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管家阿福便来到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孩子,她看上去比莫荀还要小两三岁的样子,身穿着一条水蓝色的长裙,头上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装扮甚是清爽,
“飞雪,以后你就是小少爷的侍卫,寸步不能离开小少爷,知道了吗?”荀诲对着那个乖巧的女孩子说道。
“是!”飞雪先是躬身答应,又对莫荀行礼说道:“飞雪见过少爷。”
“姥爷,不带这样的,你这分明是找一个人来监视我。”莫荀看了看飞雪,又看了看姥姥,可是老夫人只是在一旁很无奈地看着,最后只能去求荀诲。
“我就是要监视你,我跟你说,飞雪是我的一位故人之女,你不能把她当做奴婢丫鬟使用,对她要有最起码的尊重,当然了,如果你们能产生感情,那最好了,飞雪是我最为理想的孙媳妇。”荀诲心里开心。
“就冲你这句话,打死我也不能你得逞。”莫荀咬牙切齿地说道。“飞雪是吧,我现在饿了,你去帮我把饭菜拿过来。”
“忘了告诉你,我们荀家的家规是要亥时吃饭,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如果你饿了,可以吃两个馒头垫垫肚子。”荀诲从旁说道,气得莫荀牙齿都痒了。
“我真的是你外孙?”莫荀心里暗恨,咬着牙说。
“如假包换。”荀诲不看在那里直跳脚的莫荀,悠悠地喝了一口参茶才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莫荀心下无奈,正在努力想着逃离这里的办法。
“哼,你这时不识好歹,别人想让我这样对他,也没资格。你还在那里嫌七嫌八的。”荀诲看着他那轱辘乱转的眼珠,那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有自信。
“哈哈,笑死人了,吹牛不打草稿。”莫荀压根不相信有这样犯贱的人。
“少爷,老爷说的是真的,有好几个旁系的少爷每隔几天便上门来请求老爷赐教呢!老爷对他们越是严厉,他们越是开心。”飞雪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想要当做荀府的继承人,心怀不轨,我说的是正常人。”莫荀瞪了她一眼,嫌她多嘴,飞雪顿时低下头去。
“对啊,你倒是个明白人,所以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我连骂他们一句都欠奉?”荀诲已经打定主意不让莫荀离开荀府。
“你就不怕我也是来谋取你的家业的吗?”莫荀笑呵呵地说,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
“哼,你还是别装了,表情太假,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再说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回家把你堵住?”荀诲笑吟吟地看着他说,见莫荀被问住了,又对门外大声喊道::“安海,你进来见过少爷吧?”
一个脸色有一条疤痕的大汉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海叔,你怎么在这里?”莫荀一见来人,顿时欣喜道,这是他在西宁的邻居,从小教会他做很多事情,还有的是经常在他饿肚子的时候,让他去蹭饭,现在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个中原因,“难道,难道你是我外公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见过少爷!”安海向着莫荀行了个单膝礼,莫荀连忙把他扶起来。
“哼,猜的不错,安海是我安排到你身边去的,如果不是他,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年年都要揍你父亲一顿?”荀诲笑看着莫荀的那副惊讶的模样。
“你是为了我经常身陷危险才去打我父亲的?难道不是为了我娘亲?”莫荀看着荀诲惘然说道。
“哎,在你父亲主动调往西宁的时候,我就开始原谅他了,可是他一心只想在做事,却是忘记了你的安危,西宁的匪患最为猖狂,你数数你都经历过了多少马贼的袭击,能不揍他吗?”荀诲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自从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改变心思后,便接受了那个现实,否则以他的权势,一个小小银镶卫,怎么可能带着他唯一的女儿逃得出他的掌心,他之所以不直接承认,是因为面子的问题,本来他打算让孩子出生了,便顺水推舟认下这门亲事,没料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难产而死,于是便恨上了莫重,认为他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后来他派人去监视莫重,发现此人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怨恨,后来他又看到自己唯一的外孙竟然经常出没于盗贼之间,吓得他心惊胆颤,便派出高手去保护莫荀,而安海便是其中和莫荀混得最熟悉的人。
“那,那个唐叔叔呢?”莫荀想到曾经有一次自己被高手抓了去,而又被一个叫唐叔叔的小贩所救,当时看他不要命地前来救自己,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可是后来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哦,唐均是飞雪的父亲。”荀诲向飞雪瞥了一眼说道。
莫荀啊的一声,急忙转头看向飞雪,问“唐叔叔还好?”
