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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西方近代传播理论的引入及其影响(3)

松本君平的《新闻学》,虽未论及新闻价值、新闻五要素与广告,但是已经论及报纸的威力、作用,记者的采访、写作与编辑、评论与欧美新闻事业,第一次提供比较系统的新闻学知识,把人们引入一个比原来宽广得多的新闻学领域。《新闻学》中译本的问世,标志着西方新闻学在中国的传播,由单篇文章介绍而进入专著阐述的一个新的阶段。

美国休曼与《实用新闻学》

美国记者休曼著的《实用新闻学》,既是美国第一本,也是中国最早翻译出版的实用新闻学专著。

休曼(EdwinLlewellynShuman1863~1941年),1863年初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兰卡大打郡。1887年毕业于西北大学,1890年获西北大学研究所硕士学位,兼任伊利诺州《伊凡士顿报》的编辑。早年主办过一家芝加哥乡邑小报(周报)。1891年任《芝加哥日报》的记者,1895年任《芝加哥论坛报》文艺编辑及主笔,1900~1913年为《芝加哥记录报》文艺编辑。1915年为纽约星期日杂志联刊协理,1916~1922年任《纽约时报》社发行的《当代历史》杂志编辑主任,1922年任刚刚创刊的《国际书刊评论周刊》副主编,1922~1926年又转任《文艺文摘》工作。晚年为自由撰稿人、作家,还不中断地担任毕廉、哈泼两大出版社的编辑。著作有《新闻学进阶》、《如何评价一本书》、《实用新闻学》等,主编《修辞学十年》,译作有《科学的烙印》(由德文译成英文)。

休曼这部《实用新闻学》(PracticalJournalism)出版于1903年,是美国第一本实用新闻学专著。1913年由史青译成中文,由上海学广会出版发行(原书封面上印的是学广会,不是广学会)。全书中文本约8万字,内容有:美国报馆进化史;责任与俸给;访事人之造就法;探访;新闻访稿;新闻业同盟会;记者;新闻事业;星期增刊;美术室;瑏瑡妇女与新闻事业;瑏瑢告白之文;瑏瑣登载告白;瑏瑤乡邑报章;瑏瑥破坏名誉之法律;瑏瑦美国版权法。休曼这部著作,从总体上来说,反映了美国产业革命后自由竞争阶段的大众化商业报纸的新闻观点。

一、美国报纸沿革三阶段

“盖近世新闻事业之发达,实造端于自由之思想与汽力、电力之功用,相偕而实行。是知今日美国报纸之多,治理之精,势力之大,发达之盛,远超他国之上,非无故也”。

自1690年第一张报纸诞生于美利坚以来,美国报业的发展变化,经历了政论报纸(独立前)、政党报纸(19世纪30年代前)、大众化商业报纸三个阶段。

对于政论报纸,休曼在书中称它为“革命时代之报纸,大率在鼓吹人民实行革命”。1781年美国独立后,“革命之大功既成,则党派及政客之机关报亦成矣”。美国报纸进入政党报纸时期,联邦党与反联邦党两派报纸,水火不容,互相攻击、谩骂。在政党报纸时期,无有人焉,谓办报为一种之专业,需专门之才能及预备之功夫者也。当1850年时,发行报纸,人尚视为偶尔之业,不以专门目之,“凡任记者之人物,大率操法律或医药之业,或就职于公家,以奉其生。其人大抵无聊而赤贫,概沾政党或私人之余,可怜生也。报纸之赢利,大抵得自捐助,或代为他人印刷小品,稍得微润;或则刊载拒纳捐税者之名籍,每岁亦略得官家之报酬。商人有登载告白于报纸者,非以为招徕计也,但以为办报者窘迫可怜,而同恤之而已”。

按照休曼的看法,美国报业的发达,不始于19世纪30年代“便士报”(廉价报纸)时期,而始于19世纪60年代南北战争时期。“其事盖起于南北交战,苏多炮台(FortSumter)被焚之日也。是日也,虽谓之为近世报纸产生之日无不可也。时则南北交哄,内讧不息,人人欲一知战地之消息,探所亲之存亡;于是报纸刊发之多,遂为前此所未有。美之报纸,至是始为通达新闻之具,为古之所未尝闻”。自是以后,各报以先载要闻相竞,报馆中之要人,乃推访事人及美术家矣。而新闻事业,至是亦遂成为正当之职业。“收罗新闻之法,益完美有法度;虽名之曰科学之一种,亦无愧色。至于今日,世界中凡有重要之近事。无一不入报纸矣”。

