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缀满了漆黑的夜空,一轮皓月高悬于空,阵阵微风拂过林羽瑶飘扬的秀发,身后便是满地惨白的忧伤,伫立的孤影成了月的悲凉。
此时晃过的车影走下来了一人,“羽瑶,我已经把珊儿送回去了。有什么话说吧。”
在海边,风总是那么狂,一如奔走的心,也带着那么一点沧桑,风化了的却是那篆刻有天长地久的碑文。
“羽瑶,怎么不说话呢。”张昊天轻轻地从林羽瑶身后伸出双手拥入怀中,林羽瑶忽然转身后退了一步,“你说你和唐穆珊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昊天以为林羽瑶的生气是在开玩笑,“就像亲哥哥对待亲妹妹一样咯。”
“可是今天吃饭的时候,你们你们……怎么可以那么……”
“那么?”
“那么亲密呢。”林羽瑶讲到这里的时候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昊天愣了一下:“羽瑶,你不用这么小肚鸡肠吧?好歹珊儿也是客人,说不定很快就回去了。”
“可……可是你先夹给她我就是心里怪怪的嘛。”林羽瑶也是出于爱情的本意而发了脾气。
“羽瑶,这点儿小事就不用生气了啊。”张昊天头一次发现林羽瑶气量会这么小。
其实,爱情是自私的,恋爱中的人尤为敏感,怕自己付出的真心被刺痛,林羽瑶是个单纯的女生,她对这份爱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就变得非常小心翼翼了,可是男生的思想或多或少会有些迟缓,未能谅解体会女生为爱所作出的事情,张昊天就很不理解今天林羽瑶的表现。
“额……我没有……我只是……”林羽瑶徘徊了几步,“我……我也不知道……”
“……?”张昊天手插在口袋里,很随意地在沙滩上散步,“羽瑶,为什么感觉你放假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大惊小怪疑神疑鬼的。”
“我没有……”林羽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只是默默地走在张昊天的身旁,“哎,难道是我想多了么?”
张昊天的车开到庭院的时候,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厅的灯开的这么亮?”
关掉车门后走进半掩的大门前,张昊天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推开门的那刻见到父亲正对自己地坐着,唐穆珊坐在一旁脸上挂着些许的无奈,张昊天迟迟才开口道:“爸,这么晚还不睡呢?”
张耀晖一掌拍在茶几上,“昊天,你怎么把珊儿独自送回来了,说,你是不是又跑去找林家的那个丫头了?”
张昊天像是随时发生化学反应的药品,被父亲这么一吼,也给激怒了:“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连想见别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我不是说过不许你们再见面了吗!”
“你要是执迷不悟的话,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张耀晖也放出狠话来。
张昊天冷笑了一声,“哼,你是不会得逞的。”大步大步地走上楼梯,连地板都能感受到他内心潜藏的愤怒。
看见张昊天那么生气地离去,唐穆珊扶着张耀晖的手臂问道:“张伯伯,我觉得嫂子她人应该挺不错的,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
“这个涉及到公司利益和两家的恩怨,不关珊儿的事,不用过问了。”张耀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往卧室走去。
“爸为什么总是那么反对我们。竟然还敢拿林羽瑶来威胁我。”张昊天拿起桌上的一堆文件夹就往地上砸,唐穆珊站在门口,“昊天哥……我改天替你和张伯伯多求求情吧。”
“我……这事是我和爸的矛盾,你不用管了,而且我爸一定是想撮合我们两个才把你大老远地从国外请回来。”张昊天扯开胸前的扣子,“诶,你轻点,新买的衣服别弄坏了。”
张昊天才注意到,“哦,不好意思。”
“你呀就消消气吧。”唐穆珊拉着张昊天坐了下来,“说不定张伯伯只是一时生气,时间长了说不定……”
张昊天立马否定了她的猜测,“不会的。当初我也这么想的……”
唐穆珊不由地为张昊天焦急了起来:“张伯伯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和商场中一样,要做的事绝对会想办做到的。”
张昊天非常难过,“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珊儿,你那么聪明,帮我想点办法吧。”
唐穆珊忽然欣喜地抱起手来,“我倒是有一计策。”
“你说来听听。”张昊天双眼放着光看着唐穆珊。
清晨时分,张昊天从楼梯上走下来,见到父亲那严肃的神情,扭头就朝门外走去,“昊天,别忘记我昨天所过的话。”
张昊天没有理会地走了出去,但是开车的时候还是有所担心,出门前感觉父亲的眼神似乎准备着什么。
这时候,城市里的中低阶级的人早已在公司里头忙碌了,现在才是颇为富裕抑或是上层人士上班的时间段。
林羽瑶上班途中收到一条短信:“林明承的女儿,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昊天了。都是因为你让我们父子关系不和的,如若你还死缠着昊天不妨,昊天也会因你受牵连的。”
“啊,这会是谁,伯母和我那么投缘不会是她的,绝对是伯父?!”林羽瑶这会儿手机也响了,“吓我一跳,原来是学长呀。”
一接通电话张昊天很急切地问道:“喂,羽瑶,你怎么样了?”
