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来啦?”叶北辰突然停下转头一看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唐悠然,小小的身子,穿着嫩黄色的外套,很是娇俏。叶北辰突然想原来自己长得也是不差的,只是后来青春期到了脸上疯狂的长青春痘,基本就将整张脸给毁了。后来还爆肥过,身上的肉虽然减下去了,脸上却留下了一坨坨的横肉,不堪入目,才会越来越自卑。
叶北辰见唐悠然没有回应自己,看她的眼神还放在琴键上,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要说最了解唐悠然的人就非她莫属了。她记得小时候有个玩伴爸爸是在机关上班的,从小就学钢琴,有时候带她去家里玩,摆弄钢琴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好看,让她羡慕了很久。只是家里那样的情况,她自然不会提出说要去学琴的事情。
“皎皎。”叶北辰走到她的身边,唐悠然才回过神来。
“北辰,你弹得真好听。”唐悠然由衷的夸赞道。
叶北辰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要不是看在叶家的份上,恐怕那老师都要落荒而逃了,钢琴名师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浪费了,她学不好,唐悠然还小应该比她更有可塑****。
“呵呵,你没看见我老师那样子啊。我一个人学琴好无聊,皎皎你有空来陪我一起学好不好?也免得老师天天盯着我一个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我很有压力啊。”叶北辰跟唐悠然咬耳朵说道。
“北辰,那是叶奶奶给你请的老师,我不好一起学吧。”唐悠然没想那么多,心里是有七八分心动的,但是想想这老师是给叶北辰单独请的。
“小姑娘想这么多干嘛。我奶奶可喜欢你了,还说你比我活泼些,巴不得我和你一起玩呢。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没事我和老师奶奶说一声就行了。你今天也没事情,就跟我一起来嘛。”说着根本就没有理会唐悠然的反对,她有点心疼这个唐悠然,因为在家族里从小就受不到重视,让她从小就格外的放不开和敏感,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老师,这是我的好朋友,想和我一起跟老师学琴。老师没有意见吧。”叶北辰直接就拉着唐悠然到钢琴老师的面前,叶北辰根本就不是懂艺术的人,对于学钢琴也没有什么兴趣,她的兴趣已经被生活磨没了,会答应不过是因为老太太要求的罢了。
叶北辰这话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让老师陈艺有些头疼,这个叶家的小姐可一点都没有十二岁姑娘的样子,平日里和她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的。
陈艺见她脸上毫无商量的表情,点点头,“不过北辰记得要和你奶奶说一声这件事情。”
叶北辰看着旁边规规矩矩的坐在钢琴前的唐悠然,有些失神,看着小姑娘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和那认真的神态,小心翼翼在琴键上点动的手指,心中一暖,她终于帮自己得到了曾经很想得到的东西,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刚好唐悠然转过头看见她的笑容绽开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陈艺回去的时候心情可比前几次都要好了,毕竟有个愿意好好学习的孩子,还是让她这个当老师的比较有成就感的。临出门陈艺又交代了一遍让叶北辰告知林池涵的多加了一个学生的事情,又说自己接下来半个月要外出交流,会让她的学生过来临时带他们几天。
“嗯,我知道了。”叶北辰点点头,而唐悠然则恭敬的送陈艺出去了,那样子,看得叶北辰直想笑,真是单纯的小姑娘不是么。
“北辰你在笑什么?”唐悠然回头就看叶北辰站在那儿笑着看着她,有些奇怪的问道。
“笑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啊。”叶北辰直言不讳,她身体里是一个二十六的灵魂,虽然面对的是曾经的自己,依然会觉得唐悠然的一些行为有些好笑。
唐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对上叶北辰明媚的脸庞,但还是急急的解释道,“陈老师,她是老师啊。”所以在她看来这样的行为是应该的。“我们应该尊重她。”
叶北辰看着小姑娘认真的脸,收敛了脸上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她忘了现在的唐悠然没有经历那些事情,她心还是纯白一片,在她的是非道德观念里面老师就是拿来尊重。过两年恐怕这个孩子就不会这么想了,初二的时候,一个极度势利好色的男班主任足以改变她对所谓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印象。在她看来,陈艺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何况和叶家牵扯上关系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所以和她交流的时候才会本末倒置,她成了高傲的那个,而她成了谦卑的那个。