凡一物之经发明也,往往他物他事随之而发明焉。1844年毛尔司(今译莫尔斯)发明电报术,1846年何氏印机(今译豪斯印刷机)出现,新闻技术日益进步。坐专班之汽车,定专线之电报,乘特备之邮船,以入外国战争之战线,探新闻焉,此美国新闻事业中寻常事也。“报馆以新闻故而耗巨款,并世诸国,无有若美利坚之奢者也”。

二、报业的经营艺术

为什么办报?报社的性质属性怎样?在昔流通未广、印机劣窳之时,办报者之目的或在敷陈一宗之义理(政论报纸时期),或在维系一派之政见(政党报纸时期)。若今之报馆则最大目的在得钱,此无可讳者也。“今之报馆亦一种之营业也”。盖一报之行也,所费恒以百万计,其行销最盛者,所分之余利,有自五百万弗至千五百万者。“夫其利益如此,故一报之领袖,其责任所在,必使其报不索经济上之失败”。

为了赚钱,势必迎合读者,媚众媚俗。“盖阅报者之阅此报仰彼报也,即其所以矜宠之也。故阅报之社会,其所以定一报之政策者,实逾于一报之记者所得为。苟办报者而觉社会之所好尚、为感情之报章,售额最多,则其所以供给社会者,当为世所云之黄色新闻。犹之贾客卖布,主顾欲得棉则不当与以麻也。访事人之所当履践亦如此。”休曼认为,新闻事业从规格上讲,“固文学上之一种职业也。然其选择烦苟,任事之悠久与否,无定局,则又与商业似”。夫新闻事业、以必需之程格言之。其初十年,从事于此者,大抵先任访事,继作读稿,为一种零星杂碎之事。今世人士,其视新闻事业,恒若可慕可欣,剧场歌台有赠券,铁路汽车有免票,或则与著名之女优共餐,或则与名世之伟人对语。适夫身入个中,乃知赠券免票之属不常有也。操劳之时日最多,新闻事业固亦自有其可喜者在,“报纸者制造文明之利器也,以观察世界之情形为事者也。可以知人;可以论世;此在从事新闻事业者,固可赏心而阅目者也。所得之报酬,固不必在金钱,而身任促进文明之劝,但为其事,而报酬固已得矣”。

三、“会晤”与访问记

新闻采访的“访问”(书中译为“会晤”)始于美国新闻界。据休曼考证,访问,为《纽约先驱报》于1859年首创。以报馆之访事,会晤一事之要人,而探其意见。此法肇始于美国。初创时,访事人以某事问,人以某事答,如此径情直遂之法,已成死法,后来做了改进。“今法则务在将问答之辞,如小说家之章法,排比成文。一面以其人之身材服饰,以及居住情形夹叙其问;如此则枯燥无味之问对,兴趣倍增矣。谈者词涉冗长,无当紧要,则宜节之。有非局外人所明解者,则宜随加释略,间或语删而意犹明晰,则竟去这可也”访问难不难?“会晤之事,语之非艰,行之维艰”。访事者一遇当意之人,与论某事,无取逐字逐句,一一强记。最要乃在得所谈之精意,与谈者之情状:“必甚关紧要处,或语涉专门,始宜引谈者自用之语”。访问时要不要当面记录?则随情形而殊,能当时不用最妙。“会晤难事也,欲见其人,有时已甚难,更无论见而引其大语”。访问的对象特点有三类,有倾谈无已者;有不甚谈者;有绝口不谈者。苟其人词锋一引,即宜倾注全神,聆其所语者何。其诗论何若,或涉统计,则宜录其数量,有警句则记之。“会晤之事,虽在极有经验者,犹不免沁沁汗出者以此。未见其人,应先将待问之词,一一拟及,谈者一发问,即当紧记其言,归而草文,自然可观。谈者如有恒引之口禅,文中亦不妨引用一二次,则尤见精神也”。

访问记应该怎样写?休曼在书中提出两种写作方法,一为“以谈者之姓氏,及会晤之时地,冒首循序而下”,按时间先后,循序写作。另一“将谈者之要句,冠一篇之首,然后徐述言者为谁氏,与言此之事故”。突出重点,抓住要点写作,断不宜将谈者一字一句,一列和盘托出,此最要紧。“盖能与要人面晤,而将其事其言,一一描写尽致,此自是访事人一大得意事也”。

四、记者这一行的社会职责

新闻事业在近代美国,已经成为一种社会职业。“欲从事于新闻事业,道莫善于从乡邑之报馆入手。而入手制,专以闭门造新闻为能事,则终于失败而已矣”。

五、新闻的“倒金字塔”结构与写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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