林羽瑶巴眨着眼,眉头微皱地思索着,“额,什么怎么样了?我很好呀。”
“我爸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只收到一条短信说不要再和你联系,就没啦。”就在林羽瑶打电话的时候,公交车呼啸而过,站在站牌下无助地叹了口气。
林羽瑶关切地问道:“学长,是不是又和伯父吵架了。”
“没事,这事你不用管,既然没事,那你赶快去上班吧。”林羽瑶却能真实地感觉到张昊天和他父亲不和的关系愈演愈烈。
“那回头见咯。”林羽瑶的神情有些恍惚,摇摇晃晃地向地下通道走去,坐在地下铁的座椅上,看着这个像蚁窝的甬道,处处尽是数不清的男女老少在眼前晃悠,匆匆而别的过客,都戴着一张张难以记忆的陌生面孔。
失落地望着一班车重复上演着一班车的生活,总是从一个定点开往另一个定点,谁会愿意等候下一班车的到来而驻足?永远?壅塞在隧道中的嘈杂声浪此起彼伏,无人倾听。如同地下铁这般移动的世界里,不管吞吐了多少乘客,偌大的喧哗声难以掩盖人们内心最深处的寂寞,即使车轮亲吻着那对平静冰凉的平行轨道,不曾停歇,不离不弃。
林羽瑶不愿因为自己而让张昊天和他的父亲之间出现隔阂,在某时某刻觉得自己的出现是一种错误。
上班的时候林羽瑶依旧心事重重地,连方权龙进来都不知道。
方权龙忽然凑近喊道:“喂,你上班时间发什么呆!”
“啊。变态啊,吓我一跳。”林羽瑶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先敲个门呀,真是的。”
“我敲了啊,只是我的未婚妻没有听见而已。”
“以后在我面前别提起‘未婚妻’三个字!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随便说说的,来笑一个。”方权龙跳到林羽瑶身旁搞怪,谁知道林羽瑶一着急就冲着他的手臂打了下去,“哎呀别烦我了。”
“嗷。”方权龙忽然面容扭曲了起来。
“啊。我忘记你手臂受伤了。你有没有事啊,要不要去医院啊。”
“我逗你的。”方权龙忽然大笑了起来。
林羽瑶气匆匆地推开方权龙:“哼,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真想把你装进快递箱送回你家去!”
“喂,你也太……”
“等等,我接个电话。”
但在这时候,张昊天的另一通电话让林羽瑶更加地精神起来,“羽瑶,晚上有空吗?”
“学长……我当然有空咯。”林羽瑶的语气有些微弱。
听筒那头传来张昊天很明了的话语声:“那就到Q&M餐厅吧,我六点半到你公司门口接你吧。”
林羽瑶的脸上不自觉地爬满了甜蜜的微笑,“嗯哪。”
“你这么兴奋,是不是你家学长又约你来了。”方权龙在一旁托着腮帮子嘟嘴看林羽瑶这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林羽瑶炫耀地眨了眨眼,“是呀。你羡慕不?你羡慕你也赶紧去找一个女生,不要缠着我了OK?”
“NO,NO,NO.你,我要定了,我需要抓住一个好时机。”
“什么好时机?”林羽瑶很不解地看着坏笑中的方权龙。
方权龙又双手搭着林羽瑶桌椅的扶手,扬起眉毛逼近地说道:“你说呢,咱们可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机会多得是。”
林羽瑶端起桌上的本子就朝方权龙的胸口砸去,“你变态,你无耻,你离我远点。”
“哎,你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
“还不是让你给逼的。”林羽瑶面红耳赤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你出去,出去,快出去!”
“好好好,我这份报表交给你,我任务完成了,我先走了。”方权龙笑眯眯地离开了。
“哎呦,真是的。”林羽瑶从抽屉里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都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