可是想了一会,叶北辰还是低下头对上唐悠然认真的眼神,“你说得对,她是老师我们要尊重她的。”那些她曾经不得不失去的美好与纯真,现在她或许可以好好守护吧。
重新遇见唐悠然之后,叶北辰时常在琢磨要怎么改变她的人生才好,原本从长计议的一件事情,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节奏。
“萧晨哥,你快,快进去。”叶北辰跑到屋子后面叫停了车,正在帮秦姑姑开菜地的萧晨,“徐阿姨晕倒了,你快来啊。”
萧晨连忙放下手上的锄头,而旁边帮忙的秦姑姑也连忙放下了东西,跟着跑进了屋子,果然见徐梅妮瘫倒在地上,看着毫无生气的样子。唐悠然刷白着一张脸跪在旁边,不知所措,看着已经被吓傻了。
“萧晨哥,你快送徐阿姨去医院。”叶北辰知道徐梅妮大概是心脏病犯了,徐梅妮有心脏病,年轻一些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心脏病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只是后来因为没钱也没有根治,就一直拖着。
“我先去开车。”萧晨急速奔出去了,不一会就将车开过来停在门口,他人又迅速跑进来将徐梅妮抱起放在车后座上。叶北辰拉着唐悠然快速的也上了车,秦姑姑也跟了上来。
“病人是疲劳过度,她的心脏本来跳动的速度就不达标,这样强度的劳累,怎么受得了。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保养,要不然这身体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医生给人做了检查,打了点滴,看没什么问题转入了病房。这话是对秦姑姑说的,而叶北辰坚持过来也听到了这话。
徐梅妮的病叶北辰是知道了,心脏跳动过慢,一直都很危险,医生每次检查都让这个妇人要好好休养身体不能干重力的活,只是唐家这样的情况,少了徐梅妮一个重劳力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呢。叶北辰记得过了几年后,徐梅妮才开刀装了一个心脏起搏器,装的也是最便宜的。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叶北辰走回病房,萧晨站在病房外,想是有些不方便在病房里面待,叶北辰踮起脚尖病房里的情形。唐悠然正襟危坐在病床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仍然在昏睡中的徐梅妮,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萧晨的身边。
“北辰怎么不进去?”萧晨见她在病房门口徘徊了一会没有进去反而坐在自己旁边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进去打扰了。”叶北辰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她遇见唐悠然之后就一直在想要改变她的人生,要改变她的家庭。只是一切还在计划中,却发生了这样的突变,让她觉得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过于的缓慢了。
“别想这么多啊。人没事就好啊。”萧晨拍拍叶北辰的肩膀,想给她安慰。
叶北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看来自己的脚步一定要加快些了。身体要是垮了,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空了。
“明天我们到皎皎家看看再说吧。”林池涵才和老爷子刚从省城回来,去参加一个活动,就听孙女说了徐梅妮的事情,也从孙女的话里听出了她的委婉之意,要自家伸手帮唐家一把。见孙女听见自己没有松口的话有些失望的表情,又说道,“帮助人也要看看别人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也不能随意就帮人家做决定了是不是?做好事最忌讳的是好心办坏事,真是把皎皎的事情放在心坎上啊,小孩子家家的成天操心这么多。”
叶北辰听老太太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是她太急躁了,想想老太太的话也没有错,她这样贸贸然的让叶家帮忙,也要看徐梅妮是否真的会接受啊,摸摸脑袋,回了一句,“皎皎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林池涵不置可否,在清水城的地界上要真有人能将叶家的孙女拐卖出去了还真是件难事。对于叶北辰和唐悠然交好的事情,不过是看叶北辰一个人在这儿没个同龄的玩伴,而唐悠然又看着是个乖的,才不多加阻止罢了。现在叶北辰提出要帮唐家一把,她自然有自己的思量,除了徐梅妮确实会做人外,还有不足外人知道的理由。
结果叶家人去了唐家却扑了个空,唐家大门紧闭,隔壁的邻居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叶北辰认得这老邻居,老人家几年后就不在了,还有她住了十二年的老房子,通通都是曾经的回忆。
“你们找谁啊?”老人家操着一口清水方言,有些口齿不清,老太太和萧晨没有听明白,叶北辰却是听惯了这个老人家的话,连忙答道,“嬷嬷,我找皎皎呢。皎皎和她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