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明喝了口刚送过来的热茶说道:“你现在只是感到痛,等一会,便是感到麻,之后便是痒,挠心掏肺的痒,放心,你不会死,但是生不如死。”
罗三果然感觉到痛后的麻木,强忍着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张定明说:“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你们情报。”
罗三咬牙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等都是听孙章大哥的指示去打劫,别的事我一盖不管。”
张定明说道:“你是血刃的四当家,这点小秘密都不知道,你能骗的了谁?如果你不说,我就陪你耗上个三四天,看看到底是你的忍耐好,还是我的时间多。”
罗三低头又支撑了一会,终于受不了,大声哀求说:“我说了,都说了,请你让他松开手。”
张定明对那镶卫点点头,那镶卫才收回按在罗三肩膀的手。
罗三低头猛吸几口大气,把气息理顺后才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他立马看到张定明的阴沉脸色,急忙说:“那人通常都是坐一只小船上我们的大本营,我只是远远见过他两回而已。”
张定明问:“年龄多大?模样的特点?说话带着那个地方的口音?”
罗三说:“我从没和他说过话,不知道他的口音,至于年龄,大约二十五六,皮肤较白,不像是长年走船的人。”
张定明脸色一沉,这些特点很符合北宁国细作的特点,北宁国的特务机构不想南天国的银镶卫,银镶卫是世代相传,不分老幼,是一个处于明亮地区的组织,而北宁国的细作名叫夜鹰,他们都是从年轻的爱国人士中挑选,一旦年龄找过三十,便不能再担任夜鹰,所有的夜鹰都是二十到三十的年龄阶段。而且夜鹰从来不出现在光明之处,一旦夜鹰的身份被暴露,只有自裁一条路可走。
看来提供线索的人就是北宁国的夜鹰。
张定明又说道:“我问你,你每次在见到那人上岛的时候,是不是都会遇上一些你们不能打劫的商队。”
罗三大惊,“你怎么知道?”这话刚说出口,顿时领悟到其中的意思,“你是认为那些不能打劫的商队和传递消息的人有关联?”
张定明说:“那是当然,你们的大本营在茫茫大海,他只是乘坐一艘小船进去,你认为一艘小船能在大海当中游来游去吗?”
罗三一听,以前想不通的事情,都一一想通了。
张定明继续问:“那是那一家的商队?”
罗三摇头说道:“不是同一家的商队,每次的商队都不同。但是都是一些大家族的货船。”
张定明说:“那就说说你认得出来的商船,记着,是所有你以上都不能打劫的商队名号。”
罗三想了会才说:“都是北宁国的,宁城赵家,阜城童家,临滨李家,我知道的都是这些了,至于其他不能打劫的商队,我就没见过了。”
张定明转头对身边的镶卫说道:“把这三个商家的名号记上。”他对这些商队是北宁国的商家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是南天国的商队做出这样的事,那才见了鬼,继续问:“你们收到这把刀的时候,遇上的是那一家商队?”
张定明解下自己的佩刀,递前让他看,可是罗三回应他的是一副惘然的表情,他心下奇怪,难道这人不认识龙骧刀吗?那名剑山庄怎么会把他抓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佩刀还插了刀鞘之中,他肯定是从没见过龙骧刀的刀鞘,于是,拔出龙骧刀。果然,他一拔出龙骧刀,罗三马上认了出来,说:“这把刀是在三年前夏天的一个月色明亮之日,由孙章大哥亲自颁发给有功兄弟的奖品,这刀很是厉害,又不会生锈,在我们血刃中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张定明皱眉说:“我是问你,但是见到哪家商队了。”
罗三摇头说道:“那是很长没有见过不能打劫的商队了。”
张定明又问:“那在接到此刀之前,最后一次遇上不能打劫的商队是哪家。”
罗三沉思了一会说道:“那应该是三年前,年初的时候,我们本来已经爬上了阜城童家的商队,可是被孙章大哥用旗号召唤了回来。所以我对童家的印象特别深刻。”
张定明若有所思,在阜城童家的名号上打了个勾。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刀吗?”
罗三想也没想就回答:“血刃刀!”
张定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罗三说道:“这把刀在我们血刃海盗里是第一利刃,大当家的就起名为血刃刀。”
张定明不再说话,沉默了半响说道:“你们为何要袭击帝国海军?”
罗三想到他是在袭击海军后才被抓的,也看出了此人是问官爷,于是说:“帝国海军前来剿灭我等,我等岂能袖手就擒,只能反抗,今日落到官府手上,我只求速死,不求活命。”
张定明说:“你做恶太多,还真是活不了命。”
罗三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张定明已经问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便让人把他拉回去,随后又提审了另外两个海盗,这两个海盗很明显是罗三的跟班,经过一番威逼利诱,他们也一一回答了张定明的问题,不过他们知道的情况还没罗三多,但其中一个海盗却是知道那个通报信息的人叫邵一,据说是他的一个相好的告诉他的,他那相好的一直在血刃岛上混着,自然听说过有人如此称呼过那人,所以才知道。
张定明自然知道夜鹰的名字根本做不得数,但还是叫人记下,回去再探查一番。
经过一番审讯,待他从地牢里出来的是,见太阳已经落山,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的张定明已经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李湖舟还是守在地牢的外面,见张定明出来,连忙上前说:“定明,我已经安排好夜宴了,现在去吃点东西吧?”
