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骋读懂医书数量的增加,秋婆带着她走得更远,有时远到需要在野外住宿。
秋婆有很多野外生活经验,有时时间太长,带的食物不够时,秋婆会找来野果和某些根茎类植物吃。她也总是及时找到干净的水源,晚上住的地方也是非常安全和干燥的。
秋婆很少说话,有时一整天两人都不交流。陈骋会留意秋婆做的每个动作,秋婆也从不刻意隐瞒她的行为。所以,有时陈骋感觉秋婆其实是在教她。
和秋婆呆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陈骋觉得秋婆眼睛不太好,她拿错的药草都是比较相似的,对药草这么熟悉的人不可能看错,除非她看不清楚。
还有,秋婆认识一些字,但是数量非常有限,她的药草知识大多来自实践,这也是导致她身体出现问题的原因。
慢慢地,陈骋觉得秋婆越来越依赖她,在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陈骋变成了主导者。
她会根据地形地貌,植物分布,温度湿度等情况找到一些稀有药草,天麻、杜仲、伏苓,都是在陈骋的带领下找到的。
秋婆偶尔还会去村里给人看病,开始是她一个人,后来她允许陈骋跟着,看病后,她会告诉陈骋药方,有时陈骋会做些修改,秋婆也总是坦然接受。
每次回村看病,阿妈都会在病人家门外等着陈骋,有时带些吃的,有时带几件新做的衣服。看着她的玉枝变得越来越漂亮,医术越来越高明,阿妈说很高兴。但是陈骋却从阿妈的笑容里看出了不安。
这天,陈骋跟着秋婆走了两天,来到了一处从未到过的山顶,这里的植物和山下有所不同,有很多都是以前没见过的,但并没太多药用价值。
快到山顶时,陈骋就注意到了秋婆有些不同,她看起来很心急,就像马上要见到久违的亲人和朋友一样。陈聘环顾四周,除了发现几棵山下很少见的黄杜鹃花之外,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陈骋摘下一枝黄杜鹃花,问秋婆:“秋婆,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黄杜鹃,羊踯躅。”秋婆有些不满,不知道陈骋为什么问她这个,黄杜鹃有毒,只在特定的药方里才会小心地用一下。
陈骋笑了笑,笑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它的学名叫玉枝。”
秋婆停顿了一下,没说话,然后继续沿着山顶向山的另一侧走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小块绿油油的平地,长着茂密的植物,秋婆加快了步伐,扒开到膝盖的绿色,径直往深入走去。走着走着,秋婆突然停下。陈骋没来得及收脚,差点儿撞上她。
秋婆的面前,一株开着紫红色小花的植物,孤零零地矗立着,在一片浓重的绿色中显得更加娇艳和脆弱。秋婆慢慢蹲下身,仔细地看着那几朵小花,陈骋看到她眼里居然闪过一道犀利的光亮……
陈骋认识这株花,花的名字叫“凤蝶草”……
据说凤蝶草的名字来自于国外的一个凄美传说。曾经,有一只蝴蝶爱上了另一只非常美丽的蝴蝶,可是那只美丽的蝴蝶并不喜欢它,整天都停落在一朵花上。这只蝴蝶没有退缩,它不分昼夜地守护着那只美丽的蝴蝶,直到有一天耗尽了生命……它的翅膀幻化成了一朵小花。
凤蝶草喜热,不耐寒,山上气温最冷的时候会到零度左右,不是凤蝶草生长的地方,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被发现,而且似乎只有这一株。更重要的是,凤蝶草并不是什么名贵罕见的植物,看着秋婆的样子,这株小花像是千年珍宝一样。
自始至终,秋婆都只是看着这株凤蝶草,没有碰它一下。看了大概半小时,秋婆终于站起身,跟陈骋说:“回去吧。”
不会吧,走了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来看一眼这朵小花?!
秋婆不说,陈骋也不会问原因,这是两人长时间以来达成的默契。
正要从原路返回的时候,陈骋看了一下这块平地的周围,感觉前方不远处有些异样。陈骋说了句:“等等。”往前跑去。
秋婆想告诉她前面很危险,让她小心,但陈骋已经停在了山的边缘。
在陈骋眼前的,是非常陡峭一个斜坡,陈骋注视着黝黑的谷底。秋婆也赶了过来,看着陈骋,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陈骋观察了一会儿,说:“这下面可能有东西。”
“什么东西?”秋婆问,她知道陈骋关心的东西一定是有用的。
“下面湿气大,常年没有阳光照射,周围都是针叶林……”陈骋没说完。
秋婆没明白。
“我要下去看看。”陈骋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秋婆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陈骋看着笑出了声。
秋婆不管陈骋的笑,只是说道:“不行,这么陡,不可能下得去,太危险。”
“不是现在去,要回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