“父亲已经先去了。”飞雪神色淡然说道。
“是因为那次救我所受的伤吗?”莫荀心底一惊,连忙追问。
“不干少爷的事,是以前落下的病根。”飞雪无喜无悲地回答。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莫荀摸摸后脑,尴尬的说道。随后他又想起了些什么,怒声说道:“原来你一直监视着我,反倒不是今天才开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一,当然是为了保护你,第二,便是我想一步一步地看着你成长的,不过还好,你的天资聪颖,也不迂腐,是个好苗子,所以我今天才会如此跟你说话,若果你是个不成器之人,哼哼,我那里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荀诲也不想去隐瞒他,直接说了出来,免得以后弄巧成拙。
“哦,那你一定是知道我当银镶卫的决心了?”莫荀眯着眼睛说道。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你去做银镶卫这样没有半点前途的职业。”荀诲很光棍地说,一副根本不怕你翻脸的模样。
“如果我非要去呢?”莫荀的心在往下沉,看着他姥爷那笑吟吟的脸,很想冲上去打上一拳。
“飞雪是个高手,而你只是普通人,你过不了飞雪这关。”荀诲一语中的,让莫荀的心灵很是受伤
“姥爷,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娘亲当年为什么会偷偷跟我父亲私奔呢?”莫荀转方向,想去说服荀诲。
“哦,难道你知道是为什么?”荀诲回过头来看着他说,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看上一个被万人唾骂的银镶卫。
“当然了,是自由,你老是想着这样做是对的,那样做是错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喜不喜欢这样被你约束,你以前那样对待娘亲,所以把她逼走了,现在你又想这样对付我吗?你明知道我很喜欢银镶卫这份工作,难道你把我关在这里一辈,陪着这些我根本不喜欢的家财吗?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就不把钱财看的很重。就算你把金山银山都给了我,又有什么用。”莫荀淡淡地说。
“飞雪,送少爷去听雨楼休息。”荀诲根本不理他的巧言令色,冷声说道。
“少爷,这边走。”飞雪手掌指向门外对着莫荀说道。
莫荀看向自己的姥姥,不过看到老夫人脸上的喜悦之色,便知道她肯定也是很想自己能留下来的,顿时感到垂头丧气,也不说什么告别之礼,便跟着飞雪后面出了偏厅,左转右拐,来到一座临水的亭楼。
“少爷,这里便是听雨阁,你以后便要住在这里了。”
随后,飞雪带着莫荀详细介绍一番这座阁楼的每一个房间的作用。莫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等到飞雪介绍完毕后才说:“飞雪,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回少爷话,已经有十年了,自从我是五岁进入荀家后,便一直在荀家生活。”为他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随后站在他的身边目无表情地说道。
“你难道不想出去闯荡一番吗?”莫荀继续追问。
“不想,我在五岁以前是一直跟着父亲四处乱走,吃了好多苦头,好不容易在荀府停了下来,我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少爷,请你不要再惹老爷生气了,好吗?”飞雪看着莫荀的眼睛说道。
莫荀想起荀诲刚才的样子,心里不痛快,冷哼一声,“哼,是那老头在惹我生气。”
飞雪皱着眉头说道:“少爷,你不能这样叫老爷。”
莫荀大声喊道:“老头,老头,老头,我就叫了,他还能把我咋地?”
飞雪有点委屈地说:“你再这样称呼老爷,我便不跟你说话了。”
莫荀停口不喊,对着飞雪说:“我就发泄发泄,你不喜欢,我不叫就是了,如果身边总是跟着一快木头,多没意思,飞雪,你跟我说说,那老。姥爷是个做什么的,好像很牛气的样子。”
飞雪破涕为笑:“老爷是出将入相的大人物,”
莫荀不信:“切,你骗人,他那副样子还想去打仗,我看他练刀都拿不稳。”
飞雪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人人都是这样说的。”
莫荀得意:“我就说他是在骗人了吧!”
飞雪不想在这个问题下讨论,想起莫荀在偏厅曾经叫自己去帮他拿饭菜,认为他饿了,便说:“少爷,你饿了吧,我去帮你拿几个馒头!”
莫荀奇怪地看着她一眼,“你还真的让我去吃馒头吖?”
飞雪疑惑:“不然还能怎么样?”
莫荀小声说:“那老头。好了,姥爷没有把我禁足吧?”
飞雪想了想说:“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不能离开你的身边。”
莫荀拍手说道:“那就成,他们是不到亥时不吃饭,那我们便出外面填报填饱如何?没有犯家规吧?”
飞雪老实回答:“那家规倒是没有这条规定。”
莫荀站起来说:“走,我带你去吃香喝辣的。”
飞雪犹疑,“可是老爷。”
莫荀打断她说:“别再可是了。”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于是在飞雪的带领下,很轻松地从迷宫一般的大宅院走出来,只不过一路上被那些看家护院少爷少爷地叫着,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让他更加坚决要逃离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