张定明点了点头,说道:“那有劳湖舟兄前面带路,我可对你们名剑山庄一点也不熟悉。”
李湖舟说道:“待到明日,我带定明兄弟好好游玩一番。”
张定明摇头说道:“看来湖舟兄的美意我只能心领了,我在这里实在不能耽搁多长时间,对了,你中午不是所老爷子今晚会回来吗?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了,老爷子可在宴席上?”
李湖舟尴尬地笑道:“我爹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目前身在何处?”
张定明一脸讶然,随后大怒:“李湖舟,你在耍我?是也不是?”
李湖舟急忙说道:“兄弟息怒,我是收到爹爹的传信才会对你说我爹爹今晚会回来,想必是在那里耽搁了,我敢保证,你明天一定能见到我爹。”
张定明怒视说:“就一个传信,你就敢担保了?”
李湖舟脸色一正,严肃地说:“别的不敢保证,但是我爹爹从来都是言出必践,从来没有毁过一诺,他说今晚到,决不退到明天,张大人尽可放心。”
张定明知道自己刚才的无礼之言伤到了他,打个哈哈说道:“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正饿着,我们去吃饭吧?”
李湖舟开颜一笑说:“理应如此。定明,这边请。”
张定明一路走着,心底对伪花纹的疑虑还是没有完成打消,虽然他不相信名剑山庄胆敢私通帝国,但也知道名剑山庄对自己肯定有所保留,李湖舟解析也解析过了,犯人也审问过了,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跟着李湖舟去大殿开宴。
原本宴席是安排在主殿大厅,但是中午张定明急着弄明白花纹钢之事,错过了中午的盛宴,现在是晚上,又是月圆之日,李湖舟便把宴席设在观湖楼,在观湖楼能一览湖光夜景,别有一番情趣。
李湖舟和张定明到了观湖楼,只见湖中灯火明亮,有如繁星,仔细看去,原来是许多卫士在湖中的小船守候,那些灯便是小船上的灯。
张定明说道:“我来这里吃一顿饭,却要那么多人为我守卫,实在过意不去,湖舟兄不如撤掉湖中侍卫?”
李湖舟连忙摆手摇头说道:“大人的安全胜过一切,今天中午,见到大人身后的两名卫士如此尽责,而我却如此疏忽,心下大愧,如果大人出了事,那我名剑山庄也只有跟着陪葬的命,于是,为了大人和我名剑山庄的长盛久安,还是让他们在湖中守着吧,这样吃着放心。”
张定明见惯了周围充满侍卫的情况,也不再多言,上到观湖楼二层,只见那观湖楼画壁雕栏,十分精致,桌上已经派上了酒杯碗筷,牛羊鱼肉,蔬果点心,样样皆齐。两名年纪和李湖舟差不多的洒脱男子已经在一旁等待,一见张定明,便起身上前几步拱手说道:“欢迎张大人光临寒舍。”
李湖舟介绍道:“这两个是我的胞弟,留着胡子的是二弟李湖庭,另一个是三弟李湖阁”
四人入席,分主宾坐下。
李湖舟道:“张大人来我名剑山庄,真是蓬荜生辉,我在此代父敬大人一杯。”李湖庭,李湖阁也举杯站了起来。
张定明连忙拿去酒杯说道:“不敢当,湖舟兄折煞小弟了。”随后四人携手大笑,分别坐下,夹菜而食。过了片刻,隔壁传来丝竹管乐之声,弹奏的是一切迎宾曲,张定明说道:“想不到湖舟兄除了武功高明外,也是一雅人,深得居不可无竹,食不可无音的精髓。”
李湖舟朗声说道:“张大人才是个中雅人,我乃是邯郸学步,亦步亦趋而已。今天特意安排了湖州一绝翠萍姑娘为张大人助兴。”
张定明点头称好,“余未曾听说过翠萍姑娘,但久居帝都,听过的迎宾曲不知凡几,唯独今天这曲最能动心,就凭此曲,翠萍姑娘称得上一绝。”
李湖庭忽然说道:“这翠萍姑娘在湖州可是响当当的名妓,平常人想听她弹奏一曲,非得十两黄金不可,上次家父大寿,我前去相邀,但碰了一鼻子灰,丢了老大一个脸,却想不到今天她一听为大人演奏,便立即答应,今日能在此听到仙乐,都是托了大人的福气。”
原本随意站在张定明身后的两名镶卫一听,顿时戒备起来,害怕那翠萍对张定明是有所图谋,不过张定明自己却恍若未闻,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三名当世高手面前成功刺杀自己,这个翠萍应该是对自己有所求而已,想到这里,举杯和李湖舟对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