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荀一时看呆了,忽地又想起阿秀的身影,不由得猛地摇了摇头,心想:“我怎么可以见异思迁呢!可是阿秀和我只是萍水相逢,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飞雪就不同了,她是自己垂手可得的人,但看她的样子,对我只有恭敬之意,朋友之情,一点爱情之心都没有,如果我向她求爱,想必她是会答应的,但是她肯定不是真心实意要嫁给我,我堂堂男子,又何必让她难做,算了,更何况,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对阿秀是有一种悸动的心情,对飞雪只是觉得她可爱,嘿嘿。阿秀虽然远在千里,但自己那样骗她,她都不恼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算了,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荀府再想这些吧!”
“少爷,你怎么了,生病了吗?”飞雪看着莫荀的脸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开颜偷笑,一会沉默沉思,一会唉声叹息,川剧的变脸也没他变的快。
莫荀听到飞雪的提醒,心里有鬼,脸上一红,便不敢再去看她,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你注意点,我回去了。”说着,便是逃跑一般离开祠堂,连大门都忘记关了,飞雪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但结果总算是好的,便轻笑着起身,轻轻关上祠堂的大门,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摊开金刚经慢慢念了起来。
莫荀也不顾有没有其他人看到他从祠堂里出来,一路奔跑,直接回到听雨阁,瘫坐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想了一会,不由得打了自己一巴掌,说:“看你着混账小子,怎么就不学好,省省吧你!”随后他又想起了阿秀的倩影,心里一阵酸苦,又一阵甜蜜,过了良久,才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来帮莫荀换衣服的是一个名叫小静的丫鬟,这个丫头是荀府唯一一个敢把头发剪断的丫头,一头清爽的短发再配合着一套贴身的青布衣裳让她看起来非常干练,她的手脚很麻利,三两下便帮莫荀洗刷完毕,穿好衣服,虽然不会武功,但干活的速度比飞雪快多了。
“小静,你有急事吗?”莫荀看着一刻也不停的小静问。
“没有啊,少爷,为什么这样问?”小静边擦台桌边回答。
“那你为什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莫荀问。
“呵呵,这是天生了,我就停不下来,少爷别介意。”小静轻笑回答。
“嗯,那我姥爷是不是给你两份薪水?”莫荀看到她擦完桌子又去擦窗,又问。
“没有啊,只是我的奖金都比其他人多一点。”小静乐滋滋地擦着花瓶说道。
“我就知道,看你一个人都可以顶上两个人的份了,不给多点钱就说不过去了。”莫荀点头说道。
“飞雪的手脚很慢吗?不见得吧?她可是会武功的。”小静顺便把床也擦了一遍。
“那倒要看跟谁比了,跟你一比,当然慢了,如果跟其他人比起来,那倒是也很快。”莫荀说。
“呵呵,少爷真逗,好了,早餐已经放在前厅了,你过去吃吧?”小静把莫荀的房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说。
“你什么时候把早点拿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莫荀奇道,他自从醒过来后,就没见到她什么时候去过厨房。
“就刚才你在换衣服的时候。”小静开始扫地。
“你也太快了一点吧!”莫荀被她赶了出去。
“不快了,今天飞雪没空,便由我送你去书院。你在书院里缺席三天,被宋先生告到老爷面前,老爷很生气,不准你再次逃学,让我看好你,你的书本我都收拾好了,这两天所缺的课我去找你的同窗问清楚了,并在你的书上一一标上了说明。你看一下便可以明白,还有,你中午的饭菜我都已经打包好,只要在书院里热一热,便能吃,很方便,”小静叽叽喳喳得数过不停。莫荀在门外张着嘴巴看着她,一时合不上,心里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太能干,太能干的人是不招人喜欢的,”心里又想:“飞雪,我想你来,快来救救我。”
在小静的催促下,莫荀第一次吃饭吃的那么快,就连他最饿的时候,也没有吃过那么快。吃饭么便和小静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书院,到了书院,莫荀发现他还是全书院第一个到达的学子,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的味道,回头看着站在那里催促他进去的小静,心下无奈,只能闷着头进去。
进入课堂,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开四书,看了遍小静标注下来的解析,那些解析整整有条,详细详尽,一目了然,莫荀心想:“如果女子能快科举,此女必定是状元之才,可惜了,真的可惜了。看来以后要走的话,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带走,实在是一把好手。”不过他又想到自己今天受的苦,顿时又焉了。
莫荀的一天在烦闷中度过,但有一个消息是好的,那就是荀信已经很正常地坐在他们的课堂上听课。莫荀问他有没有想到法子让他离开荀府,可是荀信的回应让他很失望,他仿佛现在才想起和莫荀只见的约定。
晚上回去的时候,莫荀并没有看到小静来接他,笑了笑,以为小静是忘记了,便自个儿一个人回去,路过一条小巷之时,莫荀忽见小静在里面和一个穿着便衣的年轻男子说话,刚想叫唤,便发现小静让那个男子从后边离开,自个儿走出来和莫荀打招呼,莫荀看着那个男子的背影,心里感到非常熟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心道:“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男子便是铜陵城的一名银镶卫,自己在百户所见过此人。好像是一个小旗,叫什么就没听人说过,不知道小静和这名镶卫是什么关系?”
