌,而师父前些时候回来曾训下,若他老人家七日未回,众弟子便可自行其是。师妹你知道的,魏王可是来咱们师门找我恳谈了好几次了。好男儿生于这天地,不建立一番功业,怎对得起这七尺之躯?”
言罢,庞涓转身向外,双手背于身后,仰天一声长啸:“若风云变,便由我庞涓始!”
冉霏双目一凝,“师尊已走七日了?至今仍无半分音讯么?”
庞涓转身过来:“师尊所去,正是魏国。而我庞涓此去,一来可以答谢魏王厚爱,二来其实也是为了可以帮师尊尽自己微末之力的。”
“不知二师兄何日启程?大师兄呢?”冉霏又问。
“山上事物诸多,大师兄分身不暇,此次便只为兄一人。”庞涓笑道:“本来是想和师妹道完别便即起身的。”
冉霏沉默半响,抬头看着门口这个白衣男子。良久,轻声言道:“还望二师兄稍待,冉霏随你一同前去。”言罢也不顾周身酸困,回身收拾行囊去了。
门口的庞涓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也罢,那为兄便在议事大厅静候小师妹。”随机衣袂翩然,已从房前消失不见。
正在收拾的冉霏素手一顿,仿似想到了什么。但未几便以更快的速度将行囊收拾妥当,出门后,回首看了自己小院半响,随即转身而去,发丝飘然,若御风凌波,袅袅不见。
………………
议事大厅中,一脸冷峻的孙霖看着下方逐渐集结的众师弟,再难耐眼中忧虑之色。
“师父此去已足七日。临行留言更是让人忧心,何谓若吾不归,一众弟子便即自行其是?莫不成师父早已知道此去有莫大凶险不成?如今七日期满,众弟子也都崩离间隙,人心渐离间。先不论偌大门派怎样,便是师父有何闪失,也是万般承受不起。所幸是二师弟庞涓也看出如今风雨之势,主动要求下山探寻师父踪迹。也罢,暂不论其他,如今还是想想怎样安定其他众师弟吧!”
一念至此,孙霖当即向前一步,四下一顾,朗声道:“山中众弟子可都已到了议事大厅?”
“回大师兄的话,除二师兄收拾行李准备下山、小师妹卧榻修养之外,业已集齐。”
下方一弟子越众而出,躬身说道。
“那……”孙霖正要开言,却听得一声剑吟,一身寡白的庞涓现身大厅中,朗声说道:
“大师兄容禀,现天下动荡,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如今师父外出业已七日有余,师弟忧心不已,唯恐恩师万金之身稍恙,特此……”
“你不必再说了!”未等庞涓说完,孙霖大手一挥,冷言道:“师父玄功盖世,临行之时曾言若七日未归,众弟子可自行其是。你若想下山,便去就是了!”
听着身后窃窃之声渐起,庞涓嘴角浮起一丝弧度。
“那这样,我便和小师妹一同下山了。”
此言一出,便是一向沉稳的孙霖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小师妹大病未愈,尚在休养之中,你怎可……”未等他说完,冉霏已冉冉的现身在了议事大厅,“是我央求二师兄带我下山的。”
“可是,如今天下动荡,你怎可如此任性!”孙霖又气又急,忍不住口气重了几分。
“大师兄的好意,冉霏都晓得。”冉霏微微一欠身,凝目看着孙霖。“可是你也是知道冉霏的,大师兄,你……”
只说了一半,然后冉霏定定的看着孙霖。此时无须言语,孙霖已经从冉霏的眸中看到了那份不容变更的坚定。
“唉,也罢,师弟师妹,愿你们早去早回,山中有为兄,大可不必挂念。最后,还是要万重自己。话不多说,你们去吧。”孙霖避开了冉霏的眼眸,转身面壁,留下了一声长叹。
“其余弟子,听我号令,谁若想下山寻得一份功业,先要过我这关,文三题,武三题。文武皆过关者方可自行其是。想挑战的,就从此刻开始吧。”
看着孙霖的背影,冉霏竟隐隐看到了王诩的影子。你现在到底在何方呢?
随即冉霏转身,随着一声剑吟,庞涓与冉霏已双双不见。便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荡起了几片微尘,游荡在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