“少爷,对不起,我刚才见到个老乡,便聊了一会,没注意到已经到了”小静神色平静地说道。
“哦,见到老乡是个好事,我们一起回去吧!”莫荀的心里猛地一沉,小静在撒谎,小静的口音带有江南的侬侬细语,而那名镶卫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两人不可能是同乡。心想:“这小静到底为什么要对我撒谎,难道此人是她的情人?”想到这里,瞥了一眼小静,看到她脸上一点神情都没有,平静的像一滩死水,心道:“小静和那人绝对不是情人干系,否则她不可能那么平静。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道:“哎呀,他两人有什么关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干什么要刨根问底?”
“小静,你会做菜吗?”莫荀忽然问道。
小静一愣,便细数自己会做的菜,随后,两人便一路上聊着吃的东西。
当晚,莫荀又去给飞雪送饭,可是飞雪还是说什么也不吃,莫荀无奈,只能偷偷溜走。
小静很勤快,不过有一点不是很好,莫荀经常找不着她的人影,也不知道她跑去那里去了,不过莫荀也不去理会她去干什么。
飞雪跪祠堂的处罚终于结束,被放了出来,重新开始接手莫荀的起居,不过小静也没有离开,继续留在听雨楼,于是莫荀便多了一个正在的丫鬟和一个真正的侍卫。莫荀对此也没什么在意,不过在他的心里有了一个标准,飞雪是可以把背后交给她的人,小静虽然很勤快,但是总是差点什么,让他对她始终有点心里抵触。不过小静能留下来,最开心的人就是飞雪了,有小静在旁边帮忙,很多她自己以前做不到的事情都被小静一一解决,例如莫荀的读书问题,这一直以来都是飞雪的心病,想不到小静的文采那么出众,轻易在读书的问题是帮莫荀解答了很多问题,其中小静对古代的篆书甚是精通,竟然教会了莫荀如何书写篆体,这一点完全看不出是个丫鬟的出身,莫荀就此事问了荀诲,荀诲只是说她是在年前卖身葬父的时候,被老夫人收留的,也是看她文采非凡才让她去服侍莫荀,莫荀心中大疑,但是无论他怎么猜度,都无法查到关于小静的任何一点个人信息。可是他又发现不了小静的不对之处,而且又没有感应到小静对他有那么一丝不利之处。
随后的日子,飞雪负责莫荀日常的安全事宜,小静包办了听雨楼的一切家务,倒也相安无事。
这样的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这天中午午休,莫荀在自己的座位上睡得正香,却被一个声音吵醒,原来是座在他旁边的一个很肥胖的同学,莫荀记得他好像叫段天德,家里是做陶瓷生意,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家里出了大价钱才让他进来读书,可是他的头脑不是很好,为人虽然很用功,但成绩次次都是倒数第一,莫荀记得他是因为他是班上出了名的冤大头,没有什么人理睬他,只要别人对他稍微好一点,便会用大把银子去请他们吃饭游玩,不过书院里的人都是读书人,没有人会使什么坏心眼去刻意骗钱,所以其他学子除了鄙视他外,倒也相安无事,这次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